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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只是端妃和萧忱等人统一口径,只道她本就体弱多病,这皇家泼天的富贵享受不得。为了避免落他人口舌,萧忱空置了皇子妃的位置,却并不耽误他眠花宿柳,后院莺莺燕燕一群。
  “阿意,过会儿记得跟紧我。”萧灼目光凉薄扫过参加宴席的众人,唯独嘱咐谢枝意时温柔许多。
  这几日他迟迟未说过他的谋划,他既不说,谢枝意也没有追问,只是心底的好奇更重了些。
  同太后行了礼,二人依次入座,谢枝意的位置就安排在萧灼身侧,这是从以前到现在但凡有宴席,都会安排的特定座位。
  萧禹正和萧焱说些什么,目光频频望向落座在太后身侧的杨雪芸,许多次都要萧焱重复一二,才反应回神。
  “陛下,太子和长乐公主来了,听说前几日太子受了伤公主落了水,也不知身体好些没?”萧焱状似关切问询,敛下眼底浓浓探究之色。
  涉及萧灼,萧禹立即收回心神,视线没再往杨雪芸的方向落去,“先前阿意落水据说是被御兽园的白虎所伤,那只白虎当时被捅数刀才彻底毙命,眼下见她能够出席此次宴席,应当没什么大碍。”
  “春水寒凉,女郎身子骨弱,落一场水当真遭罪。”萧焱望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如雪的谢枝意,轻声喟叹,“可惜了……”
  可惜——那只白虎没能将她咬的鲜血淋漓,也好叫萧灼瞧一瞧当初萧鸣是怎么遭的罪。
  “好在被人及时救起,日后调理一番便可。今日萧忱选妃,你可要帮朕好好看看可有适合的女子。”
  纵是萧忱贪花好色,无能至极,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是庶长子,皇子妃的位置总不能一直空置着,先前那位皇子妃身子太弱早早离世,这回定要好好挑选一个康健的。
  端妃携着萧忱向太后请安,萧忱视线从一旁的杨雪芸身上慢悠悠划过,二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一旁的端妃笑靥如花,“还要多谢太后今日帮着忱儿选皇子妃,若是这桩事落在妾身的头上,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让这么多女眷前来?”
  端妃也知自己的儿子名声不大好,先前又死了个皇子妃,而今算是选继妃,但凡疼女儿的人家自然不愿让小女入宫参与进这桩选妃宴席里头,可这回是太后做主,太后下了帖子,纵然是其他人不愿来的也得来,得罪端妃事小,得罪太后事大。
  说来端妃此人性子不好,行事有时更是糊涂极了,可偏偏命好。她是最早被太后挑选送到萧禹身边伺候的,萧禹不经常到后宅里头,也就承宠那么一次就运气好怀上了庶长子,她有儿子伴身自然不惧什么。
  太后淡淡瞟了一眼她,端妃生得自然是美的,也是她精心挑选,纵容貌上乘却一脸心机写在脸上,这样的女人最好拿捏,也不会让萧禹糊涂,所以这么些年纵然端妃行事言谈屡屡出错,她也睁只眼闭只眼,只偶尔敲打几回。
  “今日宴席自然是看在忱儿的皇子妃位空置多年才办的,等皇子妃选出来,忱儿你也该收收心,少往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
  太后不明白萧禹和萧忱这两个父子怎么性格天差地别,一个对女色并不热衷,一个却日日流连花丛,听说萧忱外头还包了几个花魁,更是叫她不由拢紧禾眉,增添了些许厌恶。
  萧忱仿佛并未见到太后的抵触,就算今日选妃也并不耽误他昨夜宿在青楼,又睡了一个美人儿。闻言,他牵了牵唇,风流肆意,“太后说得极是,孙儿记下了。”
  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何尝不知他只是在敷衍了事,到底只是男人后院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插手,“但愿你真的记住这番话。”
  第三十一章 旁人动不得
  宴席还未开始,萧灼和谢枝意的桌案前就已经早早摆上瓜果,萧灼净过手亲自给她剥了颗葡萄递到她唇边。
  大庭广众之下他这般行径着实太过亲昵,谢枝意惴惴不安环顾着四周迟迟未张口,见状,萧灼唇畔笑意愈发温和,“阿意不吃么?”
  他的这句话音量虽不大却靠近上头皇帝太后的位置,眼看他们二人的目光即将扫视到这里,谢枝意忙不迭张口将褪了皮的葡萄吃了进去。
  她的动作急了些,没有留意唇舌竟是轻轻擦过他的指腹,葡萄酸甜可口,鲜嫩多汁。
  濡湿的手指仿佛还停留着她舌尖轻擦而过的痕迹,萧灼瞳孔微深,不动声色摩挲着,若非现在太多人,恐怕他会细细舔过那处,就像是吻过她的唇。
  这厢二人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萧禹垂眸望了一眼,笑意更甚,“瞧瞧,他们这二人多般配。”
  他这话自是对着太后所言,太后转动着手中佛珠,慢悠悠道:“太子及冠已久,该成婚了。”
  她没说给太子送几个侍妾通房的话,概因就萧灼那性子,也知除了谢枝意旁的女子都不得近身,这后宫里头已经染了太多的血,没必要在此多浪费几条人命。
  萧禹含笑,“此事不着急,不过也快了。”
  对于萧灼成家立业之事他早就期盼已久,也知道他对谢枝意徐徐图谋容不得任何人插手,他的那盘棋,只有他自己能动,旁人都动不得。
  这幅样子,可当真像极他曾对萧灼生母所做的那些事——
  该如何说呢?终究是流着一样的血,子肖父,甚至手段心计更甚一筹。
  一想到萧灼生母,萧禹眼中落满无尽哀伤痛楚,视线不由自主缓缓从杨雪芸身上划过。
  杨雪芸就坐在太后身侧,她的脸庞和那个人相似极了,否则当初萧禹第一眼看到她也不至于失了神。
  酒盅斟满,萧禹将酒水一饮而尽,也是想要将自己灌醉免得想到其它伤心之事。
  杨雪芸自然觉察到萧禹晦暗幽深的视线,她牵了牵唇,羞怯地同帝王对视一眼,又羞答答低下头去,两腮泛红。
  今日宴席来了诸多女眷,虽说是太后替萧忱择妃,不过并未对外说出这桩事,只是众人心知肚明,因而今日卢氏也入了宫。
  萧灼一连剥了好几颗,眼看谢枝意吃不下才罢了手,用帕子擦着手上的水渍。
  “浔安他们也来了,阿兄,我过去看看。”
  谢枝意一看到卢氏就想走过去找她,不过转念想到萧灼似乎还有计划,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离开是否会牵扯其中。
  “暗卫会紧跟着你,过会儿记得回来。”
  萧灼并未一直将她扣在身边,如今的他不似从前,自是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只要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线,不论谢枝意去哪里,想要飞的多高,总归会回到他身边。
  甚至此时,他表现得无比落落大方,温润谦和,温柔掸了掸她衣摆处的灰尘,便任由她离开。
  谢枝意见他当真放她走,心头稍稍松了口气,未多时就来到卢氏身侧,轻声唤道:“娘。”
  卢氏见女儿一直留在萧灼身侧,对于太子的忌惮,她并未上前,直到现在谢枝意过来,她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指纤细柔美,触手温凉,卢氏不禁皱了皱眉,“怎的手这么凉?莫不是冷到了?”
  正值春日时节渐渐回暖,却也不乏有些时候贪凉伤了身子,故而卢氏才有此关切之问。
  谢枝意连连摇首,她的身子向来偏凉,到了彻骨寒冬更是要日日抱着手炉取暖,恐是被风吹得冷了些。
  “不妨事,娘今日是一个人入宫么?”
  卢氏弯唇,“浔安他年纪尚小不适合入宫,今日还要去书院,今日我是和你爹一起来的。”
  谢枝意已有多日未见到谢蘅,卢氏说了几桩家中发生的事,目光不经意落在前头的萧灼身上,心头微惊,“太子今日怎就轻易放你过来?”
  卢氏深知萧灼不喜他们,纵然他们的身份是谢枝意的爹娘,在以往宴席中他都紧紧扣着女儿留在他身边,当时还以为是占有欲作祟,唯恐他们让谢枝意回去谢家,而今看来,恐怕那个时候就生了别样心思。
  因而今日她亲眼瞧见萧灼同谢枝意说了些什么,女儿面上展露笑颜,她才更为惊讶。
  “是他让我过来的,这几日我不能回去府里,也只能在这宴席上多同您说上几句。”
  谢枝意只当萧灼转了性子,没有以前那般强硬固执,权当那三年清修叫他改变不少,并未往深处去想,卢氏也并未多想什么,左右再过段时日等女儿回了谢家就好。
  正想着,谢蘅携着一人远远走来,等来人到了眼前她才乍然发现竟是陆乘舟。
  自上次一别多日不见,二人有过婚事最后又取消,到底叫她觉得些许别扭,神色都变得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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