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更会化身坦塔罗斯，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苦等春秋的荣枯。”
  “爱人啊，如果你深受磨难，我不会痴痴等你，”
  “而是与你共赴地府。”
  ……
  带着寒意的雨水刮进门廊，爱弗打了个寒战，不由得抱紧胳膊。
  胳膊上传来毛绒的触感，爱弗看去，竟是一件西装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克拉克！”爱弗抬眼望去，就看见克拉克肯特俯身，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你什么时候在的！”爱弗惊呼。
  他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旁，而她没有半分察觉。
  面前的记者此时穿着半湿的衬衣，眼睛上都是水痕，头发也浸润了雨水，随意地梳在脑后。
  “别这么看着我，”克拉克肯特推推眼镜，无奈地摊手，“是你睡着好一会了，我在附近喊你的名字你也没听见，只能顺着杂志社路牌找过来，”
  说着，给爱弗展示他的衬衫。
  “看看我，全身都湿透了。”
  克拉克佯装生气，转身给爱弗展示他的湿透的背部。
  爱弗抱着西装外套看过去，克拉克肯特背上已经湿透，宽阔的背肌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清晰。
  爱弗移开视线，“肯特记者你怎么来的，大都会离纽约有些距离吧。”
  据她所知，两个地方并不顺路。
  克拉克耸肩，“今晚我就是来纽约参加采访活动的，但是现在可是你把我召唤来的。”
  爱弗双手合十，向克拉克拜拜，“您大人物，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克拉克笑笑，拉着爱弗起来，“有件事你可以帮忙，作为你拉我下水的补偿。”
  门廊下只有盏小小的挂灯，忽明忽暗的氛围下，克拉克的气息环绕着爱弗。
  爱弗仰头，“……什么？”
  如果是克拉克肯特的要求，她或许可以勉强答应。
  克拉克抿嘴，笑道，“陪我逛动物园。”
  爱弗：“哈？”
  克拉克看向远方，“你们杂志社旁边有个动物园吧，陪我逛逛，我可以赦免你的罪过。”
  爱弗弯腰，右手划出一个弧度停在胸前，“我的荣幸，陛下。”
  *
  布朗克辛动物园常年向市民开放，夜间也会提供夜游的服务，在自助购票机上购买门票，就可以自助进园。
  爱弗暗暗期待动物园早点关门，但是没想到居然营业时间这么晚。
  比他们杂志社还卷！
  爱弗自觉地掏自己腰包，买了两张门票，一扭头看见克拉克肯特饶有兴致地，站在门厅前，挑选着什么。
  走过去一看，是一排可以提着走的露营灯。
  “帮我选一个吧，爱弗小姐，”克拉克肯特摆弄着这些小夜灯，像是挑选着玩具。
  爱弗看过去，在一排夜灯中，选择了一个最可爱最粉红的小兔子灯。
  想象一下克拉克肯特，这么健壮的身形，提着一个小兔子露营灯，走在动物园里。
  爱弗强忍住笑，将露营灯递给克拉克肯特。
  可是克拉克肯特却摇摇头，将灯还给她，“现在我可是债主，爱弗小姐。”
  “还需要你为我打探前面的路，”
  “而且，我怕黑。”克拉克肯特一脸正经说道。
  爱弗看着手里的粉红兔子灯欲哭无泪。
  从动物园门口进去就是昆虫区，爱弗提着灯，领着“怕黑”的克拉克走在前面。
  克拉克牢牢抓着爱弗的手，不让爱弗走得着急。
  灯光闪过，虫箱前，万千只蝶蛾攀附在箱子的顶部。
  爱弗拿着灯晃过去，蛾子张开翅膀，长着绒毛的扇翅上，赫然是张猴脸。
  “这种蛾子居然不会被光线吸引……”
  冷不丁瞥到，都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猴面蛾，会进化成猴子的样子，”克拉克肯特像是对昆虫很有研究，对爱弗解释，“据说丛林里的亮尾猴最喜欢吃小昆虫，它就进化成了这种样子。”
  走过昆虫区，就是灵长动物区，白天里这里可是最热闹的区域，但是现在只有几声猿猴的啼叫，时不时回荡在山谷间。
  猿猴区域，被防护网所覆盖，遮住了大半个人造山头。
  “亮尾猴！”爱弗提着灯，兴奋看去，“还真有这种猴！”
  猴山上，有个身形娇小的动物，尾巴像是夜灯，发出荧荧幽光。
  克拉克亦步亦趋，走在爱弗身后，像是真的怕黑的样子。
  “它在吃什么！”爱弗小声问道，她定睛看去，“它在吃着蛾子……”
  亮尾猴的身边，正围绕着几只飞蛾，绕着它的尾巴上下扑朔。
  “原来它的尾巴能发出荧光，吸引这些飞蛾，而飞蛾又进化出了不被光线吸引的新技能……”
  爱弗喃喃道。
  绕过灵长区，就是狼山。爱弗现在对于夜游动物园有了新的见解。
  脱离城市喧嚣，拥抱大自然，真的会改善心情。
  爱弗想着，脚下不禁一滑，手里的夜灯飞了出去滚了又摔，不亮了。
  “爱弗！”
  还好克拉克肯特一直在牢牢地拉着她。
  爱弗讪笑，“您不是怕黑吗？”
  现在灯都坏了。
  万籁俱寂的动物园里，只有两个来自文明时代的人类。
  “还能走路吗？”爱弗扶着克拉克的手臂，又举起灯调试。
  还是不行。
  而远处闪过幽幽的萤火。
  “您别害怕，瞧那不是有灯吗？”爱弗指了指远处，“还带着绿色，额……”
  只见那两团萤火跳动着，竟是直直向他们两人飘过来，直至面前的笼子不动了。
  那两团幽火还伴随着令人牙寒的咯吱声。
  直觉告诉爱弗，这声音绝对是啃食骨肉的声音。
  “我们在狼山上，爱弗，是狼在吃着兔子。”克拉克捏了捏爱弗发冷的胳膊。
  爱弗不由得紧贴着克拉克，听了他的话，放松下来。
  “克拉克记者，我很感谢您，”爱弗声音闷闷的，像是感染了风寒。
  “您今天带我来动物园，应该不仅仅是自己想来游玩吧。”
  不等克拉克肯特回答，爱弗自顾自接着说下去。
  “猴子会吃虫子，虫子也会迷惑亮尾猴，而狼又会捕猎兔子，这些都是自然界的正常捕猎现象，是他们的本能，不分对错的。”
  爱弗停顿，继续说，“而詹姆森嫉妒杂志社，出于泄愤举报杂志社，我为了自保进行报复，却不小心把你拖下水……”
  “克拉克记者，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些也都是职场的正常法则，让我不要担心？”
  克拉克肯特听完，没有出声，只是拍拍爱弗的手。
  “爱弗，詹姆森的行为不是职场的正常法则，”克拉克安慰爱弗，“而你的行为才是职场的正常行为。”
  “至于我，被詹姆森指控，在我的记者生涯里，这些情况发生太多了，我不在乎。”
  克拉克解释，拉着爱弗向门口走去。
  爱弗听了之后心情有所放松。
  她知道了，克拉克肯特是真的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