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来……原来,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在此刻具象化。
“父亲……您若在天有灵……政儿生活的很好,请您放心吧……”
时序政喉结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着整齐肃穆的队伍,季祈永突然觉得,眼前这些人,似乎比皇宫里的士兵,更加威武。
“丘关龄,你还有何可狡辩!”
“此刻,众将士皆列于前,皆安然无恙,一目了然!”
见此情节,丘关龄也开始慌张起来,“你……你不能杀我。”
“我背后可是天子!”
“我是为朝廷铲除余党!”
一口一个孽党、时党余孽,时序政紧握扇柄,目光狠厉,就在刚要出手之际。
秋庭桉按住他,缓缓站起身来,算算时间正好。
皇帝贴身太监——牙住赶来。
丘关龄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丧家之犬一样,爬到牙住脚下。
“公公!公公救我!”
“陛下是不是来救小人了,哈哈……哈。”
舔狗一般,跪伏在牙住脚下,却没注意到牙住厌恶的眼神。
“众人接旨——陛下口谕!”
一众之人,除了小太子,没人下跪接旨。
牙住也是无奈,习以为常……接着往下念道:
“罪臣丘关龄,滥杀无辜,蔑视枉法,罪无可恕,斩、立、决——”
话音刚落,丘关龄愣了,秋庭桉淡然、时序政震惊、李卫愕然……
“什么?!”
“公公,你弄错了!”
丘关龄连忙爬起来,“怎么可能!这些都是陛下让我干的!怎么可能!”
“你这个阉人!一定是你!”
“是你!假传圣旨!”
“秋庭桉!你这个奸臣!一定是你伪造的圣旨!”
秋庭桉冷漠的看着丘关龄,缓缓走到季祈永身边,轻轻捂住他的双眼。
“听话,闭上眼睛……”
下一秒,时序政一剑刺穿,丘关龄的左胸腔,让他痛着却不死时,缓缓搭在他耳边说着:
“你以为皇帝果真深信于你?吾时氏一族已遭横祸,尔等岂能幸免?你不过皇帝掌中一弃子耳,何足道哉!——”
不待丘关龄反应,下一秒。
“刷!”
颈间一凉,整个人瘫软在地。
他不甘心的瞪大眼睛,脖颈之处流出的鲜血,汩汩流到地上……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他到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至始至终,都只是一枚废棋。
直到死前,丘关龄的眼里依然满是不甘与绝望。
帝王家——最是冷血无情。
——
秋庭桉慢慢放下手,再看向季祈永的目光里,已然是冷淡至极。
“你、还有你,跟我回府。”
第30章 太师大人,好大的威风
“师父……我想回东宫……”
季祈永坐在摇晃的马车上,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前方,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竟是自己的祖父,杀了漂亮哥哥一家……
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车窗外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拂过他的发梢。
此言一出,秋庭桉与时序政皆是一怔。
毕竟,季祈永素来是听话至极,尤其是对秋庭桉之言,更是奉为圭臬。
这种时候,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出秋庭桉,正在生气,还是气极的那种,孩子怎么可能忤逆他。
“由。”
秋庭桉淡淡开口,季祈永只是微微摇了摇脑袋,“没……”
时序政把季祈永揽进怀里,怕他委屈,低声劝慰着:
“折腾时间够长了,让孩子先回去休息吧。”
话还未说完,季祈永推开时序政,喊停了马夫,甚至连秋庭桉都漠视了,自己自顾自下了马车,同军队索了一匹马。
待二人下马车看时,他已不见踪影,只能听见马蹄声越走越远。
“这孩子……”
时序政扶额,一脸无奈,秋庭桉则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由他去吧。”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是了解。
三天后——
时序政正在太师府后花园,赏花逗鸟,看似悠闲自得,实际……那已经是他浇同一株花的第三壶水了。
“这花是我从外域得来的,开花之际,异常耀眼,你再浇,我这花可就涝死了。”
秋庭桉从后面缓缓走来,时序政被吓得一激灵,手里的水壶直接掉落在地。
水花四溅,激起一个小水洼。
得——这下是真涝死了。
“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
时序政佯装埋怨,秋庭桉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径直坐下喝茶。
时序政见状,索性扔下水壶,刚欲坐下。
“站着。”
秋庭桉放下茶杯,淡淡道,语气平静的令人发怵。
时序政硬生生在半空中,收住身形,站在一旁,撇撇嘴,虽是傲娇之态,但也是乖乖站好。
见秋庭桉不他,便小声嘀咕:
“太师大人,好大的威风。”
秋庭桉眉梢轻蹙,“你唤我什么?”
时序政顿时噤声,低头看着地面,一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之感。
和儿时一模一样,依旧是最不听话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