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秦晏不知道想到哪方面去了，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不想继续跟他谈这个话题，便亲了他几口，草草洗完澡出去了。
  周堇时还坐在水里，见他要走，忙拉住他耍赖：“不是要给我洗吗？”
  “我去给你拿浴巾过来。”
  “可你不是要帮我洗澡吗？”
  秦晏蹲下来又亲他，给他亲的晕头转向，才说：“你还想怎么洗？”
  周堇时睁开眼，忿忿不平地说：“刚答应求婚就给我脸色看，你这是欺诈行为！”
  “什么脸色不脸色的，别贫了，”秦晏不买账，“再不起来我今晚就睡书房了。”
  有没搞错啊，还有自己想睡书房的，周堇时皱着脸，不开心了几秒钟，最后也只能抓着花洒往身上喷，冲干净了便站起来要秦晏抱他，秦晏取了浴袍给他包住打横抱出来，听他闷在衣服里的声音传来：
  “你才舍不得呢。”
  秦晏笑道：“你都二十六了，还想当小宝贝吗？”
  周堇时吊着他脖子说：“我三十六岁也是你的宝，四十六还是！你还有没有未婚夫的觉悟了？”
  “……”
  于是，秦先生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将“未婚夫的觉悟”贯彻到底，就真的开始对他事事纵容，来者不拒。
  周堇时每天早晨起来都能看见一双腻死人的温柔眼睛。
  除了不会做饭，周堇时认为，秦晏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最佳伴侣。
  当然，这种认知偶尔也会被改写。
  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柔情似水的对待，填补了周堇时二十几年来的情感空缺。
  他有时候睡觉前会觉得脑子很空，会思考身边睡着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会怕得抱着秦晏手臂入睡。
  醒来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睡觉了他怀里。
  周堇时迷迷糊糊中发现秦晏浓密乌黑的头发里多了根白发，瞌睡了醒了大半。
  岁月其实才是最不能与之为敌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来，秦晏好像从来没有生过气。
  不知道这个人是都把气都憋在了心里，还是真的从来不会生气。
  秦晏就跟个老父亲一样，面对他时，从来都是温和的。
  周堇时帮秦晏拔了那根白头发，吹到床下，语气沉重地说：“老啦秦总。”
  秦晏听完后总要笑，周堇时不知道他笑什么，就跟着他一起笑，两人笑得像傻狗一样，笑完了周堇时问他笑什么，秦晏说不知道，觉得你真好，还帮我拔白头发。
  他又问周堇时笑什么，周堇时说不知道，就觉得你傻。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冬天。
  一天，周堇时洗完手后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急急忙忙叫秦晏出来帮他找。
  门缝里都查看完了，也没看见戒指的踪影。
  秦晏坐在沙发上，看周堇时撅着屁股趴地上找，因为要出门的关系，他没有脱外套，衣服有些厚重，看起来就很滑稽。
  “找不到算了，重新买吧。”
  “不行，”周堇时遗憾地说：“难得遇见合心意的戒指……”
  秦晏只好说：“有底稿的，重新定做一对就行了。”
  “好吧……”
  周堇时消停了，爬起来挨着秦晏坐下，“对不起啊……我记性好差的。”
  秦晏用手舒开他皱起的眉头，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周堇时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就只好埋怨道：“都怪他们，约好了时间不谈，非要今天谈，就那么小丁点地，要不是占在市中心，谁要跟他谈！”
  秦晏知道他的心结其实不在这里，前几天周虞承让谢伯送了箱东西过来，箱子不大，却沉甸甸的，周堇时拿到之后也没打开看，直直给塞进了衣柜，这几天老盯着衣柜发呆，秦晏什么都没说，他自然什么也没提，但秦晏凭自己的直觉和看见他发呆的眼神，还是能猜测出里面可能装的是些什么来的。
  时至今日，秦晏觉得有件事可以告诉周堇时了。
  “我们搬家吧堇时。”
  “什么？搬家？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离开b市？”
  秦晏摇摇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一定要离开b市，你安心发展你的事业，这房子待久了，老有不想干的人找上门，”他想到在美国为周堇时修的那座露笙花园，还没竣工自己就出了事，晦气得很，不想要了，“选个清静点的地方，不然搬到对面去住也行……”
  周堇时一愣：“你把对面买下来了啊？”
  “我把整栋楼都买了。”
  “……”
  周堇时笑倒在他怀里，问他：“什么时候的事啊？”
  秦晏直觉如果说很久之前买的，他肯定会笑得更开心，便认真地说：“没几天。”
  但周堇时还是笑得更开心了。
  笑着笑着，他又不笑了。
  “唉——我跟你说吧，这箱子我打开过。”
  “哦……里面有什么？”
  “我妈妈以前给我买的东西——日记本，水彩，玩具，还有她没生病的时候跟我一起做的手工，还有好多零零碎碎的。”
  “我觉得周虞承真傻逼，为什么要跟自己不爱的人结婚，折磨大家，有意思吗？”
  秦晏吻了下他的额头，不想让他回忆更多伤心的事，“还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