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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你你……!”
  “你怎么……你不是……”
  是药下少了?失效了?可谢暄怎么敢将实情说出来。
  “就只会摸吗?”
  抵在胸膛上的双手一滞,谢暄缩回一只手,在床边摸索,一把抓住了布袋,拎起来,里头的瓷瓶叮叮当当地碰撞,
  “本王十四岁就逛青楼,会的可多着呢!”
  互换了位置,外头的光又朦胧照在了傅行简的身上,光线下筋肉泛着淡淡的,紧实的光泽,沟壑的阴影一直绵延进了……
  他不敢看下去,更不敢对上傅行简骤然迫冷的眼神。
  谢暄立刻缩回了另一只手,抬臂盖上了自己的眼睛,手上举着的布袋被一把夺走,余光中锦绳翻飞,另一半床幔仿佛震耳欲聋地垂下,骤然抬起的身体又碰到了那个灼烫的东西,这次谢暄还来不及想,就被死死按进了被褥里……
  ---
  谢暄猛地喘息,睁大眼睛,骤然从记忆中惊醒而来,竟如同醉酒了一般失去记忆,不记得如何被他从门边带到了床上,又如何横跨在他身体的上方。
  那次,那次一定是下错药了,那这次呢?
  谢暄眼睛瞄向傅行简受伤的左肩,怕得脸色惨白,估算着逃跑的可能性。
  太疼了,那仿佛被劈开一样的痛楚清晰如昨,傅行简那就不是人能长出来的,若是平时他大概会承认自己略逊一筹,可一想到那可是要放进去的……
  腰侧一凛,继而酥麻,谢暄恍恍惚惚地回神,傅行简的右手已经从腰间滑入,一路游走至后脖颈,五指穿进发间,后脑被固定进了大掌,气息随即俯下,一双唇摧坚陷阵,另一双溃不成军。
  “唔!不……!”
  “嘶——!”
  挣扎戛然于一声轻嘶,而以为推傅行简的左肩就能脱困的谢暄却惊讶地发现,他明明看到了自己要碰他受伤的位置,却硬生生接下,手臂上筋肉随之鼓起,谢暄被压得几近窒息,却又绝望,
  “傅行简。”
  他微颤地低喃着,不敢再用力抵挡,晦暗中看不见眼泪,却能清晰地听到无法克制的鼻音,“疼,这个很疼。”
  呼吸在这一刻骤然粗重,禁锢在后脑的手指松了些,却不肯放开,傅行简在黑暗中寻到浸湿的眼角,一下一下地吻着小心地犹如在品舐珍宝。
  受伤的左臂姿态缓慢地探下去,在一声紧绷的闷哼后狠狠吻住那双已经不会喘气的唇。
  “兰时……”
  谢暄想说什么,但却已经顾不上答。
  “这次……不会了。”
  谢暄忍不住想起从前。
  浑浑噩噩,如同坠进火窖被烧上一天一夜,然后从动一下就会龇牙咧嘴的锐痛,到总算能忍受的隐痛足足折磨了自己三四天。
  这就是谢暄对第一次与傅行简亲热后所有的记忆。
  荣德后来还安慰他,说傅大人肯定是心疼的,不然怎么每日几次地来看他,而当时两天吃不下饭,整整清瘦了一圈的谢暄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心中不知是苦还是甜,用仅剩的理智说了句,
  “他是怕我死了没法交代。”
  第三日和霍二约好的酒局没去,他竟直接杀到了王府,见着他这幅凄惨模样气得当场破口大骂,话说得快了,冒出一句咱们就是对青楼小唱也会怜惜几分。
  如今想想,霍二关心他不假,却也着急来探虚实,毕竟闹这么大动静,估计上至皇宫,下至官员茶余饭后,都是他圆了房这事儿……
  鼻翼轻轻翕动,紫檀木大床持续散发的幽香唤回了谢暄缥缈的思绪,喘息仍未定,后背紧贴着逐渐平稳起伏的胸膛,汗水早已浸融在一起。
  当被反复揉捏在一起的神志与震颤着六腑的撞击结束,谢暄才恍恍惚惚地觉出手臂上的痛,当然不止这点痛,肚子里酸坠不堪,动一下,那里也会痛。
  傅行简侧身从背后拥着他,从身下环过胸口的右手臂仍紧收着,五指深陷在自己左臂的皮肉里。
  他居然有两个第一次,荒唐,却没法不想从前。
  只是现在这个傅行简强势霸道又狡猾,谢暄只要挣扎反抗就轻轻抽气,吓得他以为碰着了伤口而赶紧停下,迷迷糊糊地被带到床边,在透不过气的唇齿掠夺中被攻陷,最后稀里糊涂地就被剥了衣服。
  谢暄不愿承认自己那欲盖弥彰的一点点纵容,更不肯承认在沉沦前居然还带有一丝期待。
  没有记忆中撕裂尖锐的疼痛,很钝,不是不能忍受,可谢暄还是哭得厉害,抖得近乎痉挛。
  他会小心翼翼,会轻声哄着,会停下来让自己先……
  可愈是怜惜,愈不可抑。
  谢暄清楚这是委屈,是被温柔以待才会有的,如滔天巨浪般倾倒的委屈。
  脸颊下的枕头冰凉濡湿,湿得彻底,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没有落下去,谢暄被翻转,那滴泪被噙去,轻轻厮磨于唇间。
  然而气息突然抽离,谢暄半撑起头去看,傅行简捞过掷于床头的外衣披上,然后点燃了一旁的灯火。
  橙红的光幽幽亮起,谢暄才惊觉他们竟从大白天荒唐到了晚上,耳边柜门轻响,一只瓷瓶握进修长的手指中,傅行简几步回到床边,坐下,手倏然钻入被下。
  被握住脚踝的谢暄一惊,看着他手中那瓶,“是什么?”
  “你哭得这样厉害,我看看是不是伤了。”
  傅行简话音刚落,谢暄身下一凉,盖得好好的被褥从腿上滑落至小腹上,右腿被抬起,竟搁置在了他受伤的左肩。
  “你的伤!”谢暄脱口而出。
  “在后面,没事。”
  傅行简抬眸看他,灯火在瞳中如皎皎星河般微闪,那苍白了几日的唇或许是因为燥而热泛起淡红,“但别动,动了就会疼。”
  意欲抽回的腿僵持在原地,傅行简满意微笑,稍稍俯身,眉头蹙起,竟看得认真,
  “红肿了,但没破,怎么哭成这样。”
  谢暄脸颊烘热一片,不肯开口,只觉得方才的自己实在是没出息,然而思绪还未定,一阵浓郁的药香悠悠而来,谢暄忘了要从这羞耻的姿势里逃脱,惊诧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药!”
  “嗯。”傅行简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下巴朝床里头轻抬了下,“那瓶白脂膏也是,都是从楚都带来的。”
  楚……楚都!?
  “你,你离开楚都时不是从刑部大牢里直接赴任的吗?”谢暄原本怔怔,可自己问完却忽然想到,双目瞪大,“你难道在牢中就……”
  就想着这一天?!
  他身陷囹圄都能筹谋妥当,将自己从楚都掳到虞县,更何况区区几个瓶子?只是谢暄怎么也想象不到,傅行简在阴森恐怖的大牢里叮嘱他人带上这种房事用药会是个什么可怕的景象。
  “嘶……”
  一阵凉意混合异物袭来,钝痛让谢暄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攥紧床褥,咬牙道,“你上药就上药,又乱动什么。”
  “弄出来才不会生病。”
  “你怎么会懂?”
  “你是说,”傅行简忽然抬眸,“我不该懂吗?”
  “你!”谢暄语塞,嘴巴张了一半,含含糊糊道,“谁知道你是跟谁一起弄懂的,你和萧子羡那么好,就连崔玉桥都对你言听计从……呃!”
  陡然地抽离让谢暄腿肉微颤,闷哼出声,紧接着重新抵上的滚烫让他错愕地瞪大双眼,然而那只依然有力的右手已经将一双白皙的腿揽紧在臂弯。
  “你说……我跟谁学的。”
  似说与他听,又似自语,然而谢暄的神志却已被带入又一轮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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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时雀鸟窗外不住地鸣叫,天已是大亮。
  意识渐渐回笼,他困倦地再次闭上双眼,手指在身边摸索着,只触到了干净清爽。
  傅行简怎么急成这样,伤都没好就非要做这种事?
  思及此谢暄微怔,又不禁侥幸,他昨日这般温柔其中大约也因有伤在身的缘故,昨夜荒唐下来虽觉酸胀疲累,却和第一次已是天壤之别,谢暄没出息地,竟品出心绪里的一丝知足。
  荣德发现动静走到床边,先是低低叫了声殿下才转头高声道,“兰公子醒了,热水端进来。”
  “他人呢?”
  “傅大人在见客。”
  “他这两日不是受伤休息吗,什么人这样没眼色。”家丁将热水饭菜都端进来,荣德赶他们出去,谢暄慢吞吞地坐在床边眯着眼睛让荣德擦脸。
  “是……”荣德的手微顿了下,“是萧九渊。”
  谢暄一踏进书房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然而当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他时,沉闷蓦然扫尽,傅行简还未开口,萧九渊已先站起,恭恭敬敬地冲他行了礼。
  谢暄却不理他,稳而缓地踱步到座椅前,单手撑着桌子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啜饮,依旧没让萧九渊起身。
  萧九渊了然一笑,撩起衣摆利落地跪下,“草民给殿下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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