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温乔紧抿着唇沉默着。
“哥哥,如果我的伤再重一点就好了。”
温乔极力让自己看似平静道:“你是有受虐倾向吗?”
柏泽宴轻声叹息,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因为这样,哥哥是不是能够一直都对我这么温柔?”
“不过其实只要是哥哥,哪怕打我骂我,我也不会恨哥哥。”
温乔忍住想用手里的镊子代替那块钛金属插进柏泽宴脑袋里的冲动,他说:“处好伤口就滚吧。”
“我不想滚,我想陪着哥哥。”
“陪着我干嘛?”
“盯着你,不让你出去拈花惹草。”
温乔气笑了:“柏泽宴,你以为我是你吗?娱乐圈里花蝴蝶似的大众情人?”
柏泽宴轻笑出声,明明被责骂,语气里却是甘之如饴的甜蜜:“我只是想要重新追求哥哥而已。”
温乔把镊子放进简易药箱的动作一顿,沉声说:“你再说这种胡话,我就从阳台上把你扔出去。”
可谁知他的手腕猛地被柏泽宴的手一把捉住,镊子一下子掉进了药箱里。
温乔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抽都抽不走,一时间痛得他低呼:“柏泽宴,你弄痛我了!”
垂眸,却又对上柏泽宴那双明亮幽深又十足认真的眼睛。
这一刻的柏泽宴似乎收敛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和吊儿郎当:“哥哥再痛,有我的心痛吗?”
他的声音也一改平时的洒脱,而是认真的,深沉的,像是在诉说直击魂灵,最要命的誓言:“我是说真的,我是真的想跟哥哥重新开始。”
“哥哥,求你接受我吧!”
温乔慌乱地别过眼神,看到柏泽宴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缠着染血的纱布。就从药箱里拿出一卷新的纱布,打算给柏泽宴换上:“少废话,换药。”
可谁知他的指尖刚碰上柏泽宴的手腕,对方就眼皮子一敛,右手迅速收走,捉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绷带的话,我自己换。”柏泽宴沉声道,眸光也黯然了。
温乔挑眉,他终于触对柏泽宴的神经了?
刚刚还一副深情表白脸,居然一瞬间就不攻自破了。
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有柏泽宴这么高超的演技?
“怎么,这手腕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纹了情人的名字,还是纹了脸红心跳的东西?”
“柏泽宴,你挺可笑的。”温乔负气地将新纱布重新装回药箱里,“长年累月手腕上缠着几圈纱布,不公诸于世搞得神神秘秘。殊不知其实分明就是哗众取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手腕有故事似的,你真会博人眼球。”
柏泽宴垂着眼帘一阵沉默,良久,他语调平静地说:“哥哥说对了,就是故意搞的话题,不必在意。”
温乔:“我可没在意。”
“是的,你不会在意。”柏泽宴抬起自己那缠着纱布的沁血的右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你只会拒绝我的追求,只会对我不耐烦,因为占据你心里的人不是我。”
“是那个谭暮诚,不是吗?你们到现在居然还保持着联系。毕竟你为了不让他知道我的可存在,为了抹杀我存在过的证据,可是连小竹屋都可以烧掉的呢。”
温乔心头一震。
柏泽宴知道?!
柏泽宴自嘲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哥哥,你以为你瞒得住吗?”
温乔咬了咬下唇里侧的肉,不满道:“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在说你右手手上的绷带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你做贼心虚似的不想让我知道!”
“怎么弄的,哥哥真的没有印象吗?”柏泽宴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眼睛里似乎都要迸出血丝来,“哥哥难道没发现,我右手上的绷带就是从小竹屋被烧的那天起,才出现的吗?”
温乔紧抿着唇瓣,然后开口:“你说谎,你的右手根本不是被烧伤的!”
“哥哥怎么就能这么笃定呢?”柏泽宴口气好笑道,然后垂眸,审视起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不过哥哥说的没错,这手上的确不是烧伤。”
柏泽宴突然抓过温乔的手,覆在自己那带血的绷带上:“哥哥既然这么好奇,那不如就扯开绷带,自己好好看看是什么好了?”
温乔心头一惊,眸光落在那带血的绷带上时,眼神不禁发颤,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他竟然有点不敢去看那绷带下的真相,仿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似的。
“哥哥,你真的不看看吗?”柏泽宴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居然多了分诡异的期盼,“不是哥哥想刨根问底的吗?”
良久,温乔深吸一口气,眼神突然幽沉又坚毅:“是,我是亲手烧了小竹屋。”
“所以你现在能死心了吗?”
“表白、爱慕、处心积虑的追求,你可以停手,放过我一马了吗?”
“哥哥,别逼我。”柏泽宴的声音陡然阴冷了几分,好似前面所有的隐忍,可能随时会因为温乔的最后那句话而崩裂。因为温乔的情绪太过认真,认真到决绝,可怕。
屋子里,仿佛两个人在无形的较劲着。没想到不经意间气氛就突然剑拔弩张起来,互不相让,像是都想在对方身上讨债似的。
温乔突然深呼吸了一下,一个话题引发的陈年旧事而已,他有种今晚的事态怎么会变得如此失控的感觉。明明他已经够给柏泽宴面子,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纠缠还是没完没了?如今更是将过去的事抽丝剥茧地揭露出来,仿佛他永远也逃离不开柏泽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