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是朝韩枭说的,惩罚不疼不痒。
  因为没人敢管韩枭是否真的面壁。
  又朝季清欢说——
  “劝阻世子不力,尽管你父亲在军中得力本王也不得不罚你,柳刑二十下,去殿外趴着叫侍卫们行刑吧。”
  “!”
  季清欢眉心一跳。
  柳刑不致死却很丢人,一般是贵族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子孙。
  是叫受刑者趴在一条长板凳上,或褪下裤子或不褪。
  行刑者手持细细的柳枝朝屁股上抽!
  疼的很却不会受什么重伤,皮外伤红肿几天就好了。
  但令他惊讶的是:
  韩王这老登都没出去看,怎么会知道他刚才阻拦那些侍卫了?
  真有这么老谋深算么。
  又或者纯属巧合?
  季清欢蹙眉拱手,语气还夹杂着疑惑中的犹豫。
  “....是,属下去领罚。”
  “哼,”韩王用鼻息哼笑一声,似乎是为季清欢解答疑惑。
  “以你的脚程怎会追不上他?迟了那么久才追进来,你当本王与你一般蠢钝?”
  季清欢怔住,这也能算漏洞?
  “王爷误会了,”他本能的辩驳张口就来,“属下与侍卫们在殿门口缠斗许久,这才来迟。”
  “你有多少斤两本王一清二楚,再说这种谎话罚的可就不是柳刑了,季贤侄。”韩问天威严的睨这小子一眼。
  季清欢若有心想闯,门外那些草包再来五十个都拦他不住。
  韩王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么多年他可是密切关注季家儿子的成长动态,对季清欢可谓又爱又恨。
  恨这小子不好拿捏,似乎心思比他那个将军爹都多。
  却又实在爱这小子天资超群。
  只要稍加培养,本事必定比季沧海那个老枪王都强。
  这样一只正处于懵懂期的幼虎,太适合留给他家枭儿!
  左膀右臂,左膀右臂。
  韩问天已经开始给韩枭铺路了。
  “......”
  *
  “呃!呃.....”
  季清欢趴在长板凳上脸颊通红,正在被侍卫用柳枝打屁股。
  韩王往后还要用他,给他体面没叫人扒他裤子。
  这几个侍卫想必是要报不久前被他撞过的仇,排着队每人打五下,把柳条抽的咻咻响!
  抽的季清欢后腰底下火辣辣的疼!
  余光能瞥见旁边站着等他的韩枭,季清欢直接把脸埋进双臂间,忍着疼的声音听起来发闷。
  “有什么好看的,你没见过人挨打?”
  韩枭盯着他涨红的侧脸和耳垂,忽然问。
  “你故意不拦着我,还偷偷用小石头帮我处挡路的人,这是有意想让我冲动杀人随后被父王责罚?”
  韩枭只是情绪容易躁怒,又不是那种会无脑冲动的蠢货。
  他细细回想季清欢的所作所为,自然就明白了。
  不久前这位季少主是想害他啊。
  遭了。
  季清欢心说,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估摸着自己待会儿回琢玉殿也不会好过,他索性打死不认。
  凭着两人多年的笔友情分——
  季清欢嗓音饱含屈辱,愤愤不平的质问韩枭。
  “你怎能恶意揣测,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卑鄙?”
  “是的。”
  韩枭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并且回了一句昨天季清欢在亭台里回复他的话。
  “你从前对本世子的所作所为,难道能高尚到哪儿去?”
  “......”
  季清欢闭嘴。
  不想在这种时候搭这个人了。
  二十下柳枝挨完,他从长板凳下来的时候倒不怎么疼,因为屁股肉已经麻了,木木的感觉不到什么。
  就只觉得火辣辣的胀。
  他起身扭着头往自己身后看,虽然太阳明晃晃的映在头顶,看的很清楚。却还是莫名觉得自己屁股是唐老鸭同款,都出现幻疼了。
  “别看了,回去要不要本世子帮你涂药啊?”韩枭不怀好意的问。
  “!”
  回忆吃早膳时被按压额角的惨痛经历,季清欢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知道以狗韩枭的脾性,假如自己直接拒绝——
  韩枭就必然会狠狠帮他涂药!
  季清欢不动声色的直起腰,回视过去。
  韩枭绚丽妖冶的眉眼在阳光下,衬得琥珀色瞳孔十分闪耀,正故意戏谑的盯着他。
  “可以,只是我平时不怎么爱洗澡,若是涂药的时候从腚上搓出黑灰,还请世子别嫌弃。”季清欢平静的说。
  “....恶心死了。”
  韩枭转身抬步就走!
  呼。
  季清欢松了口气,相处这两天也算稍稍摸出韩枭的脾气了。
  他脚步稍微笨拙的忍着屁股疼,跟在韩枭身后,慢吞吞的朝琢玉殿里回。
  一路上看着两旁小厮婢女们都各司其职,在冬日暖阳下脚步急匆匆的,都正忙活着韩枭生辰宴的准备工作,往两旁门庭上挂红绸,贴窗花。
  这么热闹,还有许多欢笑声。
  季清欢听的有些难受。
  也不知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阿姐说他昨夜出城,那么此刻应该已经赶到北大营了吧?
  而匈奴会从南水岸外围的村庄开始进攻。
  毕竟南水岸和南水城,是南部距离中州京城最近的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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