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被培养得太单纯,太美好了,你的世界里没有邪恶,你的内心丰盈而纯粹,坦白讲,如果我是alpha,我肯定会爱上你。”
  “可惜,这种‘好’是利他的。”
  桑也难以抑制地低声:“不……”
  他的爸爸妈妈和兄长,对他的爱令世人惊羡,怎么会害了他呢?
  可他似乎找不到理由来辩驳,因为他的确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为了一个毫无头脑的omega。
  他的生活从来没有绊脚石,任何事物只要他想,就能得到,所以他从不被鼓励向上奋斗,在这样恬然的滑翔下,他只学会了享受。
  当他遇到磕绊时,自然就无措了。
  直到——
  桑也胸口仿佛被无形的空气挤压,让他呼吸困难。
  直到悲剧降临。
  他被迫站起来,成为第二个桑守安。
  “怎么会这样……”
  桑也长长地吐息,绵长的呼吸像飘零的落叶,轻绵而无归处。
  楚方明神色有些不忍。
  真相对于桑也而言,的确太过残忍。
  “这个世界对omega就是这样残酷。很高兴在事发之后,能看见你的蜕变,也不算太迟?”
  桑也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浅笑着回答:“是啊,我现在不是菟丝子了,还算幸运对吗?”
  楚方明伸出手,轻轻刮过桑也眼下肌肤,拭去一滴晶莹。
  他放柔了声音:“这件事情里没有人犯错,是社会的规训让他们看不见omega的需要。希望我的话不会破坏到你和桑守安的关系。”
  桑也摇头,“不会的。”
  他似乎真的看开了,似乎完全没有被楚方明的话影响到,灿烂地笑着:“我会好好跟大哥转述你的想法,等我好消息。”
  说着,他做了个wink,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馆。
  桑也独自回到海风府。
  院子里阿姨正在修建枝桠,桑也问:“大哥在家吗?”
  阿姨停下嘎吱剪的动作,回头看他。
  “先生早上出门,一直没回来。”
  桑也浑浑噩噩地点头,“哦哦,好。”
  他迈开步子,朝独栋内走去。
  然而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叫他。
  “桑先生!”
  是陈晦,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这里来。
  桑也皱眉。
  他记得昨天回家时,也在海风府外的道路上看见了相召南的车牌号。
  今天又被他的助理找上门来。
  “有事吗。”桑也语气平淡。
  陈晦咽了咽口水,“是这样的,相总前两天易感期到了,但他……坚持不肯使用抑制剂。虽然之前腺体受伤,导致抑制剂效果减弱,但总比不用有效吧?我怎么劝也不顶用。今天,相总直接把自己所在了家里,平时也就算了,偏偏今天有两份重要文件需要签字,我没办法只能来麻烦您了。”
  相召南对底下的人极度不信任,但凡是重要文件,一定要他最后过目审批,而非签字这么简单。
  “你去找个老小区。”
  陈晦愣了下,“啊?”
  桑也抿唇,“进一栋楼,楼梯上印着的开锁电话,你随便挑一个打。”
  陈晦先是被这个冷笑话逗笑了,忍俊不禁。
  “咳咳,”旋即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特助这个职业,正了正神色,“桑先生,我也很想直接叫开锁师傅,但是相总这个身份,又处于易感期期间,再加上——”
  桑也看着他。
  “再加上相总把自己锁在您先前那套别墅,我实在不好直接叫人撬锁。”
  ……
  “桑先生,我就先不进去了。”陈晦站在别墅门口外面,朝桑也毕恭毕敬地半鞠躬。
  这么浓烈的冰霜味信息素,他不便进入。
  这房子是桑也出生起就和桑家人一起居住的地方,一直到四年前桑氏地产出事,房子被迫法拍。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相召南拍下了,连指纹密码都没有改。
  法拍可不容易。
  穿过一楼,走上楼梯,一路看来,所有家具的布局和桑也记忆里完全一致,纹丝未动。
  最后,他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外停下脚步。
  是他的房间。
  他闻不到信息素,没办法感知相召南的位置。
  但直觉告诉他,相召南在这里。
  房门只是合上,没有反锁。
  桑也握住门把手,有些踌躇不定,半晌才用力一压,旋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床品混乱,白色床单满是褶皱,床被更是堆成一团,凌乱不堪。
  没见到人。
  桑也小心地抬腿,轻巧放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目光向四周扫视,最后落在他的衣柜里。
  衣柜不大,只有六十厘米深,平时挂一些常穿的衣服,别的都由阿姨收好挂在隔壁衣帽间里。
  现在,这个推拉门的衣柜半掩着。
  桑也屏住呼吸,猛地一推。
  果然看见了躲在衣服堆里的相召南。
  大堆大堆桑也的衣服,在他身下,身上,怀里,像是恶龙安眠于收集在山洞里的稀世珍宝当中。
  只是他的神色并不安宁,眉目紧皱,被巨大的推拉门撞击声吸引,他抬起头来,露出红了的眼眶,健硕的胳膊用力,不自觉地抱紧了衣服,似乎害怕闯入者将他的宝贝抢走。
  ——他在筑巢。
  第82章
  桑也眸光微动, 还没作出反应,就见相召南突然从衣柜里起身,朝着自己扑来。
  没有料到易感期的alpha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桑也一时闪避不及, 被相召南生生撞到墙上。
  好歹是后背被相召南用肌肉突起的手臂垫着, 才免了一场脊背和墙壁的生硬撞击。
  相召南在他的耳根出呼出黏糊糊的热息, 声音似乎有些委屈:“你终于来了。”
  桑也比相召南身量小一些,被神志不清的相召南笼罩着, 推搡了几下, 毫无动静。
  体型差距带来的无力感让他焦躁,却又只能只能恶狠狠地威胁:“滚开, 否则……”
  话没说完, 就被相召南擒住柔软双唇,用力地舔舐。
  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浑身散发着耐心将尽的恶劣, 毫无章法地在桑也的口腔内索取食物。
  水蛇一般灵活的舌绞着桑也的软舌,扫过他的齿缝,玩弄他的舌根, 反复吮吸,强迫桑也两颊的洇红软肉交出储存的甜液。
  粗粝的大掌在桑也的腰窝上来回碾压, 摩擦出热度, 炙烤得他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一点点水液渗出来, 便尽数被相召南含住, 但桑也那里太敏感了, 没一会他嘴里就全是晶莹的液体,连相召南不停吸食的速度都赶不上他。
  涎水从桑也的湿红的唇角溢了出来。
  难堪。
  相召南对他的身体太熟悉了,对如何让他出丑这件事了如指掌。
  也就是失去了腺体, 敏感度有所下降,否则他还会在相召南手下表现出一些更难以启齿的龌龊行径。
  桑也深深闭上了眼。
  等他再睁开眼,相召南握住他肩膀,两眼发红,却不再像方才那样失去理智。
  桑也的右手还握着抑制剂,针管里的液体已经隔着睡袍全部注入了相召南的腺体。
  痛感唤醒了相召南。
  他呢喃:“不是梦啊……”又低下头,把脸埋进桑也的颈肩,用自己湿湿的头发去刮蹭桑也娇嫩的肌肤,“我去寺庙祈祷,求你再眷顾我一次,可你总不肯来我梦里。”
  桑也没去计较为什么比起真人,他更想要桑也出现在他梦里,只是掐着他的脖子,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边。
  “你该庆幸,这回我手里拿的是抑制剂,而不是剪刀。”
  “嗯。”
  桑也心口钻出一股无名火,径直甩了他一巴掌,继而两手推着相召南的胸口,想要把他推开。
  却被相召南揽着腰顺势带到床上,沉重的身躯压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起开!”
  “让我抱一会,就一会,求你了桑也……”
  桑也不知何时相召南竟然也变得这样厚颜无耻,竟然用低低的沉沉的看家狗被主人遗弃一样委屈的声音说出这种话。
  一时间愣住,没有反应。
  “桑也,我后悔了,我……不能没有你。”
  一滴什么东西砸到了桑也的眼皮上,滚烫。
  桑也歪了歪头,那滚烫的东西便顺着他的眼皮滑下去,被白色的床单吸收掉,剩下一个浅灰色的水印。
  他冷声道:“上一次你坚持了三年,这次,一年没到你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么。”
  “不……桑也,别这样说……”
  相召南又把头埋进桑也的身体里,用温热的躯体遮挡他罕见的脆弱神色。
  易感期对他的影响不亚于寻常alpha,甚至更猛烈。
  “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只要不去见你,就能控制住不去想你。可是想你的冲动根本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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