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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2)和硕和嘉公主(1745——1767)生于乾隆十年十二月初二日,母为纯惠皇贵妃苏佳氏。乾隆二十五年(1760)正月封今位号。三月嫁给福隆安。乾隆三十二年(1767)九月初七日卒,年23岁。额驸福隆安(1746—1784),字珊林,乾隆十一年(1746)生。父傅恒,官至大学士.封一等忠勇公,为乾隆孝贤纯皇后亲弟。乾隆二十三年福隆安授和硕额驸,乾隆二十五年娶公主。是年七月袭父爵,封一等忠勇公,官至兵部尚书,兼军机大臣。乾隆三十八年四月加太子太保。乾隆四十九年三月二十四日卒,年39岁。谥为勤恪。
  此处时间为小说所乱用。这篇文尽量靠近历史,但遇到影响情节的地方,就开始瞎掰了,请不要在年代、年龄和人物上与作者纠结,毕竟这只是小说而已。
  ☆、静心斋不谙句读
  君命不可违。第二天寅初二刻,天空还是全黑的,冰儿打着哈欠,望着满天的星斗,心中十分不情愿,苇儿劝道:“主子愿意不愿意,皇上的旨意都下了,何苦第一天就违拗了,惹皇上不快活!”哄得她洗漱梳妆,用了点小点心,来到西苑皇子读书的静心斋,不情不愿地向里一探头,早坐了满屋人,摇头晃脑都在读书。人,大多是不认识的:除了几个亲兄弟外、尚有几个堂兄弟、近支的叔伯、侄子和一些亲贵子弟陪读,人也不多。上书房行走的是宗室哈穆,见冰儿到了,笑吟吟上前道:“五公主来了?你的位置早安排好了,就那边,四阿哥、五阿哥旁边空着的那张。笔、墨、纸、砚、水洗、笔架、镇纸还有开讲的几部书都备好了。”一一指点,又引着她去拜了先师孔子,然后笑道:“师傅们是卯正到书房来,这里先习开弓,然后念书,先国语、蒙古语,再读汉文。今儿公主是第一次来,等师傅到后,还要行礼。”
  冰儿回头一看,陪伴她来的是崔有正,按规矩在外头明间听差,一步都不敢越雷池。她只好上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位置虽好——在中间——但她不喜欢,觉得离窗户太远,离老师太近。她四周一看,现在是练习开弓的时候,几位阿哥各自拿着弓箭试开,就连年纪尚幼的六阿哥、八阿哥也都有各自的小弓箭,费着吃奶的劲儿,练得小脸都涨红了。
  冰儿觉得练习弓箭还不是太为难的事,不由兴起,拿起准备给自己的小弓箭,轻飘飘就拉开了,问谙达道:“这是几力的弓?”教射箭的谙达陪笑道:“阿哥们不满十岁,用的都是三到五力的小弓。十岁上,才渐渐增加,累进至十力也就差不多了。公主此弓,是五力的。”
  冰儿怒道:“我不满十岁吗?恁的看不起我!轻飘飘的,有什么意思!”谙达不好说什么,咽了口口水,陪着笑去换了弓,冰儿再一试,果然紧了好多,用力一拉,才得大半开,满意地笑道:“就要这样才够啊!多练练,指不定哪一日,我也能开这样的十力弓了呢!”谙达原本是拿十力弓来想让她知道厉害的,见她不怕丢人,反而欣喜,背过身去,吐了吐舌头。
  冰儿四下望望,身旁两个和她差不多同龄的兄弟四阿哥永珹和五阿哥永琪,四阿哥略大几个月,五阿哥小了一岁左右,开的都是八力的硬弓,不过人的先天禀赋还是有所不同的,四阿哥年岁虽长些,生的却文弱,八力的弓只开得一半;五阿哥人虽小,力气反而大些,使足了劲弓能全开。冰儿因而笑道:“还是五弟的气力大些。”
  前两日乾隆下午来考评阿哥们读书习武时,永珹就因开弓太弱受了呵斥,此时听冰儿越过自己赞扬永琪,话里外似有嘲笑自己的意思,不由生气,放下弓自去读书。上书房行走的哈穆恰好也道:“请各位小爷回座,该温书了。”冰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桌上的书一本是国语,一本是《论语》。国语就是满语,从蒙古语脱胎而来,曲折延续,自成一体,对于冰儿而言,不啻天书,翻了一页立即丢开。《论语》中字倒还都认识,只是连在一起看不明白,颠来倒去翻了一会儿,听到身边的大小阿哥们都在放声诵读,心里觉得好没意思,转头到处张望。
  四阿哥永珹就坐在她身边,偏着头念他的书,一句搭讪都没有。冰儿试探着问道:“四哥,我们就学这些吗?要背诵的吗?”
  四阿哥乜了一眼,冷冷道:“自然,你当是担夫挑担,只凭力气就足够的吗?”冰儿吃了他一冲,又不知怎么回话,气憋在肚子里发不出来,尤其难受,扭过头不再搭讪。四阿哥恃长,冰儿性傲,谁也不理睬谁。冰儿无聊地呆坐了一会儿,随手翻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大约到了卯时,也就是现在五六点钟的样子,紫禁城的鸟儿正叫得欢畅,冰儿凝神听着鸟叫,突然耳边有谁道:“是五公主吧?”冰儿一回头,一个五十开外的半老头站在自己身边,虽说一脸鸡皮,倒是端正儒雅。哈穆忙介绍说:“这位是翰林院侍读学士、雍正四年一榜进士、湖北荆州硕儒张师傅,皇上钦点的上书房老师。公主,起来作个揖行个礼吧。”
  冰儿忙站起来,瞅瞅这老头作个长揖,老头忙侧身避礼,微笑道:“臣张泰来不敢受礼。公主请坐。……上书房第一次有位公主,皇上……眷爱之心可见。不知公主读过什么书?”
  冰儿手指在书桌上来回划着,边想边说:“《黄帝内经》、《本草纲目》、《扁鹊济世方》、《医林纂要》、《千金方》、《开宝本草》、《朱氏集验医方》、《名医药案》、《五毒密谱》、《滇西本草》、《藏医密集》、《神农本草经》……”她还要掰着指头往下数,张泰来听得实在有些无奈,打断道:“公主看了好多医书……除了医书,还有没有呢?”
  “还有?”冰儿也有些为难,“还有就更不入您的眼了。江湖草戏班子的骗人伎俩集子、各门派的武功秘笈,还有年节喜丧小叫花子讨赏钱的莲花落小册子。张师傅你不会看吧?”
  张泰来只好付之一笑,问道:“总认识字吧。”
  “认识!”冰儿道,“皇阿玛还夸我字写得漂亮呢!”
  张泰来见冰儿毫不理会谦虚之道,有些好笑,岔开道:“四书五经有没有读过?……没有,那千字文、千家诗总该读过吧?”见冰儿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只好叹了一口气笑了:“公主是读错了书耽搁了!皇上谕臣教会公主四书五经、二十四史。诸子百家和诗词曲赋也要带上点。臣想时间颇紧,来不及补蒙学的书了,好在公主已经识字,臣开讲就是《论语》,不太难,粗略讲只要三个月就能学完。”
  冰儿开始听张泰来说自己“读错了书”甚是不服,及至听到后来脸越来越苦,反驳也忘了。张泰来又道:“早点前不开讲,公主先把《论语》第一篇学而前五章读熟。”
  冰儿拿起书,翻了半天才翻到第一页,大声念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shuo)乎!……”
  “慢!”张泰来忙止住她,见旁边四阿哥在笑,皱皱眉对永珹说,“也不必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没有人开蒙,自然开始都不会懂。”又对冰儿说:“公主,这个字不念(shuo),念‘悦’(yuè),就是快乐的意思。”
  “明明是‘说’字!”冰儿不服气地嘟囔,张泰来道:“通假字。古人写字不一定同于今人。这个字古时即‘悦’。好,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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