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虽然心里明白这回去后只要自己儿子不是个木头都应该能和好了,悬着心也放下来,但是脸上表情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行了,既然你屋里的人出来寻你了,你就先跟着她回去吧!公主心中了然,摆了摆手,让柳垂容将人带回去。
  沈敬之就这么跟在柳垂容的身后,进到柳垂容院中。许是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亮着灯的屋子,尽管是微弱的烛火亮光,却足以将他的那颗心重新跳动。
  走入进来,柳垂容也没说话,随即出去对着绿珠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绿珠点头离开了。
  柳垂容返回屋内,倒是有些磨不开脸了,望着沈敬之额头上的伤,小心翼翼地伸手摸过去,创面还有些发热,她柔声问道:疼不疼?
  只听见沈敬之冷哼一声,嘶
  柳垂容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轻轻一碰,沈敬之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连忙起身就要让请大夫来。我让人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沈敬之却一把拉住她,虚弱地说道:不用了,我书房里有药,让元宝去取过来涂上就好了,你去歇息吧,等涂好药我就自己回去书房歇下。
  元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腹诽自家二郎身子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以前中了毒箭,宫中的太医来取衣服外衫都湿了,也不见他哼一声,如今只不过被公主用杯子砸了一下,就如此较弱,也不知是从那里学过来的狐媚子的招数,一脸假得很。
  谁知柳垂容却当真了,那个,时候不早了,今日便在这里歇息吧!
  那就麻烦夫人了,沈敬之微眯着眼,看着十分柔弱。
  柳垂容扶着沈敬之,一步步移到床榻上。
  沈敬之偷偷地观察着柳垂容的神色,心中暗自得意。
  却没想到,柳垂容抱着一床棉被放到里面。
  夫人你这是?沈敬之望着床榻上的楚汉之界,一脸不解问道柳垂容指了指被子,问道:你是说这个?
  沈敬之点头,眼神满是不解。
  妾身睡姿不雅,恐怕碰到二郎的伤处,如今分开也是为二郎好,如果二郎觉得不方便,妾身也可以去书房歇息,将这里留给二郎。
  闻言,沈敬之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这到手的机会,自己可不能浪费了。
  第18章
  柳垂容安顿好沈敬之,自己则在里面盖好被子躺下了。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沈敬之躺在床榻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柳垂容究竟为何要避开自己。月光透过窗缝洒进来,照在柳垂容的侧脸上,让他看得有些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沈敬之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若若,你究竟为何要躲着我?
  柳垂容身子一僵,若若二字也不知沈敬之从哪里得知,许久都不曾听见有人这样唤自己了。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妾身只是最近身子不适,恐将病气传染给二郎罢了。
  直到今日她才从元宝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比沈敬之还要大几个月。
  想着他比柳云也从没有大几岁,而自家弟弟还在父母膝下嬉笑,而他却要背负整个卫国公府的命运,不免心疼他。
  细细想来,沈敬之整日泡在寒衙司一堆男人堆里,哪里懂女儿家的心思,硬是要让他猜测,实在难为他了。
  沈敬之背对着她,她伸手抚摸过他的发梢,妾身只求二郎,以后真心相待。
  沈敬之紧张地咽了口水,她却没有注意到,从背后环抱住他,紧紧倚靠在沈敬之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撩人心弦。
  灯火摇曳的房间里,留下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静心堂中,檀香袅袅,氤氲着淡淡香气,院中的玉兰花随着春风吹拂,轻飘飘地落在屋内的二层圆腿刀牙板小香案上。
  老夫人坐在灵芝椅上,左手拿着一卷佛经,右手转动着佛珠。
  周氏殷勤地为老夫人添茶,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瞥向正在抄写佛经的周意姌。
  周意姌低眉顺眼,一手执笔,一手轻按着经书,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周意姌瞧着自己手中的经书,想起自己的一手书法还是那个人一笔一画握着自己手教起来的,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如今用这一手好字讨好旁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昨日寒州的家书送过来了,除了开头几句问候,接下来全篇都是哭诉如今家中铺子生意如何如何差,盼着自己能找一个如意郎君,能为家中带来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她手上的力道加深了几分,墨汁在经书上晕染出了一个墨点,她有些慌张地将笔移开。
  意姌这孩子,真是心灵手巧,老夫人慈祥地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字写得好,人也懂事,真是难得。
  周氏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意姌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又孝顺懂事,是妾身看着长大的。
  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也不知道今后哪家郎君能娶到她,昨晚她母亲还在信中说到,很是忧愁她的婚事。
  老夫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并未直接回答。
  她听出了周氏话中的意思,但是柳氏刚刚才进门没多久,自己又张罗着娶为二郎娶妻,让她做妾想必周氏也不能满意。
  如若扶她做正妻,不就是明着打侯府的脸面,虽说如今侯府已经没落,但到底是功勋之族,底蕴还是在的。
  到时候定安侯府里那个老夫人,也是要坐不住上门来讨理来。
  想到这里,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
  意姌这孩子,的确不错,她缓缓说道,只是,婚姻大事,还是要看缘分。
  周氏听到此话,叹了一口气,坐在窗下的黄花梨圆裹圆凳上,老夫人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弟弟就是个混球,意姌这丫头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又娶了一房,平日跟我这弟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二人都是个倔脾气,只是可怜这丫头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如今我这个做姑母的自然是要替她多考虑一些。
  闻言,老夫人倒是点头赞同道: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也难为你这个姑母多费心了。
  二人说话间,周意姌手中的经书也抄写完了,起身将东西递到里屋给老夫人观赏。
  老夫人,请过目。
  老夫人接过佛经,仔细翻阅了一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孩子,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姑母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多来陪陪她,也好让她开心一些。
  周意姌乖巧地应道:是,老夫人。
  祖母,一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二人说话,柳垂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老夫人看清了来人,脸上浮现出笑意,伸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来,你倒是来巧,这小厨房刚做的桃花糕,尝尝。
  柳垂容接过来糕点,柔声道:祖母这小厨房做的东西实在可口,改明我也去学学。
  老夫人笑道:你这才来多久,竟然连我这儿的厨子都惦记上了,下次想吃就到祖母这儿来,何必自己动手。
  柳垂容挽着了老夫人的胳膊,我这不是怕祖母你嫌我烦嘛。
  看样子周氏也打定主意要让自己侄女嫁入府中,这手都伸到自己院中了,想起了自己刚新婚不久,她便着急将暖床丫鬟送过来,这一桩桩的,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老夫人宠溺地轻轻刮过柳垂容的鼻尖,我年纪大了,如今府中也就你们几个小的愿意陪我这老婆子说笑了。
  瞧着老夫人与柳垂容你一言我一语的,周氏也不好站在屋内多说什么,有些尴尬在一旁与柳垂容寒暄着。
  听闻祖母近日来时常梦魇缠身,这是我托人从青州带来的安思香,你问问,话毕,柳垂容让绿珠将香粉洒了些到屋内婆银百花香炉中。
  难为你费心了,老夫人拍了拍了她的手道瞧着老夫人的注意力,都被柳垂容给吸引住了,周书自觉无趣,拉着周意姌起身告退了。
  待到从静安堂用完中膳离开,已是未时了。
  小柿趁着天气好,将屋内被子拿出来晒晒,见柳垂容回来了,连忙迎上去。
  夫人,侯府派来人传口信,说您母亲想念想得紧,盼你有空回去一趟。
  绿珠瞧着她身子小,偌大的棉被扛在肩膀上,很是违和,一手托着被子同她一起晾到架子上。
  这番说辞,柳垂容自然不信,将自己一个人留在青州那么些年,也不见自己母亲来一封信,如今让自己回府怕是定有所求。
  李氏站在院子踱步,见派出去送口信的小斯回来,连忙询问道:怎么样,话带给过去了吧,她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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