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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我今儿个不饿。”
  英祥有些诧异她的冷淡,转过去瞧了瞧她的神色才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身上不舒服?”
  “没有。”
  英祥便叫小豆子把肉收了,见身边人出去,才悄悄问:“你倦怠动弹,又没有胃口,是不是有了?”
  冰儿倒被他这话逗得一笑:“你才有了呢!上次来才隔了几天?就有了,这会子也不知道啊!你想儿子想疯了吧?”
  英祥虽有些小小失落,还是笑吟吟说:“我想有,倒要有那个能耐呢!”见冰儿终于冁颜一笑,才凑近道:“若是觉着鹿肉难克化些,我还是叫他们弄些奶茶来,泡刚炒的炒米,也香得很呢,最开胃口了。”
  冰儿不忍扫他的兴,点点头答应了。两个人简单地吃过饭,天才擦黑,英祥吩咐服侍的人都在外头伺候,笑晏晏拉着冰儿上塌,上下搓揉一番呢喃道:“小妮子,想死我了!……”冰儿却有些烦躁,任英祥爱抚了半天还是没有兴动,实在没有这个心思,别转身道:“我想睡觉了。”
  英祥撑起身子道:“他们说你今儿除了下午骑了一会儿马,都在睡觉,还没有睡够?”
  “怎么的,不行啊?”
  英祥听她的娇嗔,不由放软了语调:“有什么不行的?我是怕你哪里不爽利。那睡就是了。”上下抚摩了她一会儿,虽则心中火烧似的,还是强忍着。他憋得难过,可听枕边人的呼吸,轻轻重重许久,翻身如翻烧饼似的,似乎也一直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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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起来,英祥去给父母问安,萨郡王道:“昨日查点庄子上的贡物,查得怎么样?”
  英祥见母亲慢悠悠喝茶,便自己把情况跟父亲汇报了。萨郡王回首对妻子笑道:“今天晚上就是那达慕大会的最后一天了。再过几日又要去承德,给皇上进贡的东西还是要早早挑出来。”
  福晋笑道:“是呢。不过今儿晚上要开大篝火,厨子、账房、扎萨克里要宴请的勇士,配给的歌舞、一应的东西都打我手里过,我这里手挥五弦都不一定来得及呢。”
  萨郡王道:“大篝火我也见你弄过几回了,下头人还有个不熟的?我来看管就是。皇上的贡品,可不是我这个粗俗人能够挑选得好的!”
  福晋觉得有道理,看看英祥又道:“那英祥还是跟我走,早些挑好了,我们早些回来帮你阿玛的忙。”英祥嘴一撇,福晋觉得好笑:“你们小夫妻少腻歪一天也不那么打紧吧?晚上绕着篝火吃喝歌舞,还不够你们玩的?”英祥听母亲说得这么直白,脸不由一红。
  萨郡王对福晋笑道:“咱们的儿子,给你教养得一动就脸红!多大的事儿啊!早去早回就是。”
  俟他们去了,萨郡王的脸色蓦然一沉,他心里如同装着块硕大的石头,压得五脏六腑都沉甸甸的难受,可此处无一人能够解语,更是愁怀难开的事!既然要准备晚上的大宴,少不得各处去看,不出他所料,冰儿早起无事,闲坐在一片草地上,呆呆望着远处的牛羊发呆,萨郡王心里有了计较,几步上前,躬躬身笑道:“公主今日无事?”
  冰儿连忙站起身来,直觉萨郡王此时来访,必无好事,心里不由生了警惕,笑笑说:“我每日家能有什么事。阿玛有活计只管吩咐我。”
  萨郡王摇摇手道:“吩咐不敢当!你额娘和英祥去挑选给皇上的贡品去了,我突然想起昨儿还有几匹好马,他们不懂。我虽识马,但不大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毛色,不知道公主可能屈就去看一看?”
  冰儿点点头,对身边人道:“我和萨郡王去看马。”
  蒙古人养马,其实和宫里大相径庭,他们不喜欢把马圈在厩里,而是任凭马儿在草原吃草,晚上,每一群马自然有匹头马,会带着一家子老小回住的地方。而牧民们用马,也不是从马厩里牵,而是看准哪匹,用套马杆套住,野性再难驯的马儿,也会乖乖地供差遣。不过草原人爱马,一匹马抓不到几天差,就会放回去休整。
  萨郡王带冰儿来的,就是一片马场,一个套马的小伙儿正骑着一匹彪悍的黑马,长长的套马杆却盯着一匹黄毛白鬃的骏马,那骏马撒开四蹄,特别灵活地一次又一次躲过套马杆,发出得意的“咴咴”嘶鸣。萨郡王对身后跟着的人道:“远着些,别让马儿踢到。”
  冰儿蓦然意会他是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只是公公和儿媳总不便于私相交谈,于是在这片开阔的地方,大家眼睛虽看着,耳朵却听不到,最宜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言语。因而她也回头说:“你们远些吧。我们俩都熟谙马性,近着些瞧得清楚。”
  萨郡王见她见机,也不必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就说:“那晚的事,怕公主误会……”
  冰儿见他还是有些吞吞吐吐,不由冷冷一笑,道:“误会倒罢了。阿玛知道不知道,我差点给人灭了口!”
  萨郡王惊得嘴张得老大,半晌才道:“谁……谁做下这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犯险地手刃奸细
  冰儿瞧他惊愕的神色来得突然,不像是故意做作,也料他还没有胆子谋害自己,便道:“左不过阿玛身边那两个。我倒是奇怪,阿玛宁可相信他们,愿意他们害您入万劫不复么?”
  这话一语双关,既是说自己,又是说国事,萨郡王又是半晌才跺了跺脚,一脸“悔不当初”的神色,冰儿估猜萨郡王是不是什么痛脚给人家捉住了,才甘愿被摆布,心里不由对他生了几分同情。她做事毕竟还欠杀伐果决的狠绝,想了想才说:“阿玛放心,我们横竖是一家人。皇上与我,也是一家人。我嫁到这里,就是为了我们两族之间的和睦。若是为我贪图功劳,害了阿玛,我也做不出来。”
  萨郡王心里不由有些感激,点点头道:“公主心胸宽广,我……我再感激没有的……”
  “那,那两个人……”
  交出那两个人,萨郡王却也不敢,一交出来,自己与准噶尔交通的事情也就捅出来了,再是事后补救,毕竟还是补救,不如干脆遮掩了好。冰儿这话问得原本有些莽撞,见萨郡王神色为难,自己想着法子说:“如是交公难办,私下里处置总是可以了?”
  可惜这在萨楚日勒亦是难事,楚库尔还好办,横竖阿睦尔撒纳现在已经是举国通缉的“叛徒逆贼”了;但是巴尔珠尔却是喀尔喀派来的人,自己若把他也杀了,将来怎么面对喀尔喀的朋友?两个人一起来,杀一个放一个,又算是怎么回事?这些纠缠的问题,放在乾隆身上必是快刀斩乱麻绝不啰嗦,但放在性情优柔孱弱的萨郡王身上却成了偌大的难题。
  冰儿也不好硬催,只淡淡道:“他们可是要杀我呢!”
  萨郡王逼了半天,终于逼出个计较:“我不愿意做小人,我把他们遣走可好?再不让他们干扰公主!”
  冰儿见他神色为难,虽不情愿,一时也不好说什么。萨楚日勒带着些许求饶、但也是威胁的意思:“公主刚刚说的话,我心里都明白着。就算是他们,若是逼得急了,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我少不得到理藩院的牢里蹲几天。以后皇上圣眷怎么样且不去说它;我将来在京里、在承德、在扎萨克里,也就算是个废人了。英祥若是因祸得福袭了我的爵位,也不知他心里有没有真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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