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沈云见闻言,沉默片刻,细细思索后:
“倒也有几分道理,我该与二长老和五长老通个气,让他们盯着些,莫要让我的阿澈被人欺负了去。”
金安哑然。
他觉得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但可惜,他还没来及跟沈云见细说,殿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七长老!出事了!靳澈将昭武侯世子狄崇的胳膊弄断了!”
沈云见闻言,心中一凛:
“阿澈可吃亏了?”
那来报信儿的弟子闻言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只道:
“二长老将人提去罚室了,让靳澈道歉,靳澈不肯,二长老说要向您请示,该如何教训靳澈。”
二长老,宏愿。
沈云见这些年里陪着靳澈深居浅出,不问世事,险些将这人忘了。
没想到,如今靳澈刚刚从他殿里出去,就跟宏愿对上了。
沈云见起身,对金安嘱咐了一声,晚上多给靳澈留俩鸡腿,便起身随着那报信儿的弟子匆匆离去。
罚室。
靳澈被点了定身术,面壁站在墙角,动弹不得。
狄崇鼻青脸肿地跪坐在蒲团上,手臂上缠着绷带,吊在胸前,一言不发。
宏愿看着靳澈倔犟的背影,怒不可遏: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你师尊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狄崇来逐戮殿,昭武侯塞给了宏愿不少好处,让宏愿多多关照狄崇。
结果倒好,才刚刚入学第一日,狄崇就被打成了猪头,还断了条胳膊。
宏愿发誓,若非靳澈是沈云见殿里的人,他必将二话不说便将人赶出山去。
但沈云见的实力非同小可,早些年处理过不少棘手的邪祟。
这些年虽不曾出山,但却愈发神秘。
无论是在百姓心中,还是在皇室那边,都颇有威望。
就连宗主,对他也是尽可能捧着让着,以礼相待。
他也不敢随便就处置了靳澈。
靳澈听着宏愿在他身后像骂孙子一样逼逼叨叨没完没了,心里就烦躁。
听宏愿不仅骂他,还敢扯上沈云见,说沈云见教导无方,靳澈就更生气。
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要将宏愿的脑袋塞进后山的粪坑里。
省着他张口就喷粪。
沈云见脚下生风,御空而去,眨眼功夫就到了罚室。
赶巧就听见宏愿在骂靳澈。
沈云见冷笑一声,踏进罚室大门,看着宏愿:
“一个巴掌拍不响,二长老向着昭武侯世子,对我阿澈这般不客气,怎么?昭武侯认你当孙子了?”
第214章 师尊,我不是故意的(十二)
宏愿好歹是逐戮殿的二长老。
比沈云见入山早,更比沈云见年长。
沈云见在做长老之前,也是要叫宏愿一声师兄的。
但此言一出却是要多不尊重就有多不尊重。
宏愿看着沈云见那副高高在上,骂人不打草稿的模样就一肚子火。
但他有火却不敢发,有气也不敢撒。
这些年,沈云见虽不出山,但这种捞功德的事也不会马虎。
山中派给沈云见殿里的任务,他都会认真帮金安金耀分析卷宗,亲自罗列出各种可能性和解决方案。
金安金耀也争气,每次任务完成的都很漂亮。
尤其是金安,超渡了无数无辜亡灵,百姓感念其功,金安却只道:
“家师教导有方。”
沈云见自己本来就厉害,如今百姓说起金安金耀,也总是会带一句,名师出高徒。
沈云见在民间传言中,几乎成了逐戮殿的招牌。
反观宏愿,这些年专门负责山中各类外交事宜,顾着结交权贵,本末倒置,少有作为。
他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不上沈云见。
但沈云见这番言辞也实在是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他压着火气,面上神色有些难看,
“你护短归护短,但也该讲讲道理。”
他指着跪坐在蒲团上的狄崇:
“都是同门,靳澈出手这般狠辣,不仅仅是不将昭武侯放在眼里,藐视皇权,更是不将逐戮殿的规矩放在眼里。”
“我罚他,难道有错吗?”
沈云见闻言,看着宏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如果狄崇此时能看得清楚,就会发现,先前靳澈看他时的眼神,竟然与沈云见如出一辙。
沈云见嗤笑一声:
“讲道理?”
“二长老,试问,今日之事到底是谁挑事在先?”
“而你,又究竟有没有拿过昭武侯的好处?”
这两个问题过于犀利,尤其是第二个,宏愿不欲回答,只避重就轻道:
“无论如何,无论是谁挑事在先,靳澈都不该在学堂之上对自己的同门下如此狠手!”
“发生些口角罢了,直接将人打成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心术不正!”
沈云见听着宏愿说话就是一肚子气。
火气上来,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宏愿毫无防备之下,抬手就猛抽了宏愿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耳光,打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
宏愿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感觉到疼的时候,舌尖都是麻的,嘴里满是腥甜的铁锈气息。
宏愿好歹是逐戮殿的长老。
被沈云见平白扇了一耳光,若是不还手,日后还如何立威?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沈云见,腰间利刃出鞘,忍无可忍道:
“沈云见,你欺人太甚!”
说罢,那剑尖便直接朝着沈云见刺去。
沈云见不慌不忙地先是解了靳澈身上的限制,在避开了宏愿一剑后,也不知道是对靳澈,还是对宏愿道:
“看清楚,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心狠手辣。”
沈云见今日出来的急,佩剑都未曾带在身上
因为靳澈和狄崇的事,罚室周围早已聚集了不少看好戏的闲散人员。
只见沈云见刚说完话,双手便在胸前结印。
整个逐戮山上空刚刚还晴朗无云的天,顿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宏愿的剑,在一击未中后,从沈云见身后反刺回来。
这一次,沈云见不再闪躲,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剑尖,在即将抵达沈云见后背时,靳澈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除了九年前,沈云见将他从靳家带出来那一天之外,整整九年,靳澈从未见过沈云见出手。
他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正想大喊出声让沈云见小心,却见宏愿的剑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般,僵在了沈云见后心处一尺之遥。
而下一秒,沈云见原本漆黑的眸子便亮起了一道金光。
那柄早已认了主的剑,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原地转了个圈,直奔宏愿面门而去。
任凭宏愿怎么暗暗召唤,那柄剑都完全不听使唤。
而无论是剑上的力道,还是剑刃划过空气的速度,都远非刚刚宏愿刺向沈云见时可比。
宏愿当即飞身闪躲,但那剑就像是长了眼睛,竟随着宏愿躲避的角度一起调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