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母亲!”她无力低唤一句。
老夫人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开口说道:“你答应过我要保住你二哥的命。”
谢蕴阖眸,不予回答。
“我听闻裴牧林被抓了。”老夫人尴尬地又说了一句,裴牧林任职的地方与江州城不远,裴家特地派人来求见谢相,想要她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饶其性命。
老夫人等了片刻,见女儿有意回避,她不得不提醒一句:“小七,那是你的二哥,对你有极大的帮助,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能不顾念他对你的恩情。”
“母亲,谢涵必须要死!”谢蕴撑着坐了起来,“裴牧林也得死,我朝律法在,你想让我带头包庇罪人?”
“什么罪人,那是你的二哥!”老太太不管不问的偏执起来,“你一句话的事情,谁敢说不,天高皇帝远,你救下他,谁敢反对。谢蕴,你大哥已经死了,我老来丧子,你还要死一个儿子吗?”
谢蕴一时无力招架,声音低沉下来,“母亲,我累了,你让我休息。”
“谢蕴,你写信告诉下面的人,此时到此结束,与谢涵无关,我会找人顶下来的。”老夫人下了最后通牒,“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回来送自己兄长的性命。”
谢蕴躺了下来,装作从未听见,不想响应。
老夫人又说了几句,谢蕴依旧没有回话,她忍不住站起身质问道:“你非要我谢家家破人亡不可吗?”
谢蕴撑着坐了起来,望着她:“我若不惩治谢涵,整个谢家都会死,可不就是家破人亡,人死鬼吹灯。”
下一息,她对外喊道:“将谢昭宁找来。”
她不想住在谢家!
老夫人见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怒气拔高,“谢蕴,你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回,谢蕴都不想睁开眼睛。
须臾后,谢昭宁匆匆跑进来,见状,对着老夫人行礼,“祖母。”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蕴半撑着坐起来,招呼谢昭宁近前,“我累了,想安静些。”
“我知道姑母的意思。”谢昭宁低头,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姑母,更衣,我去备马车。”
听着她清透的声音,谢蕴颔首,而后对母亲言道:“我去衙门里住,母亲有事去衙门里寻我。”
谢昭宁等谢蕴更衣后,抱着她离开松柏院,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二人离开。
“谢昭宁,去你的私宅,我已吩咐下去了,一切按照律法处置,我不会再插手了。”谢蕴靠着她的肩膀,“我想静一静,谢昭宁,谢家的事情,你来安排。”
谢昭宁望着她虚弱的面容,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姑母,我带你去找大夫。”
“我只是累了,静静地睡一觉就好,等你继承家主位后,我就离开江州城。”谢蕴有气无力。
谢蕴最好的选择,就是避开,交给朝廷处理。
谢昭宁将人送上马车,刚想吩咐车夫去私宅,一人紧追着而来,拦在马车前:“谢昭宁。”
听到清脆的声音,谢昭宁头皮发麻,秦晚晚又来了。
车上的谢蕴睁开眼睛,苍白的唇角勾起:“谢昭宁,谢家可是在你手里了。”
以前的谢昭宁是在条凳上晃悠的鸡蛋,随时就会掉下去。
二房出事,谢昭宁就是稳打稳扎的谢家未来家主了。
秦晚晚的心死灰复燃。
谢昭宁挑开车帘,露出一角,隔着车帘问话:“表妹。”
话说完,一手覆上谢昭宁的手腕,谢昭宁猛地一颤,眼皮子剧烈跳了起来。
她做什么?
外面的秦晚晚自然看到车帘上“纠缠”的两只手,怒火中烧:“谢昭宁,你车里的人是谁?”
第018章 变故
谢家二房的变故,让谢昭宁在谢家中的地位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秦晚晚去而复返,意味着秦家将赌注又放在了谢昭宁身上。
车里的谢蕴如何不懂得秦家的安排,秦家将谢家家主夫人的位置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她激怒了秦晚晚,暗自一笑,“谢昭宁,该走了。”
言罢,她扯下车帘,吩咐车夫一句:“走。”
车夫扬鞭,啪地一声甩在马屁股上,气得秦晚晚原地跺脚。
“谢昭宁,你敢走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谢昭宁眉眼渐冷,眼里的怒火一点点燃烧起来,而谢蕴疲惫地闭上眼眸,她累了。
两人皆是沉默,方才一幕就像是做梦,什么都没有留下。
马车驶向谢昭宁的私宅,到了门外,谢昭宁将谢蕴抱下马车,一路疾走进入院子。
哑婆见状急匆匆上前,打着手势问可要找大夫。
“不必了,她就是累了。”谢昭宁摇首,再多的汤药也治不了谢蕴的心病。
哑婆点点头,自己回厨房去了。
谢蕴被安置在床榻上,累得浑身无力,谢昭宁低眸望着她,视线无意地略过她的脖颈。
谢蕴已非年少,姿态慵懒,性子清冷,柔若无骨。谢昭宁扫过一眼,并没有及时挪开眼睛,伸手掖好被角。
室内静默无声,谢昭宁寻了坐榻做下,遥遥望着床榻上的人。
她看了很久,目光渐深,她喜欢与谢蕴独处,安静无声。
心口忽而一阵压抑,想到秦晚晚,她就觉得在谢家待不下去了。
目光黏在了谢蕴的睡颜上,她觉得自己不能离开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