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见柳垂容知晓失踪之人是李昭华这副淡淡的模样,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指着柳垂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白眼狼,我怎么会养出你这般模样,这到底是有些亲缘的家里的姊妹,你竟然眼睁睁瞧着她落了难。
  听到,李氏这番话,柳垂容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受,没想到自己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也许沈敬之说的,是自己太过执念了。
  这么多年她所求的这不过是母亲对自己高看一眼,可最后的委曲求全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柳垂容早膳未曾用便赶了起来,眼下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于是伸手拿起来桌上荷叶盘中的一块桂花糕,这糕点还没进嘴里,便被李氏一巴掌落在地。
  绿珠刚想上前拦着,就见自己姑娘一把子抓住李氏的手腕,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有时我竟不知自己是姓柳还是姓李了。
  李氏抬头一脸错愕地望着柳垂容,只见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似是一潭死水。
  见自己挣脱不开柳垂容的手,李氏脸色涨得通红,怒声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要做什么?
  柳垂容缓缓地松开手,母亲与李昭华筹谋想让她嫁入国公府之时,可曾想过我这个女儿,女儿在青州受她们刁难折辱之时,母亲你想过吗?
  柳垂容一字一句讲述着,李氏却一脸紧张的神色,开口道:你胡说什么,不要忘记你可是我肚中怀胎十月诞下来的,我怎么会算计你。
  哪知,柳垂容冷笑了一声:母亲,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以为和圆悟大师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女儿一直蒙在鼓里吗?李昭华在青州这么对我,你倒是真的不知,还是偷偷默许,这一切遮羞布女儿还要盖多久。
  李氏眼神闪躲,语气却依旧强硬:你还真是失心疯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你怎么能如此想我,当年你性子那么烈,我做这一切不过磨炼你的性子罢了,要没有我,你当真觉得今日国公府会有你的位置。
  柳垂容凄然道:为我好?母亲,你的好,我承受不起。这次李昭华失踪,我自会尽力寻找,日后您还是少来国公府为好。
  、说完,柳垂容不再看李氏,转身对绿珠说道:绿珠,将夫人送出去。
  李氏却不领情地甩开绿珠的手,高昂着头,开口道:我自己会走,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国公府的这碗水,我们怕是无福消受。
  听到此话,柳垂容也不再奢求那一点点从未拥有过的母女之情,望着李氏准备离开的声音,开口母亲也不要再妄想将李府的人塞到国公府来,有些证据我还未曾交于婆母,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也是为了母亲的脸面,要是母亲不安分,那也就怪不得女儿了。
  李氏站在门槛外,将柳垂容这些话听见了,也明白柳垂容不是会随意诓骗她人的性子,想起圆悟大师,也顾不得什么侄女儿,急匆匆地离开奔着寺庙去。
  柳垂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苦涩,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呛住了,咳出了声。
  一听这个动静,绿珠哪里还心思管离开的李氏,取出袖中的手绢,轻柔地替柳吹容擦拭嘴角。
  那不是没有想过如今这般局面,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为了李昭华,以前是自己糊涂太久了,如今到时清醒了,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以后与李氏井水不犯河水。
  想到这儿,柳垂容让绿珠将元宝喊来。
  她手撑着头,只觉得有些隐隐作痛,但是还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静悄悄地,莫要让旁人瞧见了。
  第47章
  绿珠应下,很快便将元宝带来。
  元宝一进屋子,便恭敬地行礼。
  夫人,您找小?元宝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垂容微微点头,示意他走近些,然后低声说道:最近这些日子可怜你了,二郎可有写家书回来。
  元宝低眉垂眼地上前,明白柳垂容唤他来是问关于二郎的消息,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未曾,这些日子小的是日日瞧这书房那边的信鸽,并没有回来,想必是二郎忙于公务,夫人还需放宽心。
  沈敬之离府的消息只有少些人知道,所以柳垂容早早就放出了话,说元宝向自己请了探亲假,早早便启程了,碍于二郎染病,怕传给其他人,所以养在后厅的偏间屋子里,每次送药也都是隔着个屏风,放在外面。
  元宝不是家生子,是后面被卖进国公府的,家中还有个妹妹,前些日子来了信,说是已经有了身孕,得知自己要做舅舅的元宝,可没少在院子里吹嘘,所以这个时间回去,到时说得过去,自然也没有人怀疑。
  所以到如今,倒还没露馅。
  但愿吧!柳垂容回应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递了个眼神给绿珠。
  绿珠转过身去,走到后面的屋子内,从木箱里取出了一个银锭,回到前厅交给了自家姑娘。
  柳垂容接过来,见元宝还低着头,这才不紧不慢道:这块银锭,算我赏你的。说着,柳垂容便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了元宝。
  夫人,这是?元宝有些惊讶地瞧着自己手中那枚银锭,这可是自己好些日子的月钱,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吧,你妹妹都快要生了,还不能回去,这也算是我们一点心意,待二郎回来,我给你放个长假,到时候给你妹妹还有孩子买点好的。
  元宝听到这话,哪里还不懂,立刻跪下来给柳垂容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柳垂容淡淡道柳垂容也不是大方的人,之所以给了元宝这么多,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吩咐给他。
  你进过军营柳垂容很肯定地问道元宝虽不清楚自家夫人为何这样问,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当过三年寒州兵,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的做。
  元宝是寒州人士,云国律法凡是家中有男丁者,皆需入到军中当兵三年,当时其实选的是元宝他爹,但没想到快要入营的日子,元宝他爹腿给摔断了,没办法才十岁的元宝就稀里糊涂地入营,将自己这一家的名单给填上。
  刚刚与李氏争吵,柳垂容只觉得肝火有些旺,这才让绿珠泡了点菊花茶,绿珠正好捧得茶壶进来,倒好端了进来,她饮了茶,这才开口道:听二郎说你武艺尚佳,他还常常念叨你在府中真是屈才了,要是才进镇远军中历练一番,日后定然大有作为。
  柳垂容越是夸赞元宝,元宝便越觉得自己右眼皮跳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元宝连忙说道:夫人过奖了,小的能在国公府当差,已是万分荣幸。
  柳垂容放下茶杯,神色认真起来:元宝,我有件要事需要你们去办。
  刚才自己诈了李氏,她与圆悟的那桩生意极其小心,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消息还是自己买通庙里和尚偷听到的。
  要是让李氏去找到圆悟,二人当年对峙,自己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你上息心寺去找圆悟大师,就说家里的夫人请他来为家里人诵福,剩下的你只需让他写一份认罪书即可。
  柳垂容将袖口中的书信交给了元宝,上面已经将圆悟与李氏和李昭华的阴谋写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一份单单有圆悟的签字画押还不行,不足以让婆母相信。
  要是一封由圆悟亲手写的认罪书,可信度便大大增加了。
  元宝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心中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他抬起头,看向柳垂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夫人,此事恐怕不易,要不等二郎回来,从长计议。
  柳垂容微微蹙眉,淡淡道:如今二郎不在府中,难道真的要让一个假骗子将婆母给欺骗过去,这骗钱事小,这要是
  话没说完,但是柳垂容心中清楚,李氏与圆悟勾结,意图不轨,只怕除了将李昭华送入国公府中,这背后还有其他筹谋,若不尽快解决,这日后的日子恐怕不得安宁。
  元宝听言,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咬了咬牙,拱手道:是,夫人,小的尽力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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