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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珍珠想,如果不是今天,她恐怕一直都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暗恋说给那个高高在上,宛如神祗的男人听。
  他现在听到了自己赤忱又无畏的告白,他会怎么想?自己能不能在他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留下一抹身影?
  “珍珠,你怎么能对我大哥有这种龌龊想法!你简直是太令我失望了。”手指攥紧的谢月皎气得胸腔炸裂,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直以为忠心耿耿的丫鬟,实际上暗中窥觊她大哥许久!
  若说前面的她还有着心虚和愧疚,此刻的她就恨不得她早点死!
  谢钧眼神轻藐如看蝼蚁:“你凭什么和她比。”
  “自然是因为婢子出身比她好,人也是清白的。”梗着脖子反驳的珍珠一开始是纯羡慕,可久了那抹羡慕就成了嫉妒,一个瘦马凭什么能好运当上爷的姨娘,还能在正妻没有入门前怀上孩子。
  如果自己成了爷的姨娘,定然不会向她那般恃宠生娇,惹爷生气。
  珍珠也清楚自己要是不认下这个罪名,只怕小姐不会放过她的家人,何况能在死之前向心目中的神明告白,对她来说已是死而无憾,“小姐,你让珍珠来世才伺候你吧!”
  珍珠决绝的望了一眼谢月皎,起身就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啊!”
  尖叫一声的谢月皎望着一头撞死的珍珠,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探她鼻息,发现没气了才终是松了一口气,“珍珠,你怎么能做那么蠢的傻事啊,玉姨娘不是没事吗,而且她一向善良,只要你真心向她道歉了,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白简在一旁阴阳怪气,“二小姐,你的丫鬟都甘心为你去死了,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谢月皎被白简的话惊得脸都白了,“你什么意思。”
  “自是字面上的意思。”白简摇头,“不过我还是得劝二小姐一句,你的演技倒是挺烂的。”最起码没有玉姨娘的好,白简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伸手轻摁眉心的谢钧不愿在听她狡辩,直接吩咐下去,“将人交给大理寺处理。”
  刹那间谢月皎万念俱灰,但她不甘轻易放弃的跪行至他脚边,泪花涟涟,“大哥,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不能冤枉我,而且我是你的妹妹啊。”
  “长均,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啊,再怎么说皎皎也是你的妹妹。”谢夫人虽知她做错了事,可看着她哭成这样心里也是难受的。
  “误会,两条轻飘飘的人命在母亲眼里就是个误会吗,还是我的孩子我的妻子在母亲眼里远不如一个外人重要。”谢钧唇角轻讽,“母亲是否忘了谢家真正的女儿只有婉儿一人,她不过是一个村妇用来鸠占鹊巢的孩子。”
  谢婉儿并不在厅内,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字眼每落一个,就砸得遍体生寒的谢月皎不信大哥真的会对自己那么无情,直到她在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彻底慌了的大喊,“大哥,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是有我的,你不能那么对我。”
  “玉氏的模样生得有几分同我相似,分明是你按照我的模样找的,你敢说不是吗。”谢月皎见大哥不说话,越发认为说对了,“大哥,我们本就不是亲兄妹,只要对外宣称我是谢家的养女,或者你重新给我安排个假身份嫁给你,我们就能永远的长相厮守了。我不介意你找玉氏做我的替身,但你在她生完孩子后必须交给我抚养,将她给赶出京城才行。”
  还犹豫着要为其求情的谢夫人听后只觉得惊天霹雳,完全不知道她居然会对长钧抱有这样的感情。
  要知道他们就算不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也做了十多年的兄妹啊。
  “你为何如此笃定我喜欢你。”谢钧眉头微蹙,像是很难理解她的话。
  谢月皎立马来了底气,扬起脖子信誓旦旦,“大哥你从小对我就比别人要好,会在我被人欺负时帮出头,带我去看花灯,哪怕我犯了错也从不舍得对我发火,就连那玉氏的眉眼都同我极为相似。难道大哥还不愿意承认,你早在不知不觉中对我除了有兄妹以外的其它情愫。”
  “你那么会想,不当个教书先生完实可惜了。”若非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他,谢钧都不经为她的臆想拍手交好。
  “将人带下去。”
  这一次被粗暴着拖走的谢月皎全是不可置信,“大哥,你不能那么对我啊大哥。”
  “大哥我那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谢钧语气森冷,“将她的嘴巴堵上。”
  此时管家着急忙慌的从外进来,道:“大人,罗郎中求见,说是为他弟弟一事前来赔罪。”
  第48章 番外之谢钧我看上了一个小妇人……
  我一开始来到清河镇时,并未将国师说的话放在眼里,更甚是觉得可笑。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歇斯底里,患得患失,不人不鬼,最后为求她回头看自己一眼不惜将整颗心都掏出来送给她。
  以至于等我后面想将心掏出来送给她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往后余生更是为此悔之不及。
  第一次遇到那个小妇人的时候是在檐下躲雨,雾色茫茫中那人像一枝春日鲜绿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连带着烦闷的雨天也变得不在那么令人讨厌了。
  在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时,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她的身上。
  小妇人穿着件水青色盘扣交领长裙,盘着妇人髻,髻间别着一支银梨珍珠簪,此外再无多余饰品,素净得如一支枝头皑皑雪梨花。
  即使是在昏沉沉的雨天里,也依旧像颗璀璨圆润的珍珠。
  直到雨势渐小,小妇人拎着菜篮子走了却将油纸伞留给自己的时候,不免意外。
  很快,下属赶着马车来了,我的目光掠过那柄孤零零倚墙而立的油纸伞,不予理会地移开视线。
  “老爷,这伞可要带走?”
  另一个侍从打断他:“老爷什么身份,岂会用这种伞。
  他们的对话落在我的耳边,却是不甚在意,一把普通的伞罢了,就像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躲雨。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准备出城时,见到她面对着脏水质问却能做到临危不乱,有理有据且能掀屋顶的胆量,还能维护她那个窝囊丈夫的自尊心,不禁感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那天雨水朦胧没有看清女人的脸,如今倒是见了。
  女人虽非国色天香得令人见之神魂一颤,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眉如柳叶,乌发鬓云,哪怕是普通的布衣木衩依旧衬得人如沾露茉莉般清丽可人。
  对比于相貌,更吸引我的是女人贞静清冷,自带明士气节的一身气韵,令人忍不住想碾碎她的傲骨,打断她的清高。
  不过到这里,也仅是好奇居多。
  只是没有想到第三次见面会来得那么快,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她的身份,女子当大夫本就少见,何况是在乡野之地。我也明显对她起了兴趣,但仅是起了一点兴趣。
  真正说到感兴趣,还是罗县令举办的那场宴会,我摇着酒杯注视着低头弯腰倒酒,面上满是讨好娇媚的女人。
  脑海中浮现的是初见那次,她也穿了那么一件绿色。
  所以在得知罗县令和他夫人准备将那小妇人送到我床上时,我并未拒绝。
  唯独没有想到她性子会如此刚烈,又很聪明地选择向自己求救,也错在聪明地向自己求救,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
  “你想要我救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救的。”结果在我刚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晕了过去,可惜了,我还以为她能在坚持久一点。
  洗干净后的她看着果真比前面脏兮兮的模样顺眼了许多,微凉的手指从女人秀美清冷的五官轮廓逐渐往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的领口上,随后发出一声嗤笑。
  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得强要一个有妇之夫,学那曹贼之流。
  何况我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留下人生的污点瑕疵吗?如果换成以往,我的答案必然是否。
  如今我倒是很想要从这个女人云淡风轻的脸上看见绝望,痛苦,崩溃的表情,定然会很有趣。
  这种感觉甚至和那种搞垮政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不一样,又有种相同的,令他血液叫嚣着的刺激感。
  我有时候就在问自己,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破坏掉他完美人生的秩序,留下一个不堪的污点吗?
  可是我的人生就是过于顺遂得宛如一滩死水,如今有人往里扔了颗石子,泛起涟漪。
  我怎么能错过,哪怕,明知那颗石子会破坏掉,我所谓的完美平衡。
  强取豪夺必然有趣,可看着猎物主动跳进陷阱里对着猎人毫不设防的模样更有趣。
  而我,向来是一个极有耐性的猎人。
  我买下了崔家隔壁的院子,和她丈夫有意交好,没成想
  会得到一个令连呼吸都急促欢喜的消息。
  他们结婚多年尚未圆房,她仍是处子之身,如何能让我不惊不喜,更多的是对猎物伸出跃跃欲试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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