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公主,这些不过是小事罢了,您也知道我的性子要是不做这些定会无聊死的。”
一旁的沈姑姑看了她一眼,无奈摇首,“你啊你,在宫里头可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些话不吉利,不过才离宫一日这么快就忘了规矩。”
对上沈姑姑的指责绿禾讷讷低下头,这也是她不大喜欢皇宫的其中一个原因,宫里条条框框太多,正如谢枝意说的,一点都不自由。
“好了,你们先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谢枝意让她们二人离开,等人走后,这才拿出藏起的平安符。即便她从马车上摔下这平安符也保护得极好,没有丝毫破损,这是为萧灼求的,可还不知应当如何给他。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之中,倏然,身后落下一道温柔的声音。
“阿意。”
她的指尖一颤,下意识将平安符拢在袖中,不过片刻来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萧灼显然换过一身衣袍,身上有着淡淡的皂角香,这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相近。
夜色已深,他竟深夜来此,谢枝意心头微跳,“阿兄怎么过来了?”
“生怕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过来看看。”烛光摇曳,光线落在他清俊的面容,棱角清晰凌厉,却被暖醺的光温柔了瞬,“把手给我。”
他朝她伸出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
谢枝意将受伤的那只手伸了过去,随即被他牵住,他垂下眼帘望着受伤的痕迹,还能嗅到浅淡的药香。
“方才沈姑姑已经给我上过药,只是小伤。”
她只觉得浑身不大自在,想要收回手,却发现面前之人根本就没有放手的打算。
月华清浅,更深露重,花窗紧紧合拢,他们二人都已沐浴,身上仅着样式简单的衣袍,他的眼神更是温柔如水,想到先前在这张床上做过的那场荒唐梦境,她的呼吸微微一滞,只觉空气都变得暧昧。
下意识的,她便想要赶人离去,“阿兄,我想歇息。”
她的神色疲倦,显然白日路程遥远所累,可萧灼今日忤逆圣旨贸然离宫,可不是为了听她这句话。
“今日你为何没去江南道?”
他想问的不止这一句,还有那句“你为何会和陆乘舟在一起”,可对于她能够留下来的选择已经让他大喜过望,也不想再去计较其它。
二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叫她面红耳赤,尤其是被萧灼问了这一句,更像是道破心事,绯色红霞迅速蹿上脸庞。
“江南日后再去也无妨,并不急于这一时。”
她这样的回答并不能令萧灼满意。
随即,他朝她走来,迫着她步步后退,直到后腰抵在梳妆台一片冰凉。抬首间,他那眼底深邃的墨比夜穹还要浓稠晦暗,沉沉不见天光。
“阿意,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欺身而下,他将她压在梳妆台面,眼底深处是一忍再忍的难以自持,只差一点火苗便可顷刻间烧灼。
汹涌而来的情意几乎令她招架不住,她知道自己对于萧灼并非无情,可要说有情,却也不值得用她余生的自由相换。
“可是,我也只想说这些。”谢枝意咬着下唇,雪色齿贝在唇瓣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她偏过头避开他侵略般的视线。
但凡多看一眼,她的心思就会尽数泄漏殆尽。
长久以来她的躲避不会叫萧灼退避三分,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不前进,她只会选择后退,这样二人永远都不会有可能。
到底不想逼迫过甚,他努力压抑着心底即将迸裂的情绪,视线随即落在她柔若无骨的手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忽而开口,声音飘絮如风。
就在谢枝意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掌心已经打开,那是一道平安符,因为下意识的攥紧已经多了褶皱。
“阿意给谁求的?”他压低着嗓音问询,视线灼灼凝着,不愿挪开分毫,他要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她不能不说,因为萧灼现在的表现是一定要听到,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他要的那个名字,不会是别人,只能是他。
事实真相是,那道平安符确实是给他的,权当物归原主罢。
他的不依不挠叫她不由头疼,最终不得不妥协,将平安符递给他,“是给你求的。”
生怕他不信,她又补充道:“近日你受了诸多伤,这道平安符愿你今后无灾无难,平安顺遂。”
这是她的祝愿,和她离开东宫写在信纸上的别无二致。
可是她怎能知晓,如若身边没了她,要平安顺遂有何用。
他将那道平安符收好,目光沉沉如霜,始终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终于,压抑在心口的火山喷薄而出,他的掌扣住她下颌,炽热的吻如熔岩落下,灼烧心魂。
第四十二章 他会毁了她
繁星稀疏,皎月隐入乌云,春寒料峭,风声婆娑。
此刻,谢枝意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熔炉,热得不像话。
男人居高临下,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中,扼在下颌的大掌迟迟不肯松手,轻掐着她的脸颊。
炽烈的吻沿着她的唇角流连,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娇躯,滚烫得骇人。偏偏,他还要摁着她的手拉扯着放到他胸膛,掌心下,噗通噗通,心脏跳动得厉害,根本分不清是他的,亦或是她的。
“听见了么,我的阿意。”微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沙砾蹭过的温柔音调,低低缠绕着,撩拨着她耳尖发麻、发烫,“它只为你跳。”
“张嘴。”
没有多余的耐心,温情过后又是掌控极致的命令,他再也等不及谢枝意的回应,稍稍用力就叫她吃疼张开檀口,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攫取,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谢枝意已惊骇到双腿发软,她想推开面前之人,稍稍有所动作,反倒被他扣得愈来愈紧。
他温柔绕住她的舌尖,攻势从最开始的汹涌澎拜转而化作温柔春水,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恨不得溺毙其中。
既然已经费尽心机伪装了这么长时日,收些利钱总不过分吧?
萧灼心底畅快非常,比起蘅芜香下昏睡的她,那样的吻着实寡淡,少了许多欢愉,而今她清醒着、睫羽沾染的点点红痕,每一样都落在他的心坎,恨不得重复三年前那张床榻发生过的事。
“阿兄……”
在他吻上来的那刻,谢枝意脑海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她推搡着,却被紧紧攥住腕骨。他的吻不断流连、缠绵着,恍然间勾起她的回忆,或许是太过温柔,到了后来她竟渐渐放松下来,直到他缓缓退开,唇舌划过雪颈和耳珠,她才骤然清醒。
这一次用力推拒总算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身后梳妆台上,铜镜之中女子青丝凌乱,朱唇红肿,锁骨和雪颈处绽放的点点红梅无比令人羞赧万分,她仅是稍稍瞥过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旖旎水痕自唇边落下,他再次吻了上来,手掌炽烫覆在腰间,慵懒散漫地笑,“躲什么。”
他勾起她的下颌,这一次细细品尝,每一次都在她险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又将其松开,渡一口气过去,随后再次俯首吻上。
就好像是操纵着空中飞舞的纸鸢,只要线在手里,她便只会掌控在他掌中。
二人早已吻过多次,比起最初的青涩,萧灼终于游刃有余,望着她红着一双眼水光潋滟,仿佛陷入这片由他织就的群山雾罩,他笑得愈发温柔。
吻落在锁骨,轻轻啃咬烙下红梅,十指紧扣着,他哑着嗓问:“那时可有想我?”
谢枝意呼吸急促,雪颈下意识后仰,一截盈盈玉肤好似玉槿,她听不清他的话,“……什么?”
萧灼搭下眼帘,眸底盛满琥珀流光,骤然划过一抹狠戾加重了力道,“不许想旁人,只能想我。”
遽然的疼叫谢枝意倒抽一口凉气,听着他专横至此的言辞只觉周遭熟悉的恐惧袭来,可随后,那道被他加重力道的地方又被温存舔舐,仿佛方才他那狠戾无情的模样并不存在。
是她想太多,如履薄冰了么?
吻落在耳后,脱离的思绪由他拽回,他低低轻笑出声说着“要专心”,等到身子落在床榻的刹那,衣襟凌乱,他再次俯下身。
-
萧灼是将至晨曦方才离开,彼时谢枝意已然熟睡,入睡前还不忘将他赶下榻。
不得已,他只能坐在床沿脚踏处,一眼不错凝着入眠的她,手指如玉轻柔拨开落在她脸颊的青丝,“小没良心的。”
她倒是舒服了,他却还硬撑着,虽有怨念,言语间却宠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