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萧蝶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随春远没好气的道:“这就是你说的怦然心动?你直接说要吓死我还靠谱一点!再来几次,我不被你弄死也得被旁人弄死!”
  他说完,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
  萧蝶拉着他停在后院墙根处,“我不想你死,旁人谁也取不走你的命。”
  说着她脚步轻点,在后院墙边的树上借了下力,随春远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跃上了高高的院墙。
  她坐在院墙上,歪着身子伸手向他。
  借着留仙楼内明亮辉煌的光,随春远看清了她的模样。
  玉手纤纤,眸子黑亮,那张原来看起来楚楚动人的小脸,此刻却美的锋芒毕露。
  即使身披麻衣,也遮不住她绽放的灼灼光华。
  越是这种危险的时候,她的笑颜看起来越是夺目。
  随春远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为何心跳。
  他把手往她手上一搭,人被她拉着,腾空落在了墙上。
  第一件事,他伸手捂住了萧蝶的嘴。
  看着自己手掌下,仅剩的那双美目,他小声道:“求求了,我现在心就在狂动,你不用再吓我了。”
  他看萧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以为自己说的她听进去了。
  松开她的嘴,却见萧蝶指了指这院墙的另一边。
  一队官兵手持长刃,正往他们这边奔来。
  随春远:……
  萧蝶拉起他,在墙上逃窜。
  随春远一边被吓得惊叫连连,一边紧紧抓着萧蝶的手。
  几辈子加一起,他觉得都没有此刻,更怕跟萧蝶分开。
  跑到拐角处,从墙上落下。
  萧蝶拉着他左拐右拐,短暂甩开了身后追兵的视线。
  她拉着他,跃进了一家民户。
  不知这家主人是走亲访友去了,还是夜里做工。
  屋里空无一人。
  萧蝶拉着他,把他推倒在了床榻上,开始扯他的外衣。
  随春远结结巴巴,“这、这种时候……不太合适吧?如、如果你真、真想,回府后也、也不是不行……”
  萧蝶无语的在他侧腰拧了一把,“想什么东西呢,赶紧躺下。”
  随春远听话的躺的溜直,双手紧张的抓着衣角,像个初嫁人的小媳妇。
  萧蝶扯开领口,散了头发,披着薄被,将自己缩进了他怀里。
  安静。
  安静到随春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等他适应这种安静,官兵们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在安静中传了过来。
  “这户人家这么早就熄灯了,肯定有鬼,把门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后。
  一队追兵冲了进来。
  萧蝶发出一声娇呼,裹着薄被慌乱的缩在随春远怀中,在黑暗中露出半边香肩。
  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她又拧了把随春远腰间的软肉。
  嗷的一声。
  随春远蹦坐起来,在黑暗中,他也衣衫不整的胸前肌肤显露。
  没等他说下一句,自觉打扰了人家夫妻亲密的官兵连忙退了出去。
  “打扰了、我们只是在追两个贼人,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脚步声匆匆远去,萧蝶还听有人说着,“怪不得熄灯早,原来是对小夫妻……嘿嘿嘿。”
  随春远心下一松,怕萧蝶又给他找刺激,急忙去捂她的嘴。
  可萧蝶却在他手心,温热的落下一吻。
  心跳,剧烈的心跳,剧烈而又无法平复的心跳。
  随春远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的香肩上。
  不自觉的拉起薄被,给她遮上。
  不知是不是刚才跑的,他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萧蝶那双狡诈的眸子,更让他不敢抬眼看。
  “叮铃……宠爱值十点到账!”
  二蛋喜气洋洋的出来通报。
  而与此同时,走远了的官兵中,有些人也发出了一声惊叹。
  “真白啊,日后我也想娶个肤白的姑娘。”
  “什么真白?”
  “自然是刚才那对夫妻,屋里那么暗,都能泛出光来,这要在日光下,岂不是……”
  “嘿嘿嘿,你小子,居然还有空寻思这个,你……”
  他们话没说完,领头的脚步已经顿住。
  片刻后,他惊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那只是一户普通民居,普通百姓日日劳累,哪里能养出雪白的颜色!赶紧回去!快!”
  一行人急急转头,向着来时路跑去。
  回到地方,踹开房门。
  屋里哪还有一个人影。
  黑暗总是有更高的包容性。
  习惯性的容纳着人类的爱恨嗔痴。
  也遮掩着见不得光的罪恶和丑陋。
  萧蝶和随春远俩人回到游船的堤柳湖时,于家也正在经历一场地震。
  于流已经清醒,他被罚跪在祠堂中,粗壮藤条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背脊。
  于流上面有个哥哥,他作为家中幼子,一向被娇惯的不成样子,毕竟也没人对他有什么厚望。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挨这么重的打。
  于流扑在地上哭爹喊娘,于流的娘在门外哭娘喊爹。
  两人像此起彼伏的二重奏,哭的于流他爹脑袋肿胀。
  于流二叔还没换下太守的官服,他长得和善,此刻却也板着脸,透出几分阴森。
  随着于流出门的两个下人,被找到时正晕倒在后院草丛中。
  于家老哥俩心中的侥幸也跟着破灭。
  偷了离魂木的人,确实是有备而来。
  一块离魂木,虽然难得,却也不至于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让他们真正动了火气的,是于流居然堂而皇之的用离魂木去斗鸡!
  让众人把离魂木和他们于家扯上了关系!
  想到京中的布置,他们心中只觉得像生了刺一般。
  怎么就生了这样蠢的不孝子!
  蠢就算了,还胆大包天,居然敢私下偷了离魂木出去招摇。
  越想运气,于流他爹的藤条也越打越狠。
  “说!你私下用离魂木的事,到底都谁知道!”
  于流哭的涕泪横流,大呼冤枉。
  “儿子真的没让旁人知道!就连儿子的两个下人都只以为我搜寻了什么奇药,不知道这奇药是什么,儿子一直小心谨慎,是背着人的啊!”
  “谁都不知道怎么能招了贼人?!你个蠢材,我今天就打死你!”
  “爹!饶命啊爹!对了,爹!我想起来了,我、我想起来了。”
  于流瑟缩在地上,想起了一人。
  “是、是随春远!”
  听见这个名字。
  于流二叔从椅子上猛的站起。
  他和于流他爹对视一眼,眸中皆是震惊和凝重。
  小剧场:
  随春远:一看见萧蝶我心就乱跳,她一张嘴我更是胆战心惊,我一定是又爱上她了吧……
  第152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14
  堤柳湖边,月色明洁。
  为了避免萧蝶说扔他就扔他,随春远自己缓步走入了河面。
  萧蝶跟在他身后,居然让他生出了些诡异的安稳感。
  河水越来越深,他被萧蝶拉着,顺着下游划向飘在湖中间的小船。
  到了船边,萧蝶先翻身上去。
  随春远正想让她拉自己上船,就听萧蝶幽幽开口道:“你一早就知道今晚的事会惹出大麻烦,对吗?”
  随春远抬眼望了望四周,只觉得此刻他心里头比这湖水都冷。
  “我、你先让我上船再说吧。”
  萧蝶笑了一声,推开了他扒着船边的手。
  “哎!哎!你……咕噜咕噜……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咕噜……救我啊!”
  船桨伸过来,随春远紧忙抓住,得以在水面喘息。
  “你、你到底是怎么察觉的?我可真是什么都没做啊!”
  萧蝶双眸被湖水的水光映的也泛起寒芒。
  她一手抓着船桨的一头,一手拢了拢自己的湿发,清清冷冷的道:“你是什么都没做,不该做的没做,该做的也没做。”
  “我拥有原本那个萧蝶死在你后院的记忆,你母亲和你夫人逼她日日放血,生生逼死了她。”
  随春远急忙开口:“我、我知道,我的第一世也有这件事,不过你不知怎么的,让那术士改了口,从取你的血,变成了取我的血。”
  “我母亲以为是钟玉罗让术士改的口,觉得她不知好歹,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钟玉罗又以为是母亲的授意,觉得母亲不是真心要替她出头,是在讽刺她善妒容不下人。”
  “原本她们关系还不错,因这事反目成仇,最后被你坐收渔翁之利。”
  萧蝶听了,想给自己竖大拇指。
  不错。
  不愧是她。
  她收敛笑意,说道:“你知道这些,却不知道原来的萧蝶在死前曾找你两次,第一次你让她忍耐,第二次却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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