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旁观的卫川比了个大拇指,小声和苗青说道:“王爷真汉子啊,这药倒上去都不觉得疼,我第一次用这药疼得打滚呢。”
  猜到内情的苗青表情扭曲。
  明明就是色迷心窍。
  卫川看他这副表情,拍他的胳膊:“你看着就觉得疼,是吧?我也这样觉得。”
  完全被曲解了的苗青很想说出实情,但是又顾及到自己上司,憋得面红耳赤。
  知道的太多果然不好。
  深夜,李希言将皇帝的来信收好,面露凝重。
  她直起身,推开书桌面前的窗户。
  江风一股清凉,吹去了她的心事。
  管他的,到了地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拿起手边瑞王写的课业,挑出几张装入信封准备给寄回京城。
  也不知长乐王如何了。
  无论如何,今日是破云闯了大祸。
  于情于理,她还是去问问的好。
  她环顾四周,从手边的匣子里拿起一瓶药,走了出去。
  容朗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
  笃笃——
  “何人?”容朗的声音四平八稳,带着些许的不耐。
  “是我。”
  “啊?”容朗的语气陡然一变,变得轻快不少,“你等一等!”
  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突然响起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李希言疑惑。
  这是在做什么?
  站了一刻钟,房门才打开。
  一股暖甜的香气扑面而来。
  李希言眼前一片白,鼻翼微动。
  这个味道……
  还带着辛辣的香气,一闻到就让人心思躁动。
  她抬起头。
  只见容朗头发半散,一身月白微透的纱袍穿得松松垮垮,衣领敞开,不需要刻意就能看见形状漂亮结实的肌肉。
  伤风败俗!
  李希言扭过头,拉开二人的距离,拿出药瓶,语气硬梆梆的。
  “绣衣司的药不错,请王爷笑纳。”
  容朗逼近几步,接过药瓶。
  “李少使的药确实很有用……”
  他话未说完,李希言就急着说道:“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容朗的动作更快,直接堵住她的去路:“我有正事要和李少使说。”
  再一次把风光尽收眼底。
  李希言再次移开视线:“王爷请讲。”
  “进去说吧。”容朗微微俯身,借机将衣领敞得更开,“机密要事。”
  如同喃语一般,和着暖甜的香气。
  李希言耳朵有些烫。
  机密要事。
  她只能硬着头皮:“好。”
  第30章 观音 关上门窗。 暖甜……
  关上门窗。
  暖甜的香气愈发的浓。
  李希言心底生出一股焦躁之意。
  “来,李少使喝茶。”容朗这才将衣领拢好,给李希言倒上一盏茶,“是花茶,安神的。”
  李希言抿了一口,松了口气,随口赞道:“味道不错。”
  费了好一番心思的容朗心里立时雀跃了起来。
  “这是我自己配的。有酸枣仁,酸酸的,再加上桑葚干,还有其他的果子干……”
  他说个不停,李希言没有打断他,眼神也没有丝毫的不耐,只一口一口抿着茶,安静地听着。
  “我这里还有好多,李少使等会儿拿些走吧。”容朗眨着眼睛,烛光不甚明亮,却恰好点亮他眼中的光。
  李希言心里悄悄的变软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
  “不必客气!”容朗转身在身后的柜子上拿来一个木盒,把木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李希言表情有些僵硬。
  怎么总觉得他是早有预谋?
  可是他那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又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多谢王爷。”李希言清了清嗓子,“王爷刚刚所言正事……”
  容朗表情郑重了一些:“薛长史来信,沧州州府已经查出有十余人与渤海王余党有勾结。”
  “如何处置?”
  “押送京城。”容朗甩了甩手,“这种事情我管不了。但是有件事还是得先告诉你一声。薛长史这次彻查沧州,发现那些人还有不少联络点。”
  “联络点?”
  “没错,常见手段,假借商铺名义暗中刺探情报。”容朗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查到的所有消息。”
  李希言接过,掂了掂:“这些人……怕不是不止这么一点势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容朗手上摸着茶盏,“我想着绣衣司情报网最是隐秘又擅长探查,所以想请李少使帮忙揪出那些人。”
  李希言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这本就是绣衣司职责范围内。
  他们连边关军情刺探都要管,更何况是这种谋逆的大事。
  正事说完,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黏了上来。
  李希言理了理衣袖站起身准备告辞。
  “王爷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容朗一下就急了。
  自己刚刚在那儿收拾得这么“诱人”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他一下站了起来,想要喊住她,却忘记了此时自己穿的衣裳比平时宽大不少,一时不慎,脚下踩到衣裳,一下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已经背过身的李希言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又立刻转回去。
  对方摔得这样丢人,她是装作不知道好呢?还是先把人扶起来好呢?
  还没等她纠结出结果,容朗就替她做了决定。
  “哎呦,好疼~”他故意缩了缩手,把伤口压在身下,“压到伤口了!李少使可以扶一下我吗~”
  听上去就很疼,李希言听得于心不忍,转身蹲下,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将人架了起来。
  容朗借机耷拉下脑袋,歪着身子,靠近李希言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姐姐好香!
  是姐姐身上才会有苦苦的香气!
  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离姐姐这么近了!
  摔得好值!好想蹭蹭!
  看他摇摇晃晃的。
  李希言脱口而出:“没摔到头吧?”
  还沉醉着的容朗恍恍惚惚,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就回答道:“唔……嗯……”
  李希言看他都语无伦次了,还以为他真的摔到头了,立即把他架到软榻上坐下。
  “你先躺一躺。”李希言的语气比平时柔和三分,“伤口没事吧?”
  容朗把手藏在袖子里,暗自捏了捏拳头让肌肉鼓起。
  “好像崩开了一点点……”
  李希言撩开他的袖子一看,纱布上已经透出红色的血。
  她急忙拆开纱布,果然,本来结好的血痂裂开了些,又有些流血。
  “好疼……”容朗摸着胳膊,声音变得很细,“摔得好疼。”
  李希言心想:应该是真疼,疼得声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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