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想让我干什么,大囸的皇帝。”
姜凤皇淡淡一笑,手按在自己的茶杯的杯口上,微微俯下身,不怀好意道:“朕瞧着二当家丰神俊朗,秀色可餐,不然也随皇后进宫吧。”
奚彧焦急道:“陛下!”
姜凤皇冷眼斜过去,奚彧闭嘴巴了。
二当家像是嗅到血腥味儿的狼崽子,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玩味的看着姜凤皇,不屑道:“陛下,在这么多人面前揭我的伤疤,还调戏我,当我纸老虎吗?”
姜凤皇丝毫不惧,站起身来:“不然呢?你身上还有什么朕可图的,也就姿色说的过去。”
封衮:皇帝真…断袖。
奚彧委屈。
长久的对峙,在场的每个人都在两人的气质威压之下悄悄地喘气,不敢说话。
二当家道:“好,我反正一无所有,陛下想图我什么?”
姜凤皇道:“有个人非得要你的佩刀,应该就在你的房间。”
二当家道:“来人……”
姜凤皇摆手道:“他自己已然拿走了。”
不仅抠门自己匕首,还非得要人家佩刀。
马巢斐道:“然后呢?”
姜凤皇:“嗯……不方便说了,将军自己去问二当家吧。”
马巢斐:…好像被骗了。
清风寨归属管理讨论大会圆满结束,众人散去。
姜凤皇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还有奚家,吃了亏了,还不派人来?
一旁放下了心的奚彧道:“姜凤皇,小爷给你讲,不要随随便便调戏男子。”
姜凤皇伸出手来,让二人保持一臂距离,正色道:“好,朕调戏女人。”
奚彧腮帮鼓鼓的:“随便你。”
说罢就气呼呼走了,可算送走一个粘人精了。
姜凤皇扶着腰向后仰,装腔作势地腰酸背痛,太累了,还是怀念在皇宫里看姜昱处理过的奏折可以随随便便摆烂的日子,多美好哇。
马巢斐手中支着剑,在门外看着雪花落,感叹道:“陛下,倒是和传闻中不同啊。”
姜凤皇微微一笑道:“马将军也和传闻中不同,我们都一样不是吗?”
马巢斐低声笑了起来:“台明有你这个儿子,怕是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不,不止是欣慰,朕会做到让他骄傲。”
马巢斐点头道:“臣有点好奇,陛下是怎么知道我是先皇留下的后手。”
姜凤皇神秘一笑道:“话本子上说的,马将军天天和朕唱反调,却又不投靠姜昱,朕很难不怀疑将军。”
马巢斐发出更为爽朗的笑声,看似僭越实则爱护地拍拍姜凤皇单薄的肩膀。
“这么说来,骂陛下最凶的萧大人……”
“萧大人谁都骂的,何止是朕。”
两人相视一笑,姜凤皇一开始就在赌,赌马巢斐会听她的命令,救她与危难之中。
果然,马巢斐也是父皇留下来的暗桩。
“朕还有点事情,一个时辰以后,拔营回皇宫。”
还有第三个条件还没搞,姜凤皇觉得头很大。
第28章 隋小姐,你……有点僭越了。
◎第三个条件,就是只有我能直呼你的名讳,永永远远。◎
蛮川山的风景很美,被雪覆盖了一切,出现一种银装素裹的美感,一身猎猎红衣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的姜凤皇独自一身站在后山追上隋芳菊的地方。
半个时辰已然过去了,半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姜凤皇恼怒的捡起一根木棍抽打着身边被覆上厚厚一层雪花的枯草。
不经意间在杂草间漏出来了半截石碑,红色的大字写着:柳下村。
这里竟然有过一个村庄。
姜凤皇隐隐觉得隋芳菊在戏耍自己,她那个小人肯定躲在暗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傻傻地等着他。
就不该答应她第三个条件的。
姜凤皇丢掉棍子,没有半点君王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朗声道:“隋芳菊,你再不出来,朕可就走了哦。”
回应姜凤皇的只有远处没来的迁徙的鸟叫,可恶的隋芳菊,真不想等了。
石碑正好被姜凤皇舒舒服服地挨着,雪后的太阳暖洋洋的,姜凤皇抬手挡在眉前,艳丽的丹凤眼盯着一圈圈发晕的太阳,一阵没由来的困意像是北风一样席卷上姜凤皇的脑袋。
所以,等隋芳菊扛着二当家的那把佩刀赴约的时候,就看到尊贵的九五之尊没个睡样儿的抱着石碑睡着了。
隋芳菊没忍住笑,爽朗如风的笑声引得方安稳下来的飞鸟再次飞腾起来,姜凤皇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
稍霁的天气又飘下来雪花,块头大的雪花落在地上悄无声息,渺小的雪花安安稳稳的落在陛下长长的睫羽上,随着姜凤皇均匀安稳的呼吸,一闪一闪地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
隋芳菊的心一刹那缺了一块,他有点不忍心叫醒眼前这个男人,他应当好久未曾睡得这般安稳了吧。
隋芳菊心中千转百回,眼神愈发晦涩,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三个条件皆是为了帮姜凤皇,最后一个条件,他想留给自己。
雪愈发大了起来,温度斗转急下,隋芳菊的眼神过于炙热,似乎要将姜凤皇看出来一个洞来。
向来不坑冻的姜凤皇打了一个喷嚏,引得隋芳菊焦急地上前一步,在半路又生生忍住,清明的眼睛带着几分戏谑:“陛下好雅兴,卧雪而睡,也不怕冻死。”
蜷缩成一团的姜凤皇悠悠转醒,没听出来对方的话里的阴阳,活动了一下脚踝道:“你怎的才来,我都等你睡着了。”
像是约会的小情侣,守约的一方对迟到一方的小小抱怨。
隋芳菊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隋芳菊,你醒一醒,姜凤皇是男人,是男人,他是男人啊。
姜凤皇“嘶”的一声,引得隋芳菊急忙上前,全然忘记了在心里抽自己的几巴掌,皱眉道:“肖舒安动手了?”
姜凤皇莫名其妙,拍拍俯身趴在自己身侧的隋芳菊的后脖颈,轻笑道:“有马将军在,谁敢动朕?”
隋芳菊温声道:“如此便好。”
姜凤皇的手非常不情愿地从厚重的衣袖里拿出来,温热的手掌附在自己的脚踝,隔着袜子轻轻地揉了起来,嘴上问:“所以呢?你让我来此赴约,第三个条件是什么?我就跟马将军申请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我……”
一只明显温度高于自己甚至滚烫的手掌紧跟其后,贴在姜凤皇卷起来的衣摆下的小腿肚上,烫的姜凤皇的小腿肚一跳。
不对,她就是一个女人,她害羞什么?!朕可不能是磨镜吧。
“别,有点痒。”姜凤皇去推身形高大将她完完全全笼罩住的隋芳菊,两个人靠的有点太近了,她害怕自己被隋芳菊这个磨镜看上。
隋芳菊下手重了点,细声细语道:“这样?还痒吗?”
姜凤皇头皮发麻地往后缩,正色道:“隋小姐,你……有点僭越了。”
隋芳菊的手一顿:“这就是第三个条件。”
什么?!
姜凤皇小心翼翼地问:“揉脚是第三个条件?在何处不能揉啊,非得跑到后山,不知情的以为咱们在……在……”
眼睛发亮异常的隋芳菊十分期待地问:“陛下,不,姜公子,别人会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姜凤皇一想到那两个字就舌头打结:“没啥啊,能有啥啊。”
隋芳菊低低的笑了,笑意发自肺腑,在雪景中温暖地如同春天烂漫的迎春花。
姜凤皇低下头细嗅,她身上的那股子清香菊花味儿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雪天带有的独特的雪松的味道。
姜凤皇感到一阵风席卷了自己的内心,好像,以后很少有再见隋芳菊的机会了,所以隋芳菊不再保持后宫里才会有的菊花清香了。
喉头蓦地哽住,她听到自己颤抖着声音在说:“以后……”
隋芳菊几乎同时开口道:“以后《花营锦阵》少看,脑子多转一转,每次都被摄政王欺负得那么惨。”
声音大了不起是不是?!
姜凤皇的气来得没由头,辩驳道:“姜昱还没我聪明呢,每次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隋芳菊也不和她犟,点头道:“啊,对,你最厉害了。”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不论你是谁,请从隋芳菊的身上滚下来。
姜凤皇的僵硬的脚恢复了大半,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踢在了隋芳菊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后者应声倒地,前者拎起衣摆就要跑。
“隋芳菊,你再不说第三个条件,朕可就走了。”
姜凤皇提着热烈如风的衣摆,隔着豆大的雪花遥望着倒在地上没动静的隋芳菊,口中散出去的热量化作雾气散落在衣领一圈儿的兔毛上。
飘逸灵动的毛领衬托的姜凤皇那张英气十足的脸蛋更加烂漫灵动,她站在雪地里,鞋也没穿好,有一只雪白的脚丫踩在深厚的雪地里,像一只爱活蹦乱跳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