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萧灼从不是客气之人,想要的统统不会放过。
滚烫的吻太过深入,拖拽着口中那片红,诱得人无论如何都不够,腰间的垂绦散了一地,罗裙铺地,她根本不敢乱动生怕触碰背后的琴弦发出更大的声响。
若是在以前,她根本想不到萧灼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张脸羞赧不已,眼尾噙泪点点,着实楚楚可怜。
漏开的窗牖泄进几许冷风,她艰难避开他落下的吻,喘息,“夫君,那扇窗……”
即便窗户的缝隙并不大,外头昏沉,可架不住湖面上还有旁的画舫,要是被旁人瞧见了……她更会羞愧难当。
萧灼当真是起了那么点心思,到底也顾忌着这处地方不够干净,旁人住过的画舫也不知沾了什么脏东西。
垂绦重新系上,收拢好散落地面的罗裙,哑着声将她从琴面上扶起。
谢枝意早就软了双脚,只能跌在他怀中。
“此处确实不是好地方,是我亏待了阿意。”拢着她的衣领,喧嚣的欲始终未褪,就那么盘桓在心口,憋着的一团火无处宣泄,只能紧紧压在深处,“现在回去,可好?”
她自是点头,有了方才那一出,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里。
画舫缓缓朝着岸边驶去,怎料才至半途,竟被另一艘画舫撞上。
谢枝意没能站稳险些摔倒,好在萧灼及时将她扶住。
“发生了何事?”
萧灼声音清寒浸在冷涔涔的夜色中,不怒自威。
雅间外的护卫恭敬回禀:“殿下,另一艘画舫撞了过来,似乎……那是大皇子的。”
今夜湖上的画舫并不多,画舫相撞,显然不太寻常。
隔着厢房的门,另一艘画舫传来的丝竹声渐渐变弱,未几,传来萧忱熟悉的声音。
“何人在那艘船上?还不滚下来和本皇子磕头赔罪!”
萧忱今夜太过兴奋饮了不少酒酿,而今满面通红,若非身边的花魁搀扶着恐怕早就踉跄摔倒在地,如此这般还不忘猖狂一回。
要是换做往日,自是有人屁滚尿流跪地讨饶,可今日夜色昏沉,他没能看清画舫上的护卫模样,更是不知萧灼今夜也来了此处游船泛舟。
话甫一落下,迟迟未有人回应,萧忱身边不乏狐朋狗友仗势欺人之辈,见状,登时上前就要帮着萧忱。
“大皇子,这艘画舫上的人真是不知好歹,且让我去教训一番。”
那人拉开衣袖就要上前,还未踏上对方画舫,守在画舫上的护卫瞬时拔剑,铿锵有力,锋锐的刀剑顷刻间架在来人脖颈。
利刃出鞘,萧忱酒醒大半,一直合拢的雅间被人打开,萧灼一袭锦袍清隽卓然,轩然霞举,眸光浸在渗冷的夜色阴鸷冰冷。
这一次,萧忱彻底醒了,脸色苍白,哆嗦着就要跪地。
偏偏,那个狐朋狗友还在借着他的身份放肆叫嚣:“你可知这艘画舫上的可是当今大皇子殿下,还不赶紧跪下!”话刚说完,他的视线瞥向萧灼身后的谢枝意身上,顿时眼前一亮,不忘谄媚,“不过你若是愿让你身后女子陪我们一夜,此事……”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萧灼已从护卫手中取过长剑,一剑捅穿此人的咽喉。
鲜血溅落一地,浓稠腥臭,那人瞪大着双眼没了气息,似乎死前也想不明白这人竟当着大皇子的面行凶。
萧灼眉眼冷骘,森寒彻骨,在动手之前却没有忘记抬袖掩住谢枝意的双眼,更在那人倒地后以身挡在她面前,挡住所有的视线。
清冷的寒夜,他凌厉果决动了手取人性命,面对她时口吻依旧温柔如初,“阿意,别看。”
第六十三章 等不及
空气中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味几乎叫人作呕,即便视线被萧灼挡住,谢枝意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萧忱身边之人惊到失声尖叫,毕竟先前好端端一个活人就杵在眼前,而今这么快死了,难保下一个死的不是自己。
萧忱后背更是一阵泛寒,冷声怒斥她们闭嘴,汗流浃背朝萧灼行礼,“太子,此事是我之错,我这就命人离去。”
此话一出,众人方知对面画舫中人身份竟然如此尊贵,那刚才之事……
联想到太子从前的传闻,他们纷纷色变,接连跪倒在地请罪。
谢枝意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轻声在心底低叹,这权势可真是好东西,能让一个堂堂皇子当狗也不足为奇。
毕竟此刻的萧忱,说是狗,还算抬举他了。
懒得继续看这场闹剧,谢枝意适时出声,“夫君,我们走吧。”
萧忱一听到她的声音瞬时像是见到了一个救星,连连讨饶,“弟妹,我是真不知道你们二人就在这画舫之上,我若是知道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做!”
对于这点,她很相信,毕竟萧忱怕萧灼怕得要死,一看到他恨不得掉头就跑,哪里还会这般嚣张。
那方跪地之人无不心惊胆寒,尤其是那些舞女花魁穿得格外单薄,凄凄夜风拂动,更是冷得不行。
下一瞬,萧灼牵过她的手,“看他们作甚?”
他不喜那些人,尤其是萧忱,他觉得太脏了。
谢枝意收回视线,没再多看,画舫缓缓朝岸边驶离,这次顺利抵达岸边。
原本,她以为看完花灯二人就会回宫,怎知最后竟是到了玉泉别院。
玉泉别院坐落在宫外,遥想上次过来的时候二人对月饮着桑葚酒,那时她一门心思还在想着怎么离开萧灼,现在倒好,阴差阳错解开心结,反倒成了他的妻。
守在这里的宫人早就知晓主子会过来,洒扫干净,在路边点亮引路烛灯,随后就恭恭敬敬退到暗处等待传唤。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这里有什么不一样,身子转瞬悬空,竟是被他拦腰抱起,惊得她连忙将手搭在他肩上。
“我们怎么不回宫里去?”
早上才奉完茶,今夜就宿在宫外,当真无妨么?
谢枝意有些担心,萧灼肆意妄为惯了不以为然,深深凝着她,夜色中眸光深邃,“可是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
什么?
没能等到她领会意思,他已经抱着她迫不及待进了寝室,寝室烛光幽微足以照彻他清隽俊美的脸庞,也是这时,她才无意间撞进他那双晦暗的目光。
那是和新婚之夜同样的视线,沾染着层层欲念,无孔不入将她紧紧裹挟。
也是这时,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此前画舫之上他只是暂时收敛贪念,这一遭转换战场,再由不得她逃离。
身子刚倒在床榻之上,下意识她就朝后缩去,虽说昨夜起初生涩痛楚,可后来渐入佳境也尝到意味,后来时间太长她着实累的不轻,要是今日再来一回……
顷刻间,她白了脸,“夫君,我想歇息两日。”
对方的大掌已经紧紧扣在她的鞋履,慢条斯理亲手帮着她褪下,掌心扣着她的脚掌,包裹着,烛光下,他笑得温柔似水,“今日我会轻些。”
他能将心思一直压制到此时已经着实不易,自然容不得她再次挣脱。
还未等她继续开口拒绝的声音落下,他铺天盖地的吻接踵而至,迷离间,她恍惚嗅到熟悉的蘅芜香。
衣襟散开大半,香肩如瓷玉,而她的腿折起,朦朦胧胧间瞧着他弯下头颅。
满面潮红,面若桃花,她极力调整着呼吸,出口的声音依旧变了调,“今夜怎的也燃香?”
似乎自她这次回京,但凡在宫中,都能嗅到这样熟悉的香味,未想到在玉泉别院也能闻到。
听到她的疑惑萧灼似是愣了片刻,又恍然笑着,眼尾勾起的笑从容不迫,温柔到极致,“阿意不喜欢么?”
她并不讨厌,便顺从本心回答,“不,我喜欢的。”
闻言,萧灼唇角的笑意愈发放纵,仿佛潜藏着更深的意味,“喜欢便好。”
毕竟,那可是他亲手为她调制的,可是融入了他的血啊……
急风骤雨,天阶滚落下雨珠,未多时,倾盆大雨坠下串联着雨幕。
寝室里已经换了几回水,待到最后一回换过水,兽首香炉燃着的蘅芜香也尽数烧完,香味吹散了空气中来自海水的咸涩气息。
烛灯已熄,萧灼身披外袍坐在床前,一错不错凝着早已深睡的女子,她的眼睫沾染着水痕,面色坨红,衾被下露出的一截雪颈红梅点点,显然方才经历了什么不言而喻。
萧灼眼底噙笑,若非瞧她累极还能折腾一整夜,到底仅是望着她的睡颜无法饮鸩止渴,随后又捧起她的纤纤玉手往上落吻,像极了佛寺中最为虔诚的信徒。
就在他沉湎此中情爱,忽而窗外传来一阵类似鸟鸣的哨声,两短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