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但,被栽赃的人是甘茸,她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那这些箱子放置在这里,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时,不知道是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一下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怒瞪何瑜,何瑜很无辜,露出空空如也的口袋给我看:“你别咬人,不是我的!”
我又转头去看路阿爻,但是他已经把手机关机重新放回口袋里了。
哟,可新鲜了。
显然何瑜跟我的想法一致,他揶揄道:“接呀,别因为这破事儿耽误了,人家找你说不定有急事呢。”
“没事,不是急事,还是先想想这些黑箱子该怎么处理吧。”路阿爻稳如泰山。
电话不响了,我就再度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捋,坐了许久,感觉屁股下面有点凉,我就抹了一把,结果抹到一手的水,箱子上的雪早就被我坐化了,只是我思考得太认真,刚才没注意,现在我屁股底下的裤子被水浸湿了一大片。
我急忙从箱子上跳下来开始拍裤子上的雪,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这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吧?这么多雪是从哪儿来的?”
何瑜一个激灵坐起来,看着我:“你是说,东北?”
我继续抽丝剥茧:“这是艘由货轮改造的考察船,田小七他们坐的跟我们不一样,他们统一是捕捞船,从东北部的海港绕过舟山群岛这艘不是南海的船,只是跟那些捕捞船汇合后才一起来载我们的?”
何瑜可能在想路线,路阿爻坐在一边也没有第一时间回我的话,但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蹲下身开始上下打量那些黑箱子,尸体不会活过来告诉我们它从哪儿来,但箱子和这些箱子里的工具会。
这些流水线生产的东西,必定会有个出产地,我现在赌的就是一个概率极小的疏忽,赌当时搬运货物的人,他没有把生产地标签撕掉。
黑箱子上没有什么痕迹,我就开始扒那些冰镐,一个一个翻过来倒过去看,后来看我扒得太费劲,何瑜和路阿爻也过来帮忙一起扒,一箱子扒完就继续扒下一个箱子,我们一鼓作气扒了整整十个黑箱子,愣是他妈的没找到一点可能撕坏的标签。
那一根根工具杆子都跟抹了油一样,何瑜瘫在地上喘气:“不是我说,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这工作量也忒大了些,说不定你说这疏忽就不存在,咱们要不还是给它把盖子合上,去厨房偷点儿东西吃吧。”
我擦了把汗,也有点扛不住了,在何瑜旁边坐下,跟他靠在一起,说:“一次性购进这么多工具,那必然是有成套的流水线供应的,虽说这为了掩人耳目要把标签撕干净,但这干活的也太认真了,一点儿不带偷工减料的啊。”
“甘霁,过来一下。”路阿爻喊了我一声,我们仨就剩下他还在努力。
我累得起不来,摆摆手:“不是类似标签的东西就别叫我了,我是不行了。”
“是标签。”
我跟何瑜愣了一下,瞬间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挤到路阿爻身边去看,他正掂着一块黑箱子的盖板,将盖板稍微转了个方向,我顿时看到了凹进去的几个大字“西北户外”。
我回头瞅了一眼地上其他箱子的盖子,发现每个箱子都有这么四个大字,顿时有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何瑜的怨气已经累得消散了,他幽幽看了我一眼:“甘军师,合着咱俩扒了这么久,快累成死狗了,最后标签不在工具上,在盖子上呢?”
我叹:“你要不还是当我瞎了吧。”
本文所有涉及真实地名和厂商的内容纯属虚构
第205章 跳火车
“西北户外”应该是个牌子,按理说这些箱子和工具应该统一都是西北户外出产的,我打算等船靠了岸再去调查。
时间差不多,我们几个也饿了,于是三个人快速把黑箱子一个一个重新盖上,拿了毛巾把地上的水全部擦干净,再将堵门的箱子重新归为,直到把货舱恢复到跟之前差不多的样子,我们仨才前后出了货舱。
外头已经是晚上了,海风呼呼地刮,我裹紧了衣服,厨房没人,我跟着何瑜一起溜进去从柜子里拿了三桶泡面出来,我抱着包,还顺了三根火腿肠,用刀切了口放进三桶泡面里。
路阿爻将厨房门关上,何瑜放着放着佐料,突然一拍桌子,我被他吓了一跳,他就问我:“要不我还是给你做点儿别的,你身上还有伤呢,就别跟着我俩吃这个了。”
说着他就站起身,要去开船上小保鲜柜的门,我一把薅住他,把叉子掰了,拎起水壶就开始泡面,边倒水边告诉他别整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该靠岸了凑合凑合得了,我扶着泡面桶暖手,余光看了看怀里的包。
这一次,等船靠了岸,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我才会打开包里的笔记本,在此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在海底的研究所里找到了唯一一点与外公有联系的线索。
我在船上休养了两天半,期间我一直很害怕黑箱子里的尸体会出味道,因为箱子被我们打开过,雪融化了,里面的味道按理说很快就会飘出来,但非常奇怪的是,船上一切如常。
第三天的下午,船才靠岸,我们三个刚从船上下来就被安排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小轿车,这回小伍跟我们一起,他身为一个潜伏多年的“谍中谍”,无比坦荡地再度跟在我的屁股后头。
检票的时候,他上来给我拿行李,我暗讽他:“不就是盯着我,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小伍丝毫不觉得冒犯,嘿嘿一笑:“大小姐还是很关心您的,让我跟着也是害怕什么事,现在局势大变,您在南海时间太长,突然回来还没感觉,这路上的豺狼虎豹,可不少啊。”
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这句话实在颇有深意,似乎在暗示什么,但他不愿明说,只沉默地给我拿行李,然后尾随我一同上车。
这回我们坐的是绿皮火车,因为各个方面的问题,火车时不时会停个车,所以速度非常慢,我的铺位又在最上头,不论是上去还是下来,走一趟都比较困难,我索性坐在下铺跟何瑜一起喝汽水吃花生。
何瑜闲了最爱瞎扯,他们闻必录一生去的地方相当之多,所以刚开始他就跟我讲他去过的地方,然后又讲各地的恐怖故事吓我,最后绕到了少数民族的漂亮姑娘,聊了半天,除了说新疆的姑娘多么多么漂亮,其他愣是没几个能信的。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从我们包厢门口走过去,我本来磕花生磕的正香,看见他突然就有些吃不动了,笑容也随之僵下来。
因为那人的眼神实在是不像普通人,做我们这行的,不论是寻龙还是倒斗,基本只一眼就能准确认出同行来,那是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眼神,非要形容,就是有一股带着风沙般的戾气。
那人只瞧了我一眼就走过去了,我们的包厢在整辆列车的末尾,基本没什么人,他特意来瞄一眼我们的包厢,很难说不是企图要干些什么事。
何瑜的意识很强,他看见我表情变幻了一瞬,立刻就反应过来,但嘴里的插科打诨却丝毫没停,脸色已经不同了,他边说边缓缓往下躺,硬着脖子眯起眼睛试图往走廊张望。
望了一眼,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摆了摆,躺在另一边的路阿爻无声无息地坐起身来,他站起身扯了一下后腰上的鞭子,拿了桌子上的一颗苹果往门边靠去,同时对我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让我跟何瑜先不要轻举妄动。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
路阿爻将苹果平放在长鞭手柄上,只把苹果送出去,哪知苹果刚伸出去半截不到,一把匕首突然从门后刺了出来,一下将苹果扎了个对穿。
路阿爻速度很快,他鞭子在手里转了个圈,门后袭击那人估计也没料到这招,路阿爻手腕往上猛地一抬,苹果带着匕首一起被高高抛上了天,那人匕首脱手,路阿爻照着他的胸口一脚就踢了过去。
我摘了上铺的包时刻准备跑路,然后凑到门边向外看,这一看差点没给我吓死,从两个方向,有一群人,有拿工兵铲的,有拿刀的,同时朝我们包厢如浪一般涌来。
“靠!快抄家伙!咱们这是被人盯上了!”何瑜破口大骂。
我说:“他妈的,还抄家伙,哪儿来的家伙!上船都他娘的上交了!”
路阿爻那边已经乱作一团,那四十岁的中年人被他踢得带倒了身后的一堆牛鬼蛇神,我被他俩挤在中间,何瑜把匕首抢走了,我只能迫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苹果。
两拨人夹着我们仨,领头的中年人擦掉嘴边的血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他手指冲着我:“抓住他,那匣子,就是这小子开出来的,给老子把玉匣抢过来!”
我欲哭无泪,顿时就想跪地大喊冤枉。
领头人说完,两边的手下瞬间都涌了上来,空间太小长鞭伸展不开,路阿爻索性把鞭子卡住,赤手空拳和那帮人打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