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容惟忍不住又将她纳入怀中,怀中的充盈令他此刻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如珍宝失而复得一般。
他轻声开口道:“只要我能够证实……我并没有对你做过那样的事,你是不是就愿意嫁给我了?之盈,我现下才明白为何你一直坚持。我一定会查明白,而且,我也一定不会放过容恂。”
贺之盈神情动容,她未想到前世之事居然还能有这峰回路转的一出。
他又道:“我知道你想在京城也开香铺,我已命人将济江的那位掌柜接往京城了,你不必担心旁的事,我会处理好。”
贺之盈闻言怔住。
彭掌柜?他竟命人将彭掌柜接来了京城?
她心中一热。
他的手臂紧了紧,将她又往怀里压了几分,话语带上几分恳切,“你先留在京城,好不好?”
贺之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他怀中点点头。
她也想弄明白,前世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她什么也记不清,此事倒也无从查起,可她又记得一些蛛丝马迹……
她心中燃起几分希望。
虽此事未得出最后结论,但贺之盈总算是将心中隐瞒之事同他坦白,容惟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忍不住揽着她多抱了一阵。
寝房中只有微风吹动花草树叶的沙沙声响。
过了一阵子,容惟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松开她。
“对了,你今日为何会中药?是谁给你下的药?”
贺之盈皱了皱眉,“那药应当是下在今日午后郑娘子端给我的酸梅汤里,是我疏忽了。对了,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寝房?”
“有一宫人说你身体不适,听了你的吩咐来寻我。”
贺之盈怔住,“我并没有派人去找你。”
容惟轻点了下头,“必然是下药之人吩咐的,我会让人去盘问郑吟商。‘心眠’的炼制之法早已失传,郑吟商如何能得到?想来是做了他人的刀。而这背后之人,很可能就是容恂。”
听到容恂的名字,贺之盈不免腾上一阵火,“又是他?”
他便只会做下药这种阴险的勾当吗?!
她面色同话语间流露出的对容恂的恨意令容惟心中莫名地扬起欣喜,他难抑地扬起嘴角,“不过,若不是这药,我又怎么知道你这般喜欢我呢?”
贺之盈张张唇想要反驳,但这药的效用摆在那儿,她的身体不会骗人。
辩驳之语堵在喉间,她只得羞恼地狠狠瞪他一眼。
她强撑着道:“总之,所有事都是你的猜测,我虽答应暂时留在京城,却没答应一定会嫁给你,若你查不出什么,我还是要回济江的。”
容惟笑笑,眉目间俱是满足,从善如流地道:“好。”
他的顺从令她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之感,她假意望了眼天色,不自在地道:“很晚了,宫宴要散了,你再不走,到时被人看到,可就说不清楚了。”
“好。”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想先收些利息。”
说着就要覆身过来。
贺之盈心头浮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忙拒绝道:“什么利息,你不准——唔!”
未说完的推拒之词被他以唇舌堵在唇间。
许是他今夜实在激动,吻也变得如狂风骤雨一般。
过了片刻,他方才不舍地放开气喘吁吁的少女。
贺之盈忙以手背挡住唇,那处本就因先前中药时的亲热红肿起来,方才又被他咬了几下,现下更是泛着几丝酥麻。
她面上因方才的呼吸不畅扬起了绯色,一对杏眼水光潋滟,正恨恨瞪着他,恼道:“容惟,你!”
他不忍胸腔微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好了,我走了。”
说着在她再次说出斥责之言前,先行一步离开了她的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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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惟在别宫的住处内,被派去保护贺之盈的暗卫首领正在正厅候命。
见容惟回来,他怔了怔。
怎么感觉太子殿下今日心情不错?不仅是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春风拂面。
容惟一记眼风又要扫过来,他忙低下头,对他行礼。
“参见殿下。”
容惟压了压声音,斥道:“怎么回事?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能被人动了手脚?!”
那人忙跪下请罪,“请殿下恕罪,是属下眼拙。属下方才已派人将今日贺娘子用过的用具查了一下,确实是将药下在了杯盏内。属下已命人盯着郑娘子了。”
容惟摆摆手,“罢了,明天把郑吟商带来,让长云亲自盘问。以后把人保护好了,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孤唯你是问。”
那人微微一缩,恭敬道:“是。”
待得殿中那人退了下去,伫立在上首的太子殿下不知在想什么,面上的威厉忽地如冬雪般消融,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腰间的兰草玉佩看了又看,唇角难抑。
倏地,他似是记起了什么,唤道:“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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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皇帝便带着一众有公务在身的郎君下了山,其中自然包括容恂。
贺之盈得知这个消息后,松了一口气。
而容惟,因着“有伤在身”,需要多泡泡别宫内的药浴,因此留在了别宫之内。
用过午膳后,皇后便组织着带一众女娘郎君们去泡隋山别宫里的天然温泉。
虽说是天然温泉,但实际上也由皇家修缮了汤池,设径将温泉引入池内,皇后同太子公主各有各的汤池,而其他女娘同郎君只得分开共用几个汤池。
贺之盈同朱暮蝉,以及一众女娘由宫人带路往汤池走。
谢雨萝奇道:“这山中不似城内炎热,怎的之盈你昨日中了暑热不说,今日吟商也身体不适起来。”
贺之盈敛下眼眸。
方才她一出女娘们所居的寝处就知道,郑吟商不在。
虽她的好友秦月归对外称是“身体不适”,但贺之盈心里清楚,多半是因着昨天给她下药一事,一早就被容惟的人带去盘问了。
不过谢雨萝等人只是略微觉得奇怪,倒未多想,说完便换了个话题。
就这样一众女娘们说笑着来到汤池之外。
正要由宫人领着带去女眷汤池处时,长风悄然走近,拦住了走在最后头的贺之盈。
长风低声道:“贺娘子,殿下要见您。”
一旁的朱暮蝉了然,心领神会地一笑,善解人意道:“表姐,那我便先进去了。”
贺之盈还来不及叫住她,她便如一阵风般溜进了殿内。
长风做出“请”的姿势。
贺之盈皱皱眉,跟着长风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道:“我这样过去,不会被旁人瞧见吗?”
那可是郎君们的汤池处。
长风答道:“贺娘子放心吧,殿下的汤池同郎君们的汤池不是一条通道,那些郎君们是万万不会碰见的。”
心中暗道,若是贺娘子能撞上那些郎君赤身裸体地泡浴池,殿下才不可能令他带贺娘子过去。
听长风这么说,贺之盈方才放下心来,轻点了下头。
容惟的池子果然隐蔽,贺之盈随着长风在别宫中七绕八转,这才到了门外。
房门紧闭,但站在门外,便可隐约感受到其中传来的阵阵热气。
长风将门推开一条缝,忙退到一旁。
门缝处露出一道巨大的屏风,将里头的光景遮了个严密。
压根看不清处里头是何情形,更别提看清那人的身形了。
长风提醒道:“娘子请吧。”
贺之盈只好抬步进去。
方走到屏风几步远之外,那房门便立刻被长风关了个严实。
紧接着,那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屏风后头响了起来,话语间带着几分急躁。
“来了?快进来吧。”
贺之盈犹疑地站在屏风外,“你……不会光着身子吧?”
屏风内传来一声轻笑,“你又不是没见过。”
贺之盈心口立刻跳得更快,面上浮起了一丝绯色。
他这话说的,究竟是在说前世的事,还是在说济江时她无意闯入他房内时撞见的事。
许是听着屏风外没了动静,容惟担心她恼了,忙道:“我穿了中衣,快进来吧,昨日那药的事有进展了。”
听他这么说,贺之盈才放心地走到屏风后。
只见那汤池甚大,容惟穿着中衣靠在池边,乌发微湿地搭在背上,眉目间满是笑意地望着她走近。
他虽着了中衣,但在汤泉的浸润之下,牢牢地贴在身上,隐约可见其下的块垒。
贺之盈忙移开眼去,站在汤泉边。
“殿下有什么事便快说吧。”
容惟似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你站那么远,我怎么同你说?”
贺之盈面上绯色更甚,抬步缓缓朝他那处挪了几步。
却听他又道:“再近些。”
贺之盈瞪了他一眼,只得缓慢挪步走到他身侧。
她没好气地道:“这下可以了吧,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