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她早来府里两天,对周遭都已了解了。
保管能让焦妈妈多绕几圈。
………………
德裕郡王只在前厅略待了一会儿便回了房间。
他身子骨一向不好,众人也没哪个围着他劝酒。
时萋见他推开房门迈步进来,还有些惊讶。
往门外看了看,此时天色还早,距离她们拜堂完,也不过半个时辰。
一般情况不都要宴请宾客,陪着众人喝到亥时左右才能回新房?
不过人来了也好,她早就想这一头沉重的凤冠发饰拆掉了。
大方的与德裕郡王打了声招呼,便喊了铢儿进来给她卸妆拆发。
如今正主已经回来,就不用再继续等着一头珠翠干等了。
跟着钏儿兜了一大圈,才回到主屋的焦妈妈,虽还是觉得于理不合,这个时间更衣卸妆委实不妥,却不敢在郡王面前插嘴。
时萋发现德裕郡王今天见她每次嘴角都有微微上扬的趋势。
直至她卸掉一脸的厚粉,擦掉浓粗的眉毛。
他才正常一些。
时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似乎是笑刚刚的妆容……
德裕郡王那边就简单多了,脱掉了喜服,换了身轻便的之后,就倚在软榻上看她们主仆三人忙活。
钏儿和铢儿大约因为旁边有个郡王爷,平日里干惯了的工作也紧张到没了头绪。
“好了,头发放下来就行。”离睡觉时间还早着,这俩丫头迷糊的全按照安寝状态准备。
把人打发出去,时萋才与德裕郡王对上了视线。
“郡王怎回来的这么早?”
他苍白的面庞此刻显出微红来:“婚礼已成,夫人可叫夫君,亦可称名,我字言之。”
随后不知德裕郡王从哪里取出烫着漆金大字‘鸾凤谱’。
时萋打开瞧了瞧,其上书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婚书交由你收起来。”
时萋颔首,想着两人这也算是盲婚哑嫁了,互相都不熟悉。
往后的日子也不知怎么过呢。
正好有独处的时间,不如闲聊一会儿,全当是互相了解了。
她率先从荣亲王府中的众人入手,打着了解府中情况的名头扯了个话题。
德裕郡王是个极好相处的,耐心的给时萋介绍王府中错杂的关系网,以及他个人与其关系,言谈间不疾不徐。
也未有丝毫的不耐之色。
聊了好一阵儿,德裕郡王似是想起什么,声音微提了些,吩咐门外守着的小厮去准备席面。
时萋摸了摸肚子,刚刚应是小小的发出了点响动。
没办法,她这一世练得是武,可不能辟谷。
第260章 我不是重生者27
对于夜生活怎么过。
时萋没做它想。
前几天大舅母和外祖母探望时,屏退众人之后神神秘秘的掏出藏在怀里的画本子。
别说古代人封建。
这婚前开蒙小读物可比漫画什么的尺度大多了。
想起大舅母拿着绢帕半掩着脸,含羞带臊的用模棱两可的话给时萋讲解。
甚至觉得有些想笑,那两本册子的书页看着已经变了色卷了边,想来是翻阅无数次的。
她大大方方的收拢起来之时,大舅母看向物件的眼神中还颇有些舍不得……
时萋如今才十四岁,以此时的观念来说,这个年纪是正当时。
不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平头百姓,家中女儿若是过了十七还不成婚的,也就不好许人家了。
可她并不打算真跟对方圈圈叉叉。
德裕郡王这身体情况,应该也不会想那些事吧?
用过晚膳后,大堂那边渐渐没了之前的热闹。
屋里屋外除了满眼的红透露出喜庆之意,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时候不早了,也累了一天,歇息吧。”
德裕郡王脱了中衣,只身穿一身月牙白的轻薄里衣,在烛火映照之下,还挺透的。
这么一看,他身上也有些肉在,并不似穿外袍时显出来的那么弱不禁风。
德裕郡王被她盯着瞧的有些面红耳赤,加快了速度钻进被褥中。
时萋不由的暗自发笑,恍然想起,这位一直素着,也没见什么女色,并且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呢。
不等嘲笑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的里衣更是薄的透光……
早上更衣时她也并没关注到。
想来大婚的衣服做成这样,也是为了增些趣味?
拔步床不算宽敞,或者说这时候的床都不大,大的是整理构造,长宽要超出两三米,通眼一看就像个小房间一样,一层一罩。
内里设桌、凳,床边有脚踏。
中间有回廊,人可以从两侧进出。
去掉这么多陈设,实际可供睡觉的床榻很小。
两人躺在一床被褥里稍稍动一动就能碰到对方。
时萋渐渐感觉到德裕郡王的身体越来越紧绷,便佯装先睡了。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德裕郡王听着身旁的气息,本以为会睡不着。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
次日一早,钏儿整理床铺时,拿起白色锦帕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脸色都吓得发白了。
德裕郡王余光扫到,伸手从丫头手里抽出,收了起来,边安抚时萋:“我的情况府中都知晓,不会过问的……”
“若是有什么罪责,就劳烦言之顶在前头了。”
时萋只觉得古代有些规矩实在讨厌。
比如这查看落红,就挺恶心人。
不论是被别人当猴儿看,还是端坐在上首等着验看的人,她都不愿意做。
这与看别人的姨妈巾有什么区别?
德裕郡王被她这一声“言之”喊的有些不自在,心头都酥软了些。
屋里的丫头们年纪还都小着,听了这种话题虽没什么露骨的,却也臊的不行。
时萋岔开话,吩咐几人为她梳妆打扮,今日要与长辈们见礼奉茶。
所以收拾起来是还是得麻烦些。
秋桃给她梳了个夫人的发髻,时萋挑了几支略显贵重些的发钗插到头上。
妆容自然也不像大婚时刷白墙一般了,只简简单单的描了细眉,涂了颜色鲜艳的口汁。
德裕郡王早就换好了衣裳,刚刚时萋这边围了好几个丫头忙着给她更衣梳洗,宽敞的内堂瞬间显出了拥挤。
他便去了次间等,这会儿见安静了些,才又踱步进来查看。
看到时萋已经差不多了,暗自觉得今日的打扮更胜昨天。
昨天大妆之下,也是好看的。
只是妆太厚、粉太白,显不出她胜雪的肌肤,明媚的五官。
出了所居的院落,时萋发现荣亲王府的规模还更大一些。
沿着回廊走了许久,路过竹林、水榭、池子,才到了正院。
荣亲王府一众长辈姊妹如之前看的名单一样,多的让人认不清。
荣亲王妃与罗侧妃对视一眼,两人早就从下人口中得知了,昨夜这两个新人都没有叫水,有没有那事儿自然心如明镜。
不过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后头有没有子嗣的也不是她们需要操心的事。
时萋被领着一一见礼,从年长的手里拿见面礼,给年幼的送礼物。
一来一回间,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铢儿和钏儿手里抱着满满的盒子,比来时带的还要多。
荣亲王府人虽多,果然如之前查过的那般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事。
顶多几个侧妃夫人之间言语上互相讥讽两句。
总体来说,属于难得的和谐。
荣亲王府平时很少大摆宴席,各院子也都分开用膳。
罗侧妃虽是德裕郡王的养母,不过她膝下还有几个儿女,所以平时也不怎么干涉时萋院里的事,更不叫她去立规矩。
再者她就算有个侧妃的名头,实际也是妾。
荣亲王妃还活着呢,也显不到她摆这个谱。
…………
本来第二日应该要随德裕郡王入宫里一趟。
但皇帝这些时日缠绵病榻,他的身体早几年就不怎么好了。
全靠宫中御医以珍贵汤药养着。
如今那些药似乎也不起什么作用了,皇帝这么一病,宫内轻易也不会允人入宫。以免有些人趁乱混入皇宫行谋逆之事。
所以德裕郡王走形式的递了折子,随后得了不需要进宫参见的旨意。
不用入宫但还要学一些进宫的规矩。
作为郡王妃,往后就是皇族的一员,将是宫里的常客。
德裕郡王身体不好,所以荣亲王和皇上也没安排他差事。
每日有大把的空闲,自从娶了媳妇就没踏出过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