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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不在这说我在哪里说?去京兆府说还是去大理寺讲?”唐薏的火立马被江夫人拱起来,半句不吃,“怎么,陶家小姐死了,你便以为此事就能结案了是吗?在佛堂闭关这么久,又坐不住了是吧?”
  江观云顿时觉着脑子都大了。
  第六十七章 夜空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江夫人被唐薏气得手抖的场景复演,众人见怪不怪。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倒不必这样激动,樱桃是我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为人,就算是她和二公子交好那又怎样,你是长辈,的确有权左右婚事,可你左右不了旁人的心。”虽气不过,可唐薏还是收着,念及她是江观云的母亲,仅此而已。
  她上前一步,将樱桃从地上扯起来,“站起来。”
  “姑娘!”樱桃自是不敢,她双手撑地,不愿让唐薏为了她再触怒夫人。
  怎奈唐薏十分强硬,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站起来!”
  樱桃拗不过,只能自地上站起,唐薏紧紧握住她的手,伸着脖气壮道:“人我先带走了,夫人若是有气有火冲我来便是。”
  话落,她干脆利落的带着樱桃夺门而出。
  江观云紧拧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
  江夫人更是哑口无言,见儿子无作为,眼睁睁的看着唐薏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自这里离开。
  “我......”江夫人看着无动于衷的江观云,瘫坐到椅上,说了一句扎江观云心口的话,“我这儿子,当真是白养了.......”
  此事不能说是唐薏的错,亦不能讲是母亲的错,江观云却夹在里面为难。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当真将他扯成两半。
  为哪都说话都是偏帮。
  樱桃有唐薏撑腰,自是无人敢欺负她,江夫人方才被那两句恐吓,自也不敢与她乱来。
  江观云直到晚上都没回房,平静下之后,唐薏也说不准今日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她现在已经开始渐渐可以顾念江观云的心情。
  直到深夜,唐薏已经换了寝衣躺下,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之际,门声一响,夏风顺门而入,吹得软帐微动。
  细微之风引得唐薏一下子清醒了,自床上坐起,静待着那人走到屋里。
  不知是不是唐薏眼花,自外进来时,他脸上有明显的疲意,细想,自打从棠州回来,他没一日得闲,今日好不容易下值早了,又见她和江夫人起冲突。
  原本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今日他亲眼见着自己是如何顶撞他的母亲,是如何在堂上让她下不来台,又会作何感想?
  可是二人一打照面,他笑中不带任何敷衍,一如平常,“怎么还没睡?”
  “是我吵着你了?”
  突然唐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樱唇微张,话全堵在嗓子眼儿里。
  他换了衣衫行到跟前,掀开锦被捉住她纤细的脚踝,指腹轻轻按压着,“今日我远远瞧着你走路时还有些不自然,是伤处没长好?”
  将脚踝架在自己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不对啊,又没伤着筋骨,这里疼吗?”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唐薏眼中一下子充了潮意,忍不住身子朝他扑去,抱住他的胳膊,“你都不生气的吗?”
  “什么?”白日的事他好似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今日在正堂,跟江夫人吵成那样......”越说声音越小,气虚心也虚。
  江观云一下子乐了,“你和母亲天生是对头,到了一起就吵,我都习惯了。”
  “今日的事不能说个对错,既不怪母亲,也不怪你,只是你们两个人出发点不同而已,我没有什么可气的。”
  若换成旁人,自己的妻子这般顶撞,怕早就一封休书将其送回本家,可江观云处处纵着唐薏,只讲一个理字。
  他知道唐薏为人,因而无论她做什么,都一味的捧忍让宠。
  “不过唐薏,”长舒一口气,他淡声道,“母亲毕竟是长辈,你这样语气与她顶撞是不是也有些不妥?”
  “还有,你怎么到现在还江夫人长江夫人短的,她,是你的婆母,你当叫声母亲才是。旁的我可以不管,可是有些事你也不能太让我为难不是?”
  虽唐薏极不情愿,可也觉着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难得第一次没在这种事上与他唱反调,反而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记住了。”
  她贴得越发近了,几乎整个人都扑倒在江观云的身上,丝毫也不肯分开。
  江观云顺势搂住她,虽嘴上不说,心里明镜似的,唐薏处世之道便是件件有回应,事事无着落。
  “你就是说的好听,下次该怎样还怎样。”轻捏了唐薏的脸蛋,也不与之计较。
  唐薏不知怎的就凑到了他的怀里,抬眼巴巴地问他,“樱桃和闻谷的事怎么办?”
  对于此事,江观云不赞成不反对,他生于高门,若是说心中无门第之分那绝无可能,搁两年前,凭是如何说唐家如何,他都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
  可阴错阳差,唐薏还是到了他手里,可这样的偏私他也仅能为唐薏一人破例,旁人,他做不到。
  “闻谷长大了,旁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无法,只能回避,“你也不要插手此事了,你放心,不会有人给樱桃委屈受的。”
  怀里的人点点头,又同一只小猫一样往他怀里凑了凑。
  低头轻吻她额头一下,唐薏顺势搂住他脖子朝榻上倒去。
  白日凭白被人扰了兴致,这会儿心照不宣的要补回来。
  轻捏挂于腰系的脚踝,他沉声问:“脚伤真的好了吗?”
  枕上的人点点头,“早就好了,不信你瞧。”
  使坏般的将自己的脚抬起,贴到他的脸上,被他一把扯住,于脚背处轻咬一口。
  随之那人虎狼似的扑来。
  烛火跳跃两下,被夜风吹熄,不多时,帐内传来两个人此起彼伏的重叠喘气声。
  浓郁的水声有节奏的呱啪,一声声妖娆的呜咽若有似无的绸带,自帐中飘出。
  掌中紧捏着雪肌,手掌穿过她后脑的长发将头抬起,按扣在自己胸前一点红上,唐薏张嘴咬住,自红点处传来的刺感袭遍全身,忍不住猛朝前推送几下。
  底下的人呜声更重了。
  “夫君.....”每每这时,她才会情不自禁唤他夫君,带着求饶的哭腔。
  平日温文尔雅的人帐内与帐外便成了两个人,于内是凶猛的野兽,每每都吸她髓吞她骨,直到她颤着音一遍遍唤他。
  当晚,要了三回,不,四回水。
  ......
  陶府的事对唐薏造不成任何阴影与伤害。
  她死对于唐家上下来说都大快人心。
  陶府才办喜事没隔几月便白发人送黑发人,市井皆在传这位陶大小姐的事迹,无一人觉着可惜,陶府大门紧闭,门前残红撕得干净,取而代之是白色挽联贴于府门两侧。
  此事并不光彩,陶雨霏罪孽深重,陶府并未大操大办。
  吴相宜才子才缓和过来,便跑来一探究竟,于门看到那一抹白,方知传言是真。
  对于陶雨霏的死,吴相宜心中并无波澜,隔着陶府紧闭的大门,她似乎看到陶家某个男人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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