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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龙珠恰恰镶嵌在剑柄上,天命从地面上飘起来,立在南荣身旁。
  南荣伸手接过,提气飞身朝着湖面冲去,天命有了龙珠,威力大增。
  烛九阴依旧阴冷冷盯着龙珠,像是根本没有将眼前这个人类放在眼里。
  此时月光静悄悄地从乌云之中爬上来,清冷冷的月色投落在湖面上,湖面折射出的光晕将南荣身上的盔甲照的熠熠生辉。
  他像是身后带领千军万马,目光中没有一丝畏惧。
  上了战场的将军,绝不露出一丝恐惧之态。
  随着南荣将内力灌注于剑刃之上,剑身上丝丝蓝色的纹路显得越发明亮,烛九阴眯眯眼,这个人类将军倒还有些意思,若是能成为他的使者……
  只闪神的片刻,南荣便已一剑劈了过来,那凛冽的剑意带了劈山断海的强势之意。
  烛九阴丝毫不惧,藏匿于湖底的九条尾巴忽地从水底窜了出来,掀起了一道巨大的水帘,将天命挥出的剑光阻隔在外。
  南荣能够感觉得到,龙珠内隐藏的能量与他此刻能用出来的不过冰山一角。
  烛九阴忽的仰天长啸,尖锐的龙吟声使得湖面颤动不止,就在此时,天命剑柄上的龙珠像是生了灵智,从剑柄上脱离下来,飞速冲进烛九阴的口中。
  南荣见状,急忙飞身去抓,此龙珠乃是国珠,殿下将此宝交予他,他不能丢失此宝。
  就在珠子即将被烛九阴吞噬之际,南荣奋力一抓,堪堪将龙珠抓住,然而他人已至蛇口边缘,鼻尖传来腥臭灼热的气息。
  烛九阴张开的大嘴像是一道旋涡,巨大的吸力将南荣连带着龙珠囫囵吸了进去,天命坠落岸边。
  天地一片寂静,连风声都不曾听闻。
  烛九阴自头上摘下一颗蛇头往岸上一丢,一阵黑气缭绕间,竟凝聚成了个人形。
  那人捡起地上的巫灵服披上,又将巫灵杖拾起。
  戴好兜帽,竟与之前死去的妖巫没什么两样。
  烛九阴赤红的眼睛朝着空荡荡的街道扫了一圈,悄无声息地缓缓沉进了水里。
  月亮彻底从乌云内爬出,硕大的圆盘将城内照的宛如白昼,湖对面一阵阴冷的夜风吹来,将岸边草席上昏睡的守湖队吹了个激灵,众人从睡梦中惊醒,惺忪睡眼,这才看见站在一旁的巫师。
  “使者大人。”
  “使者大人。”
  众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满是敬意地看着巫师,巫师一言不发,提着巫灵杖携着众人挨家挨户拉信徒。
  直至天色渐明,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巫师走到巫溪湖案岸边,举起手中的巫灵杖,巫溪湖的湖水朝着两侧分开,照旧露出一条青砖路来。
  “使者留步……”
  居住于圣湖旁的百姓纷纷打开家门:“方才我等于家中瞧见神灵大显神通,我等愿信奉神灵,还请使者大人指点。”
  “我愿意成为使者大人的信徒!”
  “我也愿意!”
  “还有我家!”
  守湖队的队长一头雾水,察觉到巫师同样在看他,他拍拍脑袋:“小的这就去准备!”
  桌前摆了数只盛满水的陶瓷碗,巫师摘下灵杖上的红珠,将珠子在陶瓷碗中搅合片刻。
  只见碗中清亮的水瞬间变得比血液还要浓稠,巫师看向众人:“饮下此水,受我法令;邪气不侵,安享太平!”
  几乎没有犹豫,百姓纷纷饮下此水,巫师满意地看着满湖岸跪倒的信徒。
  很快,他的信徒都会回来了。
  “使者大人,可否再赐一碗?”人群中一位衣衫朴实的姑娘捧着碗,小心翼翼地看向巫师,“家父染变严重,只怕……”
  “阿秋,不可!”身旁年长些的妇女忙制止她。
  巫师的目光的扫了过来,他沉沉地盯着阿秋看了许久,半晌,才道:“赐!”
  阿秋满心欢喜,不断地冲着巫师磕头:“多谢使者大人,多谢使者大人。”
  阿秋捧着碗回到家中,房里阴暗潮湿,榻上躺着一个四肢细长的人,背对着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阿秋将碗放在榻旁的小桌上,轻声唤道:“爹?”
  榻上之人肩膀微微颤抖,阿秋鼓起勇气走到塌边,按照时辰来看,她的父亲随时都会化作青皮鬼。
  “别过来!”声线沙哑,模糊不清。
  阿秋闻言,松了一口气,还能说话,她忙端起碗来:“爹爹,喝下它,喝下便好了。”
  榻上的人动了,艰难地想要侧身过来,阿秋忙道:“我扶你。”
  她将父亲扶起来,借着窄小的窗户透进来的光,这才看清父亲发青的面容,颧骨凹陷,青皮裹骨,她微微别过脸,不忍再看。
  碗见了底,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父亲扶靠在枕头上,将碗拿了出去,待回来时,就见父亲已下了床。
  “爹爹?”
  秋老爹见女儿去而复返,忙对她招招手:“好孩子,来,搀着爹!”
  阿秋忙上前搀扶,出了阴暗的房间,秋老爹不适应外头的光,用手臂挡了挡,阿秋分明瞧见她爹爹原本发青的脸现下已恢复如初,只脸色还略微惨白些。
  她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身上的肉养养便回来了,命保住就好。
  “好孩子,难为你了。”
  阿秋带着秋老爹走了一圈,碰见街坊邻居还能与人说说笑笑,亲眼见着的人无不眼热心动。
  至此,城中大半百姓,暗自倒戈。
  三日后,巫师聚集众人:“郁善今日之祸,源于尔等错信公主;吾主慈悲,不计过往,若能戕杀公主,吾主必佑尔等安康万年!”
  “杀公主,享太平!”守湖队队长率先震臂高呼。
  “公主乃一国之主,得我等信奉十年不等,为郁善千秋万代,永垂不朽,公主理应以身作则,为国而殉!”
  “说得好!”
  “说得好!”
  “杀公主,享太平!”
  “杀公主,享太平!”翻涌的人潮簇拥于巫溪湖岸边,喧闹的反声顺着湖风飘了很远,很远。
  郁善王宫。
  阿树又点了一盏油灯,屋内更明亮些,她走到公主侧身,将桌边上的纸张折子收拾好:“公主,可要用些东西?”
  郁善公主摇头,只瞧着挂在墙壁上的巨剑。
  “公主,南荣将军乃是为国为战,此乃荣耀,公主不必过多苛责自己。”
  “百姓愚昧,朝臣古板,阿树……”
  “公主,一切尚未定论,要打起精神来。”
  郁善公主看向阿树,她伸出手轻轻抚摸阿树的脸,目光移到她的头发上,蝴蝶钗上的血迹已经发黑,她问:“怎么还戴着?”
  阿树摸了摸钗子:“公主送的,奴想时时刻刻都带着。”
  公主笑了,摸开桌边的屉子:“早些日子便做好了,一时不得空,你瞧瞧,可喜欢?”
  阿树接过红木盒子,打开一瞧,里头是一支蜻蜓钗,比她发上的蝴蝶钗更为精致,蜻蜓翅膀五光十色,拿在手中,翅膀还会微微颤动,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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