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现在房间里说谎的不止阿克曼先生一人。
其实迈克罗夫特只在远处观察了尸体,雷斯垂德也没有仔细勘察房间,他们并不知道窗户上是否有脚印,不过是他们看窗帘排布凌乱而故意说的谎话。
阿克曼先生握紧拳头,探长讲出了全部事实,他呢?他呢?他还能怎么办?
“伊丽莎白又在对我颐指气使,你瞧这里有几个始终专一的男人?谁不是外面养着情妇?我听不下去她蛮横
的话,我不过是转过头的时间她就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这一切跟我没关系,总不能白白背上嫌疑,我从阳台离开有什么错?”
他又给自己加上了借口,不死心地想摆脱惩罚。
雷斯垂德探长不想和歇斯底里的男人争论,很有气势地给做出判决:“我只知道故意不对妻子履行救治义务是故意杀人罪,至于突发心脏疾病是否会立刻死亡的问题你等着和律师探讨去吧。”
没人再理会阿克曼的谎言,询问房间最后一次打开了门。
勋爵那边由睿智的探长汇报结果,迈克罗夫特重新回到了埃莉诺身边。
埃莉诺:“结果如何?”
迈克罗夫特:“和你想的一样。阿克曼夫人撞见了丈夫和兰登小姐偷情,兰登小姐先一步离开了休息室,后面阿克曼夫人突发疾病,她的丈夫慌了神选择跳窗逃走。”
埃莉诺在他手心写下的单词是“ring”——阿克曼夫人手上的拥有巨大纪念意义的订婚戒指。
心脏类疾病发作后她没有立刻死亡,见证了丈夫的无情后在痛苦中努力卸下戒指。
真相大白后没有保护现场的必要,休息室里只有冷清的阿克曼夫人。
迈克罗夫特:“现在还有一件事。”
他过去取下了阿克曼夫人手上的戒指。
埃莉诺:“它该被丢进垃圾桶里。”
两人在这点上达成了共识。
在勋爵的赞赏中结束了雷斯垂德的汇报,探长看到埃莉诺主动向他打招呼。
雷斯垂德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位低调的朋友,看到她和刚才协助破案的陌生先生站在一起,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他不可控地变得紧张起来,可是总不好拒绝女士的打招呼,迫于无奈地过来和埃莉诺握手。
埃莉诺友好地问候:“好久不见,您近来可好?”
雷斯垂德:“还不错,多谢关心。”
等他们结束寒暄,第三个人有话说。
迈克罗夫特向她发问:“你认识这位探长?”
埃莉诺理所当然道:“他可是你弟弟的朋友。”
雷斯垂德:???
迈克罗夫特问的是埃莉诺,而她把话题转移到歇洛克身上,巧妙地回避了问题。
埃莉诺好心给探长解释:“这位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歇洛克的哥哥。”
雷斯垂德应该不会再忘记对方的名字了,可以和影响他巨大的歇洛克连在一起。
因为刚才破案紧急,雷斯垂德一直用先生称呼对方,并没有问清姓名,现在大概能解释他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了。
他没有否认埃莉诺口中的朋友,虽然他和歇洛克“偶尔”有意见不合,但那是工作上的事。
探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应该早点告诉我您的名字。
迈克罗夫特和歇洛克的朋友友好地握手,又说了些结交新朋友的客套话。
随后,贝棱格勋爵宣布拍卖会提前结束,大家可以解散回家了。
在暗中的人收回了放在女士身上的视线。
第30章 伦敦像阴晴不定的孩……
伦敦像阴晴不定的孩子,今天不仅没办成慈善拍卖会,外面的风还十分没有人情味。
冬风把落叶卷向远方,没人想待在寒风的室外,出租马车的生意十分好。
埃莉诺感受到外面的温度,瑟缩了一下身体,她同样想早点回家,但现在喊到一辆马车并不容易。
身边的迈克罗夫特不一样,他的接送全由卡特负责,完全不用担心交通问题。
花店的收入在支持埃莉诺日常支出外稍有富余,她不像迈克罗夫特那样能拿出一笔钱养马车和车夫。
秉持绅士风度,迈克罗夫特不能放任女士在冷风中等待马车。
他发出邀请:“我送你回去。”
埃莉诺从出门那一刻起便有了不同,她在思考两人间的距离合适吗?
不论她的问题答案如何,送女士回家是合适的,有点绅士意识的人都会这么做。
埃莉诺犹豫了三秒,还是笑着说:“麻烦你了。”
迈克罗夫特礼貌地揽住她的肩膀,帮她按住随时会被风吹乱的披肩。
埃莉诺自认为她的穿着适合今天的天气,她疑惑是不是在迈克罗夫特眼里太单薄了,还是凌乱的披肩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他看不下去才会特意这样做。
卡特看到靠得极近的两人,不可避免地感到惊讶。
埃莉诺想是否要主动说两句,可是迈克罗夫特没有解释的打算,她跟着选择了沉默。
迈克罗夫特吩咐道:“先去霍尔本街。”
卡特说了声好,帮他们打开了车门。
迈克罗夫特在一旁把手递给埃莉诺,搀扶她上了马车,随后上来坐在她的身侧。
两双手相触的时间转瞬即逝,短到来不及记住对方的温度。
他们很少有并排坐在马车上的机会,上回是黛拉出游时的四人同坐。
那时埃莉诺觉得马车上有些拥挤,只有两人时倒是宽松了起来,但她和迈克罗夫特没有容易聊的话题,不可控地让气氛逐渐消沉。
埃莉诺在拍卖会现场和他有说有笑,因为那是用来社交的场合,而不是私密的封闭空间。
马蹄声哒哒哒响起,埃莉诺专注地看车窗外的景象,它们在变成模糊的图画。
她在刻意地不去看迈克罗夫特。
罕见的,迈克罗夫特认为她心不在焉,或许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
“刚才和雷斯垂德探长聊天时好好的,怎么现在为什么又一言不发?”迈克罗夫特正视前方。
埃莉诺不再在把心思放在风景上,她回头温和地打量迈克罗夫特,光影交织下他的侧脸轮廓立挺,从下而上的视角增加了距离感。
对方还在等待埃莉诺的回答,她不再拖延:“我在想你上回说过的话。”
迈克罗夫特朝她眨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埃莉诺:“你说我们的距离不合适。我知道公开场合我们的距离在哪里,可是独处的间隙让我无所适从。”
迈克罗夫特:“我们可以回到最开始的相处。”
埃莉诺:“在这么多天里我可从没有打搅过你,而你也没有任何礼节上的来往,对待一位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下属,就连一点关心都没有吗?”
让埃莉诺说话她当然有很多能说,可她选择了在这停下。
“你在怪我,”迈克罗夫特把手叠在膝盖上,“哪里需要我改正?”
埃莉诺依然笑着说:“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表面微笑的人其实内心已经扭成了一个结。
埃莉诺沉默地偏过头看风景,她现在懊悔莫及,不该因为放纵而把谈天变成质问。
语气里带了指责意味,显得亲近了起来,可是实际上恰恰相反。
迈克罗夫特同样不再和对方多说什么。
幸好再经过两条街道就是霍尔本街了,奇怪的气氛不用再持续下去。
这栋房子的一楼是花店,二楼是家,在生活上十分方便。
迈克罗夫特率先下车,他依旧礼貌地客气地向埃莉诺伸出手,小心地搀扶她下马车,看不出心情变化。
他们没有吵架,但是有一道墙横亘在中间。
埃莉诺成熟地掩盖所有想法,客套地邀请:“要来我家坐一会吗?”
再去接受下一波沉默吗?迈克罗夫特没有折磨自己的想法。
他回绝道:“不了,理查德活泼起来了,我得回家看它,不然成天惹事。”
埃莉诺顺从地说:“那你快回去吧。”
埃莉诺当然不认为理查德性格大变,但她选择相信拙劣的借口,谁让这是最好的结果。
—
黛拉在花店遇到了布兰登,这里确实是能带来好运的地方。
几天后。
埃莉诺见到店里来了位穿着得体的绅士,她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
菲利克斯德雷克手上拿着精巧的手杖,没用发胶梳起棕色的头发,看上去是个文气的年轻人,他的那双温柔的棕眼睛把一切藏得刚刚好。
从穿着就能判断出他身处上流社会,考究的打扮不
让自己有任何疏忽。
“我该给你带束花来,可是好像你不缺这些,于是改道去了书店。”菲利克斯拿出他准备好的礼物。
埃莉诺接过递来的诗集,这份礼物没有昂贵到让人不敢接受,恰好很符合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