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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女领主 第145节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到’,正说到弗朗索瓦时,弗朗索瓦本人就气冲冲从外面走进来了。直接对安娜王太后说道:“母后!我实在无法忍耐艾莉西亚了,她太任性了。她难道不能学一点儿瓦松传统女人的温柔顺从吗?我只是稍不如她的意,她就发了疯一样!”
  安娜王太后严肃说道:“艾莉西亚会是你未来的妻子,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儿了,这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弗朗索瓦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不是那种会对自己母亲恶语相向的孩子,最终也只是一言不发,然后直接跑了出去——这就是他最‘无礼’的行为了,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等到弗朗索瓦走了,安娜王太后才有机会让人问弗朗索瓦的侍从,发生什么事了。
  侍从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说了:“弗朗索瓦殿下最近与宫里一位司衣女官非常亲近,这次正好被艾莉西亚殿下瞧见了。艾莉西亚殿下很生气,不只是朝弗朗索瓦殿下发了火,还打了那位司衣女官……”
  不需要侍从更详细地描述,在场听到的人也能想到那是怎样的鸡飞狗跳了。
  “弗朗索瓦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安娜王太后恨铁不成钢。倒不是认为他觉得儿子有个司衣女官做情妇,这有什么问题,但弗朗索瓦在处置这件事上的粗糙、冲动,让她实在不能理解。
  知道艾莉西亚是爱吃醋的性格,就不要被她抓住,至少不要当场被抓住!过去没有亲眼见到,那流言蜚语再多,也可以维持着表面样子,现在是连表面平静都没有了——而且现在事发了,弗朗索瓦居然没办法安抚艾莉西亚,反而嚷嚷着无法忍受,意思就是不打算了要这桩联姻了呗。
  又埋怨了几句,大家见安娜王太后的怒火没那么盛了,才有人劝说道:“殿下,这也不能全怪弗朗索瓦殿下啊。的确,就像弗朗索瓦殿下说的,艾莉西亚公主的脾气实在是……唉,这一点上,她实在和她母亲太像了。”
  “是的,是的,我记得她母亲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宗室里最霸道的女孩儿了。”
  大家也只能这样劝说了,到底弗朗索瓦是安娜王太后的亲儿子,她这时候可以责怪,其他人却是不行的。或许气头上没什么,可事后想想,说不定就要怪罪了。
  艾莉西亚的性格以此时对‘贤妻良母’的要求,的确是算不上好的,性格强势且善妒这是不少人都有所耳闻的了。她似乎没有因为‘寄人篱下’就养成敏感软弱的性格,反而像是刺猬一样,知道身处这也的环境越不能示弱,便竖起了一身的刺……
  当然,这也和她对自己‘奇货可居’的定位有清晰认知有关。她知道自己对巴伦的强宣称的价值,知道瓦松王室是绝不会放弃她的,所以在性情上根本不加收敛。
  “艾莉西亚脾气不好,也不是弗朗索瓦说出那样的话的理由。”安娜王太后冷冷道:“我还在为那孩子谋划他的前程,结果他却在扯后腿。”
  当然了,安娜王太后也没有把弗朗索瓦的反抗情绪当回事,这种事根本不是还没有正经领地,无法独立的‘小王子’能够自己决定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虽然是他的婚事,可最终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是因为他。
  “……不管怎么说,要尽快让他们结婚。”安娜王太后一句话为这件事‘盖棺定论’。
  她是认为,随着弗朗索瓦年纪越来越大,他自己的主意也越来越多,即使他还是个没有自己领地的‘光头王子’,也可能任性做出一些事来。而她作为母亲,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是不可能等着他自毁前程的!所以还是得赶快让他结婚,越快尘埃落定越好。
  而想到这一点,安娜王太后又怨恨起来:她想到了纪尧姆,其实只要纪尧姆吩咐,给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弄到‘血亲婚事特许书’这事儿并不难办。但就是这样对他不算难的事儿,却一直在推脱。
  安娜王太后自然选择性忽视了纪尧姆也有自己的考量,除了他和安娜王太后的关系不好,从私情上就不想帮忙。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份‘血亲婚事特许书’的事,还涉及到后续的许多事项。
  说白了,给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弄到‘血亲婚事特许书’,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结婚,然后动用对巴伦的强宣称吗?如果根本没有动用宣称的打算,费那个劲干什么?
  纪尧姆是还想考虑一下动用强宣称的事,这才真是国家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虽然是要等到艾莉西亚生下男性继承人后再说,但影响其实从纪尧姆出手弄特殊书就开始了。费利佩二世见到纪尧姆都出手了,难道想不到瓦松王室内部这是已经统一意见,图谋巴伦了?
  所以,要么不动,动手之前是要将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的。
  “您还是打算要促成这桩婚事吗?”路易莎将泡好的花茶递给了纪尧姆,然后和他挨着坐在壁炉前的扶手椅上烤火。
  因为生活亲密,路易莎挺多习惯已经变成了纪尧姆的习惯。就比如说花茶、水果茶这些,尤其是花茶,纪尧姆一开始是完全喝不惯的,配着点心都不太能喝。但现在,没有点心,就是单纯喝这种饮料,他也可以了,还能品出细微的味道呢!
  纪尧姆接过路易莎递过来的花茶,点了点头。他刚刚和路易莎说到了安娜王太后写来的信,信里除了感谢他们为伊莎贝拉公主的婚事费心外,就是试探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这桩联姻,纪尧姆能不能帮忙促成。
  路易莎很了解纪尧姆的一些语气习惯了,所以一听就知道,纪尧姆对此是持肯定态度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艾莉西亚这样一个强宣称,谁又会到手上了却放弃呢?当初瓦松王室收留她们母女,本来就是打定了主意的。
  只是如果要利用好这个强宣称,最好还是国王自己和她结婚,然后就能将强宣称的权力留在自己这一系——原书中,纪尧姆会和艾莉西亚结婚,就是这一思路的产物。只不过,现在纪尧姆已经和路易莎结婚了,这条路就不可能了。
  纪尧姆自己不行,退一步他的儿子也可以。可他还没有儿子,而且艾莉西亚也不是小孩子了,等不起他有儿子——确实,中世纪也有不少姐弟向的联姻。联姻的话,重要的还是双方代表的利益,女方比男方年长十几岁虽然少见,但也不是问题。
  可要是年长更多,而且男方还连个影子都无,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没办法,还真就是佛朗索瓦最合适了。不然排除弗朗索瓦,再在宗室里挑,血缘、身份上差的太远了,外面看了会议论纷纷不说,也不见得比佛朗索瓦好——佛朗索瓦是安娜王太后的儿子,天然就和纪尧姆不同心,可换一个离得远的宗室,难道就和纪尧姆同心同德,完全可以信任了吗?
  “我考虑过别的宗室子弟,其中也有可以信任的,但都是远支了,地位太低,和艾莉西亚完全不对等。”纪尧姆简短解释了一下。
  路易莎知道他的意思,虽然不让艾莉西亚和弗朗索瓦结婚,而让她和别的宗室结婚,谁都知道这是纪尧姆和安娜王太后在斗法,是王室矛盾。可这个宗室如果差的不太多,大家也说不出什么来,差的太远就不同了。
  “弗朗索瓦也不错。”路易莎理解纪尧姆,便以一种公允的口吻说道:“其实哪怕有相对合适的宗室子弟,也不见得会比弗朗索瓦好——弗朗索瓦不是傻瓜,他肯定知道,如果要把艾莉西亚公主的强宣称变成现实,乃至之后稳定巴伦,都只能借助瓦松的力量、您的力量。”
  “既然是这样,那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公主入主巴伦后,对瓦松就是一样的……他们会依靠瓦松、依靠您。”
  简单来说就是,和艾莉西亚结婚的是弗朗索瓦,还是别的什么宗室子弟,事情的本质也不会变。结果只要当事人的脑子没坏,就该知道到时候该向谁低头、向谁服从,这样瓦松也就可以施加对巴伦的影响,做很多事了。
  纪尧姆想了一下:“这很像您曾经说过的,在权力的斗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有利益,即使弗朗索瓦受王太后的影响,对我并无多少忠诚和尊重,他也会做‘正确的事’。”
  路易莎跟着他说:“反过来,如果没有了‘利益’,即使原本忠诚的人,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情势变化,而慢慢变得不可靠。”
  纪尧姆是一个务实的人,对权力的运行也不陌生,当然同意这话。
  “那么,现在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们会帮助王太后得到那份‘血亲婚事特许书’,问题是之后的事。”纪尧姆说完这话,就闭上嘴不说话,完全沉浸在了思考中。
  路易莎也不打扰他,自顾自把自己那杯花茶喝完了,又在宽敞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活动身子。等到纪尧姆下了什么决定,已经是十几分钟的事了。
  “王太后的信件,除了试探我对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联姻的态度,还向我请求了给弗朗索瓦一份封地。”纪尧姆忽然说道。
  路易莎有些意外,并不是意外安娜王太后想给小儿子索要封地,而是意外纪尧姆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安娜王太后之所以在试探纪尧姆对那桩联姻的态度时,还请求了封地的事,这二者就是有关联的!
  “这是王太后在让您做选择啊。”路易莎轻轻说道。
  是的,就是安娜王太后在让纪尧姆做选择,要么选择促成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的婚事,然后在艾莉西亚的强宣称生效时尽力帮忙。要么,就不要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结婚了,准备给他找个别的‘新娘’。只是这样的话,给他一块领地就是必须的了。
  总不能让一个王子手上没有一块地,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去结婚。
  虽然看起来前者要麻烦很多,但考虑到那样的话,瓦松也会有好处。干活儿不只是为弗朗索瓦干,也是为自己干,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正是这样……而且这也是个看起来有选择,其实没有的‘难题’。”纪尧姆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
  路易莎知道他这个表情的意思,纪尧姆其实已经认了,会接手弗朗索瓦、艾莉西亚联姻的事,帮忙扫清困难。但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实际没有选择的选择,这会让他有一种被操纵的感觉——纪尧姆的个性也是非常刚强倔强的。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一个强大王国的王子,即使从小相对自己的兄弟们,没那么受重视,那也是天之骄子。而这样的天之骄子,后来还被发现了战争上的才能,成为年纪轻轻就指挥大战的将军……以他的出身,以及这种战场时间只能信任自己、只信任自己的‘职业习惯’,他要是不刚强倔强,甚至一意孤行,路易莎那才奇怪呢!
  第196章 穿越中世纪196
  既然纪尧姆已经决定, 会促成弗朗索瓦和艾莉西亚的婚事,以此换得不必给这个弟弟分出领地的‘谅解’,事情就很快进入了操作阶段, 毕竟他可不是一个拖沓的人——纪尧姆当然可以不要这种外界的‘谅解’,可身为国王,一举一动都会被解读。
  在可以的情况下,他总是要符合大家的期待一些的。不然就是人心动荡, 多出一些本可以避免的麻烦。
  当然,操作这件事归操作这件事, 纪尧姆也没有主动去提。即使安娜王太后已经先在信件中暗示了, 那也只是‘暗示’而已。在这种事上,要掌握主动权,要让其他人觉得纪尧姆公正,他就得等着安娜王太后更为清晰主动地‘请求’。
  即是说,给人感觉他是在安娜王太后的请求下,这才接受这个事的。这完全是安娜王太后和弗朗索瓦这个弟弟自己的选择(某种意义上, 这倒也没错),其他不相干的人就很难以此攻击纪尧姆刻薄、吝啬,缺乏作为君主和兄长的‘大度’‘慷慨’。
  虽然明眼人其实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可政治的微妙之处就在这里了,有的时候真就是大家一起表演,类似于自欺欺人。有的事可以做、不可以说,有的事可以说、不可以做——眼下这件事,重要的不是实际怎么样, 而是场面上是否一片和谐,安娜王太后和弗朗索瓦王子是否接受结果。
  这就像是后世一些国家的选举,选举中未尝没有猫腻, 重点是最后失败者能否接受这个结果。如果失败者不接受,那些问题都会是问题,会被翻到台面上争吵、对峙,非常难看。而如果失败者接受了,那就是所有人鼓掌欢呼,为一次选举成功收尾和欢庆,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于是,纪尧姆和安娜王太后的过招就开始了,纪尧姆需要安娜王太后更官方的‘请求’,不给未来留隐患。安娜王太后却不愿意这样,不只是因为她或多或少还想给弗朗索瓦争取一点儿地,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土地,而如果这时候太过主动,就失去谈判这个的余地了。
  还是因为,‘后党’给她的压力也很大……在纪尧姆位置越来越稳固的当下,她当然有急流勇退的想法,不然一直作为一块招牌和纪尧姆对峙,对她,对她的儿子们,都是没有好处的(她又不打算造反,她不是有那种野心的人,不然当初路易三世也不会放心她做自己的政治盟友了)。
  可是,她既然作为一个势力派系的领头羊、招牌,很多时候就应了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想下来,可已经被架在空中,有些下不来了!
  ‘后党’还想把她顶在前面吸引火力、增加筹码呢,怎么可能轻易放她。她要是直接不干,纪尧姆估计不会把她怎么样,毕竟在没有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新国王哪怕和王太后关系不好,也不会下狠手。这不只是观瞻的问题,还得考虑同父异母的弟弟们怎么想,他们可都是国王的兄弟、诸侯。
  一般要对王太后下狠手,那王太后所生的其他儿子也得连带解决了……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就真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可是,‘后党’其他人,曾经无比支持安娜王太后的人,就先要跳出来下狠手了……从来跳反背叛的人最遭人恨,也是必须要打下去的,不然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总之,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即使是安娜王太后先试探的,这时候也很难直接请求纪尧姆。那样就好像她已经完全向纪尧姆低头了,而且和他有着充分的默契、利益往来似的——虽然从事实上来说,就是这样了。
  这直接导致了最近西岱,甚至罗本都的气氛有些古怪了起来。即使有的人知道,这只可能斗而不破,甚至就是上面的人在演戏,那也怕自己倒霉,就被台风扫到尾。更何况,还真不是所有人都心明眼亮,这时候可担心形势不妙,又是一场朝堂地震呢!
  当然,更多的人自觉这和自己无关,或者关系不大,心态轻松之下,乐得看戏,圣诞节前夕传了许多流言蜚语。
  这股风潮甚至传导到了路易莎的侍女组的乐队中,要知道她们最近排演曲目,就准备在圣诞节前后、一系列宴会中奉献演出,可快忙死了——由此可见,八卦果然是人的最强动力之一,即使再忙也不会少了这个。
  “……我听说,王太后大发雷霆,她希望陛下能将泽布兰分给弗朗索瓦殿下,这陛下怎么可能同意呢?陛下立刻断然拒绝了。”休息时间里,乐队的小提琴手之一,就对同伴们说起了自己最新听到的新闻。她的哥哥是国王侍从之一,消息灵通,所以她的话应该是真的。
  有人立刻说道:“泽布兰?天呐!连我都知道,泽布兰绝不可能。泽布兰那样富庶,还是瓦松影响低地地区的重要支点,是能够和沃特尔伯爵领互相支援的重要领土……既然已经拿到手中了,肯定是要留下来的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对此王太后也有话说,她说陛下曾经答应过先王,要将泽布兰分给菲利普殿下。现在既然菲利普殿下有了别的,泽布兰也不提给他了,那就该给弗朗索瓦殿下,不然总不能叫弗朗索瓦殿下连一块自己的领地都没有吧。”
  “咦?还有这样的事儿?可是泽布兰不是陛下自己争到的吗?为什么要分给菲利普殿下?”纪尧姆为了和路易莎结婚许下的话,显然不可能人尽皆知,所以有不知道的人,立刻疑惑起来。
  这就涉及到王室绯闻了,还和她们的主人,瓦松的王后殿下有关,回答的人声音都低了下来——是的,只是声音小了一些,八卦还是要八卦的。
  “这件事和王后殿下有关,你们都知道的,王后殿下原本和菲利普殿下订婚,结果陛下在普法尔茨对王后殿下一见钟情,才有了之后的事。当时为了说服先王解除原有的婚约,重新订下陛下和王后殿下的婚约,陛下承诺可以将泽布兰分给菲利普殿下作为‘补偿’。”
  原本不知道这一往事的女孩儿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啊?当时陛下还不是王太子吧,也想不到后来的事,所以是真的下定了那样的决心?真是……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足以让人放弃权力、财富,甚至生命……哎呀,现在陛下依旧深深爱着王后殿下,太好了!”这显然是各有些真情实感磕cp的姑娘了。
  不少人也为此感动,露出了相似的表情,在这些人中,玛蒂尔达显得无动于衷——她可不觉得这世上有忠贞的男人,所谓的‘忠贞’‘爱情’什么的,都是最终达成了既定事实,这才可以下定论的。
  至于最终会达成那样的‘既定事实’,也不见得是真的忠贞了,更大可能是没有受到别的诱惑,又或者诱惑不够。
  “所以陛下是真的答应过啊,后来没有将泽布兰给菲利普殿下,而是用战胜伏京公爵后得到的东西替代了,是不是?”当然了,国王与王后的‘爱情’并不是这次八卦的主线,所以还是有没那么容易歪楼的女孩问回了原来的问题。
  “没错。”立刻有人回答道:“这是连我们都知道的,虽然陛下出于王室利益,没有将泽布兰给菲利普殿下,但‘伏京的伊丽莎白’和菲利普殿下结婚,陪嫁的大片土地,也抵得过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当初的承诺也算完成了——王太后怎么还能拿这个说事儿呢?”
  “对啊!就是这样的,更别说当初的承诺都没有说定的,根本不算数。”有人显然是早就想过这件事,而且真的知道很多的,就说道:“我听说,那只是陛下的提议而已,先王可没有同意。先王更希望陛下能够代替他,完成当年没有完成的东征,所以提出以一次东征为代价,为陛下与王后殿下订立婚约。”
  “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啊,我还以为陛下会主持上次东征是因为对主的虔诚呢……”有人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这可是个全民信教的时代,哪怕很多人信仰并不虔诚,却也不妨碍更多人信仰是非常虔诚的。
  不过,显然在场特别在意这一点的也就这一个,其他人还是继续七嘴八舌地说着之前的话题,就是安娜王太后和纪尧姆这些日子的一些过招——因为路易莎这些侍女的家族都是站纪尧姆这边的,或者至少不能是‘后党’那边的敌人,所以她们也大多都站在纪尧姆这边说话。
  正同仇敌忾说得起劲,忽然正对着门口坐的侍女闭上了嘴,还露出了有些担心的表情。这样反常,立刻让注意到她的人下意识觉得不对,然后就有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路易莎一行人。
  一下,乐队的侍女们纷纷站起身行礼,想到刚刚的议论,心里很不安——路易莎一直觉得,宫廷生活,祸从口出,所以不太喜欢这种背后议论人,传播绯闻什么的。她倒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因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就连她有时也难免和人背后说人呢。
  不过,服侍路易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对这种事的态度呢?所以这次刚好被她撞见,这些侍女当然忧心了。倒不是怕路易莎有什么惩罚,路易莎的惩罚方式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是非常轻的(但她会让人记录犯错,次数到了就让走人,所以也足够威慑了),就怕在路易莎那里没有好印象。
  她们中不少人可不甘心一直做个可有可无的普通侍女……而如果有一定野心的话,在王后那里的印象分就很重要了。
  路易莎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应该少说一些的,这宫廷之中从没有秘密不是吗?而且说错话比做错事还糟糕,做错事往往还能够就事论事,说错话就不是了……我真为你们担心。”
  最后一句话路易莎是发自真心的,她作为现代人没什么尊卑观念,被人议论的话,只要不是恶意的,好坏都还能接受。但她很清楚,这是古代,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宫廷这种地方说错话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祸了。
  最终路易莎没有再说什么,扫视了一遍乐队的侍女们,摇摇头离开了——然而还不如训斥一通呢,她这样让侍女们更有压力……这也是路易莎气势越来越足的表现,只有威慑力不够的人才只能通过强烈的情绪输出震慑其他人。
  “王后殿下是生气了吗?”有人不安地问。
  “不像是,我觉得殿下不是生气。”玛蒂尔达镇定地说,还解释了一句:“王后殿下没必要生气,是不是?我们刚刚也没有说殿下的坏话啊。不过是谈论陛下和王太后的分歧,说的更多的还是王太后的贪心不足……这说起来,王后殿下应该愿意听才对。”
  这个倒挺有道理,其他人一边听一边点头,之前那个小提琴手还说:“这话也对,我们都是向着陛下的,而王后殿下又和陛下是一起的……不过,殿下不太喜欢我们传播这些流言,尤其是议论人的,这也是为我们好。”
  尤其虔诚的那个姑娘跟着连连称是:“没错,我们应该少一些背后口舌,这也是经文里说过的。”
  这其他人就不理会了,一会儿大家觉得没什么意思,互相看了看,又去练习曲目去了……看到这里,玛蒂尔达撇了撇嘴,她本来还想引导这些侍女抱怨路易莎的,她可不想路易莎的名声好。
  虽说路易莎的名声好不好的,都不妨碍她做国王情妇的目标,可王后的名声差一些,国王情妇总归舒服点儿——这当然是她下一阶段才需要考虑的事,不过现在顺便做一做也没什么不好的,好比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另一边,路易莎却已经将乐队侍女的小小插曲放下了,径直往浴室去。她本来就是打算去浴室好好泡泡的,刚刚只是恰好遇上了才停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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