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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两人聊了几句。
  徐白小腹坠痛。
  她微微弯腰。
  “你怎么了?”
  徐白:“今天什么日子?”
  “初十。”
  “我来了月事。”徐白说,“最开始要疼一两天。”
  “你带东西了吗?”
  “预备着。”徐白道。
  她进去里面换上。
  师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等你结婚了,我可以给你开一种西药。虽然没什么临床实证,我们不给未婚的女人开。不过我自己吃。”
  “为何?”
  “医生不讲究,世俗讲究。一切小心为好。”师姐说,“你现在还是姑娘家……”
  “我不是。”徐白突然说,“要不,你给我几粒药,我试试看?我难受死了。”
  师姐似乎没听懂:“你不信邪?”
  “不,我不是撒谎。我真的不是。”徐白道。
  “跟谁?”师姐压低声音,“你和萧珩,回国后进展这么快?”
  徐白:“不是跟萧珩。”
  师姐:“……”
  她自己就有药,毕竟她不打算结婚,不讲究忌讳。
  她觉得这种药挺好用的,分了三粒给徐白。
  她也没继续追问。
  徐白拿了药,还低声叮嘱她:“别和阿苒讲。不是不信任她,是她一惊一乍的。我不想多聊这个。”
  “放心。”师姐道。
  又说,“你如果需要避孕,也来找我。”
  想到了什么,又说,“不小心怀了又不想要,一定要来寻我。外头那些药,很容易害死人。医院会好点。”
  徐白面颊一阵阵发麻:“是个意外,师姐。那次之后,再也没有过,不会怀孕的。”
  师姐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替徐白叹口气。
  徐白拿了三片药,又拿了一大摞医学杂志,回家去了。
  夜里,她陪妹妹做功课。
  妹妹写作业,徐白在旁边翻杂志。
  冯苒则帮着徐白的母亲对账。搬到雨花巷后,账目多了起来,冯苒时常帮个忙。
  冯苒不回乡下,她母亲也没空来寻,她就这样自然而然在徐家住下了。
  她们偶然聊几句。
  妹妹功课做完,徐白从她房间出来,听到母亲和冯苒在聊天。
  “……要不,再写封信问问?”冯苒说。
  徐白:“问什么?”
  母亲回头,叫她在沙发里坐下。
  “咱们邻居,韩团座的太太,前些日子不是去了台县吗?我叫她看看你祖母,问问是否还回南城。”母亲说。
  徐白静听。
  “韩太太说,她派人去了铁路局,没有姓徐的次长。打听了一圈,也没找到你三叔的差事。”母亲道。
  徐白身子一僵。
  “你三叔年前还接了你祖母去。”母亲又道,“这是往哪里去了?”
  徐白耳边嗡了下。
  这个差事,是萧珩的人安排的。
  徐白不在乎三叔一家、徐皎,但祖母没什么大过错。比起很多人家的祖母,她算得上和蔼。
  “也许是咱们听错了。”徐白说,“回头我打听打听。”
  母亲:“我也觉得是听错了。”
  又道,“不管旁人如何,得知道你祖母近况。她去那边快半年了。”
  徐白道好。
  她主动打电话给萧珩了。
  第98章 心里多了个人
  徐白打给萧珩。
  “你才来问吗?”
  萧珩从来不笑。这次,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却带上了一点笑意似的。
  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嘲讽的笑。
  “萧珩,你说结亲,这就是你的诚意吗?”徐白问。
  “你讨厌这些人。他们欺负你,叫你烦躁痛苦。我与你结亲,不是与你家。”萧珩道。
  又说,“你弟弟在福州教官营做人质,你从未因此质问过萧令烜吧?怎么只问我?又不是我开的头。”
  徐白心中一梗。
  因为,这是两回事。
  徐皓在福州教官营,虽然吃苦、有生命危险,到底可以学本事,搏个前途。
  祖母在萧珩那里呢?
  萧珩似乎听懂了她的沉默,解释:“你祖母很好。宅子舒服、吃住也精致,服侍的人非常尽心。”
  “我三叔他们呢?”
  “你又不在乎他们。”萧珩说,“你都不在乎的人,自然也不是我在乎的。”
  徐白:“……”
  祖父在泉下如若有知,知道自己救了一条毒蛇吗?
  “……我也不是很在乎祖母。”徐白道。
  “那太好了。你这么说,我放了心。老人家年纪大了,真有个万一,我还怕你跟我算账。”萧珩说。
  徐白的手,用力捏紧话筒。
  “留我三叔一条命。我很讨厌他,可他也是祖母的儿子。一旦他死了,我就得赡养祖母。萧珩,别给我加负担。”徐白说。
  萧珩:“好。”
  “你答应了?”
  “我答应你,你三叔他们都不会死。放心了吗?”他道。
  又说,“你可以直接问你三叔是否还活着,没必要……”
  徐白挂了电话。
  她不想听。
  翌日,她把此事单独告诉母亲,表情尽可能放松:“祖母还好,只是暂时回不来;三叔估计也没事。”
  母亲的话到了嘴边,愣是忍住没多问。
  短短时间,不止徐白有所成长,母亲与徐皙进步也很快。
  人只要有了方向,就可以脚步坚定。不再彷徨、踌躇不前。
  这些家务事,并不比住在高安弄的时候更糟糕,徐白处理得很好。
  她再次去同阳路的时候,已经看不出端倪。
  但萧珠不在家。
  石铖和苏宏也不在。
  副官告诉她:“师座在军医院。”
  徐白忙问:“谁受了伤?”
  “师座。”
  徐白:“……”
  她犹豫了下,试探着问,“外人方便去探望吗?”
  副官:“我打个电话请示。”
  片刻后回来,告诉徐白,“副官长叫您去。顺道把大小姐接回家。”
  徐白了然。
  石锋把她送到军医院。
  军医院戒备森严,前后岗哨设了七八个。
  石铖竟在门口等。
  “……医院内也戒严。没人带路,你可能不知怎么走。”石铖解释,“大小姐在这里一直哭,劝她也不回去,师座叫您带了她回家。”
  “好。”徐白应下,又问,“四爷怎么受了伤?”
  “徐小姐,您知道万寿堂吗?”石铖问。
  徐白摇摇头。
  她不知道。
  万寿堂是个很普通吉利的名字,不少地方用。
  “卢老有个徒弟,出师后创办了万寿堂。这些年处理的都是江湖恩怨,不插手军政府的事。
  他们培养的刺客,一个个身手灵活,最擅长伪装。同阳路不算铁桶一块,前不久又招了一批新厨子。
  这个刺客,就是那批厨子里的。他放了一枪,打中了师座。不过他接着就自尽了,目前也看不出谁是买主。”石铖道。
  他说得轻描淡写。
  徐白听得心惊肉跳。
  “四爷他,醒了吗?”徐白问。
  石铖:“没有昏迷。师座反应很快,避开了要害。他时常挨枪,吃枪子胜过吃饭了。”
  徐白:“……”
  病房内,萧珠头发乱糟、眼睛红肿,依靠在床边,一直拉着萧令烜的手。
  萧令烜跟苏宏说话。
  他的神态很清醒,声音却有点虚弱。
  “……那天吃饭,是跟洪门的人,我怀疑问题出在这里。吩咐何岩,叫他把相关的人都查一遍。”萧令烜说。
  “是。”苏宏难得没废话。
  瞧见了徐白,他点点头,“徐小姐。”
  这一声称呼,让萧家父女一起转头,看向徐白。
  徐白走上前:“四爷,您怎样了?伤口疼得很吗?”
  萧令烜:“还行。你终于来了,快把这个小花猫接走。”
  萧珠瞪他。眼睛睁得很大,又有了点泪意。
  “你跟徐小姐回家。”萧令烜说。
  “我要陪着你。你要是死了,往后我要过苦日子了。你答应不死的。”萧珠说着,就哽咽了。
  萧令烜:“没死。”
  “下次也不能死。”
  “你再留十分钟,保不齐我今晚就要气死。”萧令烜道。
  萧珠:“……”
  徐白坐了一会儿,医生进来查看病情,徐白就带着萧珠走了。
  萧珠依依不舍,还是随徐白离开了。
  苏宏说:“只有徐小姐能带走大小姐。师座,大小姐心里多了个人。”
  萧令烜的伤口不怎么疼,他对疼痛的感觉很微弱;可听着苏宏说话,头疼。
  “不许多嘴。”他警告。
  苏宏:“师座,祁平真是因为撮合您跟徐小姐,才被调回教官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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