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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与棉娘自幼就不亲近,大姐姐可要多劝劝她。”季蕴顿了顿,随即道。
  “我说的话,皆乃掏心窝子的话,她又何曾听劝呢?”季梧叹息道,“罢了,不说她了,等日后她吃了亏就晓得其中利害了。”
  季蕴见此,也不好多说了。
  她们说了一下午的话,至掌灯时分季蕴才回了二房的院子清晖院。
  再用过晚膳,季蕴本打算在灯下写信,不巧张氏这时过来了。
  云儿为张氏奉茶后,退出了屏风外。
  “母亲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季蕴将笔搁下,抬头笑问道。
  昏黄摇曳的烛光下,张氏眼中含着热泪地询问:“这几日事多,母亲还未曾问你在外过得如何。”
  第10章 书院踏莎行(十)
  点点的烛光下,张氏眼含热泪地看着季蕴,自女儿远赴江宁后,她虽怨恨,但最终还是架不住思念。
  听完张氏的话,季蕴微顿,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同张氏相处,心中翻涌着一股淡淡的烦躁。
  她语气淡淡地笑道:“女儿在外一切都好,云儿照料得极为妥帖,母亲有心了。”
  “那就好。”张氏这才放下心来,低声喃喃道。
  “母亲,吃茶。”季蕴道。
  “你瞧你,都与母亲生分了。”张氏拿起盏托,垂头啜了一口气茶水,神情讪讪道。
  “母亲此话严重了,母女之间何来生不生分之说。”季蕴垂下眼帘,淡淡地笑道。
  张氏欲言又止,她见季蕴面上温和,但似乎有些抗拒她,便神情略伤心地说:“蕴娘,自你弟弟茂郎去后,你又在外三年,母亲孤立无援,真的不晓得今后该如何了,如今,如今母亲只有你了。”
  说罢,张氏想要牵过季蕴的手。
  季蕴冷眼瞧着,随即她不着痕迹地躲开,徒留张氏停留在桌案上的手。
  张氏神情一僵,良久,她叹了一声道:“蕴娘,你明日便去镇上的书院瞧瞧罢,你舅父与老先生是旧识,他闻你是崇正书院的弟子,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呢。”
  “多谢母亲的费心。”季蕴浅浅一笑,语气恭敬道,“天色已晚,母亲不如先回去休息罢。”
  张氏见季蕴赶她走,遂讪讪站起身,勉强地笑道:“那好,既如此母亲就先走了,你记得早点休息,别熬得太晚。”
  季蕴颔首,便站起身恭送她离开。
  张氏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看向季蕴淡漠地面容,便无奈地离开了。
  张氏走后,云儿从屏风后走至季蕴的身边,不赞同地看着她,小声嘟囔道:“娘子为何不与二大娘子多叙叙旧,娘子方才这般冷淡岂非伤了母女之情?”
  “我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母亲素日不曾管教我,又何谈母亲之情?”季蕴目光扫向云儿,轻哂道。
  “二大娘子心中是在意您的,她此番为您筹谋,娘子实不该如何冷淡。”云儿和声细语地劝道。
  “我还要给师父回信,你先下去。”季蕴眉头微蹙,神情不耐道。
  云儿劝不动,便垂头耷脑地退了出去。
  屋内昏黄的烛光微晃,季蕴坐在桌案前,却迟迟没有提笔。
  她倏然想起那日离开江宁,秦观止立在岸边遥望时的身影,她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季蕴深吸一口气,提笔在纸上写道——
  “家中祖母离世,弟子日后不回清凉山,请师父体谅,勿念。”
  她写完将笔搁下,烛光照在她的面上,待字迹干涸后把信纸叠好放在信封中。
  翌日。
  季蕴用过早膳后准备前往镇上的奚亭书院。
  张氏忙着为季蕴在侧门安排宅里的车舆,原本宁静的晨间瞬间被打破了,变得喧哗起来。
  云儿拿来一件斗篷,她见季蕴一脸拒绝的模样,便劝道:“娘子,晨间寒凉,还是披上。”
  季蕴无奈点头,再云儿为她穿好斗篷,她起身走出院子去了前厅。
  张氏还在忙前忙后地命令仆妇,一时未发现季蕴。
  季蕴走过去拉住张氏,神情不解道:“母亲何需如此兴师动众。”
  张氏这种架势,恨不得全宅邸的人都晓得季蕴今日去书院聘试。
  “今日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况且这算哪门子的兴师动众?”张氏眼角眉梢间都是笑意。
  “母亲还是不用安排了,女儿坐船去好了,也省得麻烦宅中的下人了。”季蕴闻言蹙眉,有些嫌麻烦地拒道。
  “这不搭界,蕴娘……”张氏愣了一下。
  “母亲,您这是要所有人都晓得,可这让有心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编排呢。”季蕴轻声分析道。
  “那叫云儿,云儿随你一同前去罢。”张氏见季蕴言辞凿凿,笑意微微收敛,不放心地说。
  “不用。”季蕴思索一番,对着张氏劝道,“书院就在镇上,况且女儿是去书院聘试的,实在不宜太过招摇。”
  “那……”张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言语反复地问。
  “您放心,女儿心里有数,您就安心待在家中。”季蕴安抚道。
  余庆镇房屋均临河而建,以主河道为主,街巷有长有短,有宽有窄,房屋白墙黛瓦,屋脊高高翘起,地面则由青石板铺就,不过留有一条青砖御道。
  季蕴迈下台阶立在岸边,附近招揽生意的船夫瞧见了,他笑道:“娘子,可是要坐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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