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瀛洲、高丽,虽历来归顺大周,常来观礼,只是毕竟是蕞尔小国,国力不盛,别人见了,恐怕要看轻向晚。”
  年纪小,心思快的那个内侍便抢着说,“既如此,陛下是想选身份贵重、与陛下亲近的宗亲,忠诚有能力的朝臣,和国力强盛的属国了?”
  谢瑶卿一哂,看了她一眼,“不错,你来说说,有什么人选没有?”
  两个内侍对视一眼,笑起来,“陛下不是已有决断了吗?”
  谢瑶卿嗯一声,抚着龙椅的扶手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
  “谢瑾卿也在西南守了一年了,也该回家看看了,她既有军功,便擢升为南安王,回京领宗人府总管大臣一职,兼宫中羽林卫指挥使,持节为正使,为向晚主持封君大典吧。”
  先帝女嗣虽多,却大多都折在了几年前的夺嫡之战上,南安郡王便是除了谢瑶卿之外,先帝留下的最后一个皇女了,她生父身家不显,能平安长大全仰仗谢瑶卿看照,谢瑶卿登基后,自己守北方国门,却把西南门户放心的交给了她,与她的亲厚,自不必多言。
  “王琴抗击秦胡、擒拿谢琼卿有功,回京之后,便封为安国公,擢升兵部尚书,领上下兵事,册为副使,与瑾卿一同住持封君大典。”
  “至于属国...楼兰素来与大周亲厚,不如也将她们的使者请来。”
  两个内侍笑道:“陛下英明,这些人选我们瞧着都是最好的。”
  谢瑶卿了却了一件心事,放松的倚在龙椅上,抬头望向窗外朗朗明月。
  不知日后史官,会如何描绘她这一场封君的典礼呢?
  第68章 正文完结!
  谢明珠正在已惊人的速度长大,几乎每天谢瑶卿去凤仪宫看她时都能瞧出些新变化来。
  下朝之后,谢瑶卿照例先去了凤仪宫,抓着一只布老虎在谢明珠眼前扭来扭去的摇晃,今日的谢明珠看起来比昨天又长大了一圈,眉眼五官舒展开来,颦蹙间已经能看出几分风流俊俏的雏形了。
  向晚轻轻用指尖描摹着她的眉眼,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倒是像陛下多些。”
  谢明珠忽的伸出手来,与谢瑶卿抢夺着那只布老虎,谢瑶卿装模做样的和她大战三百回合,顺势将那只布老虎送进了谢明珠怀里,谢明珠便心满意足的搂着那个布老虎蹭来蹭去,谢瑶卿笑呵呵的看着谢明珠揉捏捶打那只布老虎,听了向晚怅然的感慨不由有些不满,转身捏着向晚的鼻尖,不满道:“女儿肖母,像朕有什么不好的?你怎么还叹气呢?”
  向晚看看谢明珠惹人怜爱的五官,再看看谢瑶卿深邃迷人的眉眼,幽幽的叹气,“像陛下一样风流多姿,不知道以后又要骗走多少男子的心魂呢。”
  谢瑶卿伸手轻轻揪着他脸颊上的软肉,促狭的笑着,“便是长成朕这样,也不过骗走了凤君一人的心神罢了,咱们的女儿便是再漂亮些,又有何妨呢?”
  向晚又将嘴瘪起来,露出一个谢瑶卿很喜欢的委屈的表情,小声嘟囔起来,“怎么只有我一个呢,那尚书家的少爷,郡王家的公子,不都给陛下抛媚眼了吗!”
  叛军已平,四海来朝,这天下终于是完整无损的被谢瑶卿纳入囊中了。
  而谢瑶卿今年不过二十岁。
  一个年轻有为,风流俊美,还长过一点最令男子心疼的心疾的皇帝,向晚不用想就能知道会有多少年轻不经事的小男孩为之神魂颠倒,恨不得以身相许。
  而这两日宫中接二连三的宴会,他也从福康福安焦急的叙述中听到了许多这样的传闻。
  什么好端端的一个浑身□□的年轻公子突然就飞到陛下怀里去了啊,什么御花园里每天都有小少爷排着队跳水,陛下救人都救烦了啊。
  向晚自是不信谢瑶卿会为之动摇的,但是听的多了,向晚心中免不了就有点抱怨。
  陛下干嘛要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能干呢?若是陛下普通一点,平凡一点,自己岂不就能独占陛下了?
  谢瑶卿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她只是扯着向晚的脸颊给自己叫屈,“凤君这话说的太不讲理,那些人朕不仅回绝了,还狠狠申饬了他们的娘亲,怎么到了凤君嘴里,倒成了朕的的罪证了?”
  向晚拍掉她的手,有些别扭的扭过身去,脸颊绯红滚烫,“还未封君呢,叫的这么亲热作什么?”
  谢瑶卿从他身后探出头去,与他脸颊相贴,将向晚柔顺如绸缎的长发缠绕在自己手指上把玩,她觉得自从向晚回京后便变了许多。
  过去的向晚美丽柔顺,却总是因为畏惧而瑟缩颤抖,对自己的命令与要求从来只有顺从和认命,可从锡州回来后,那些底气不足的畏缩与惶恐都烟消云散了,他不仅会软着嗓子和自己分辨,揪着自己的袖子和自己议论,还会在恼羞成怒时,扭过头去佯装生气,露出许多惹人怜爱的小男子神态。
  谢瑶卿单手托着他的下巴,缓缓的将他的头抬起来。
  面前的菱花镜中映出一张温柔似水的脸。
  眉如细柳,眸如春泓,绿云扰扰,笑靥如桃李。
  谢瑶卿笨手笨脚的为他拢起长发,用白玉的发冠将他满头青丝束在脑后,她一边为向晚整理着发丝,一边在他耳边,温声诉说着自己的发现。
  最后,她从向晚的妆奁中挑了一副珍珠做的短珰,点缀在他圆润可爱的耳垂上,谢瑶卿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低声总结,“朕觉得,与之前相比,凤君大为不同了。”
  她静了一会,又补充道:“变得更让朕喜欢了。”
  向晚偏头,打量着谢瑶卿为自己挑的一套首饰,闻言忍不住回头望着她笑,“陛下也觉得我与往日不同了?我也隐约有一些感觉...”他悄悄勾起谢瑶卿的尾指,小声猜测,“兴许是因为陛下越来越喜欢我了吧,有了陛下的偏爱,才敢有恃无恐,才敢恃宠生娇呢。”
  说着向晚回过神来,主动勾住了谢瑶卿的脖颈,像只小猫一样挂在她的身上,凑到她的嘴边,小心的亲了亲她的嘴唇,向晚舔着下唇,眯着眼睛笑,“臣侍要多谢陛下的偏爱,有了陛下的偏爱,臣侍才敢在宫中毫无顾忌的生活。”
  谢瑶卿摸着嘴唇,止不住的笑,又听见向晚说,“陛下觉得我变了,我也觉得陛下变了。”
  他伸手,用指尖勾勒着谢瑶卿嘴角翘起的弧度,轻声说,“陛下之前很少笑的,还很容易生气,很容易杀人,可如今陛下的刀,已经很久没有出鞘过了。”
  他随之也补充道,“我也喜欢这样的陛下。”
  谢瑶卿缓缓的与他十指相扣,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朕能有今日,也全是仰仗你,你不仅在那个雪夜救了朕,也在救了朕。”
  “朕每次想抬刀杀人时,便会想起你,想起这世上还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朕的人,朕若杀了人,带一身血腥气回去,会吓坏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依偎在一起,心有灵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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