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元亨吱唔道:“基本都到了。”
  “基本?那就是有没来的,公告除名,我可不是说虚的。”韩子高说。
  “嗯……萧长史没来,他也要除名吗?”沈元亨瞅了一眼韩子高。
  韩子高皱起眉头,道:“也罢,你去给萧长史再传个话,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今天务必要到,如果不想前面几十年白干,就好好想清楚。”
  “诺。”沈元亨转身正要走,韩子高又叫住他:“大通,公事我都清楚了,你忙了两晚没睡,通知完萧长史,就回家休息吧!”
  沈元亨如蒙大赦,连连躬身拱手:“谢刺史体恤,谢刺史体恤,容属下回去睡一觉,就来帮刺史,说真的,属下实在困得不行了。”
  沈元亨刚走,韩子高对秦如意说:“去把钱老三叫来。”
  很快捕头钱三思来了:“大老爷……刺史叫属下来,有什么吩咐?”
  “三思,今天我要坐堂断案,辛苦你把这些涉案人员全部带到堂前。”韩子高递过来一张纸。
  “属下不辛苦,只是刺史今天审得过来吗?”钱三成接过一看,有点不敢相信。
  “如果白天审不完,就连夜加班审。”韩子高道。
  “哦……”钱三思虽然心中不满也不敢说二话,领命转身而去,率领捕快们分头行动。
  第66章 坐堂断案
  已时。
  “刺史升堂啦——”在刘诚的一声高呼中,府署门外的登闻鼓被敲得震天响,路过的百姓听到鼓声聚拢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得知是新刺史要坐堂断案,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府署门前围满了好奇的百姓。
  韩子高拿起第一卷案宗,这是两年前发生在广信县的疑案,一个叫王寅的男人溺死在自家菜地旁的井里,报案人是他的妻子封氏,说是丈夫给菜地浇水,在井边打水时身体失去平衡掉进井里,等她发现时,丈夫已经溺死在了井里,经仵作检查,尸体上没有伤痕,肺里有大量积水,广信县令因此判定王寅失足落井、溺水而亡,但死者父母不服这个判定,上诉到了州府,前面几任刺史一直搁着没断。
  韩子高说:“带死者王寅的妻子封氏上堂。”
  捕快领着一个披麻戴孝、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来到堂上,这妇人面容姣好,上得堂来也不害怕,眉眼含情地跪下、盈盈拜倒:“奴家叩见刺史。”
  韩子高道:“封氏,你再把那天发现丈夫死在井里的经过述说一遍。”
  封氏满面愁苦、柔声细语:“还要奴家说多少遍,每说一遍,奴家这心就跟刀割了一样。”
  刘诚喝斥:“你这女人,刺史要你说,还敢抱怨?快说!”
  “唉、唉——”封氏只得泪眼婆娑道:“那天上午我丈夫说要给菜地浇水,到了傍晚还不见他回来,奴家焦急,就去菜地找他,可是在菜地里没有看到他,邻人毛阿生这时跑过来,说菜地旁的井里好像有个死人,奴家心里害怕极了,来到井边一看,果然是奴家的丈夫,早就没了动静,呜呜呜——”
  韩子高说:“据案宗上所记,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傍晚,井深一丈有余,光线昏暗,尸体又是背朝上趴在水里的,你怎么就能一眼认出是你丈夫?”
  封氏愣了一下,哭道:“那是我丈夫啊,即使化成灰,我都认识,何况大半个背影,而且我丈夫说去菜地浇水,肯定是要打旁边井里的水浇菜,他不在菜地,井里的尸体多半会是我丈夫,所以奴家就认定了。”
  “嗯。”韩子高点点头,对旁边记录口供的书吏说:“记录在案。”
  “带邻人毛阿生上堂。”韩子高道。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被捕快带上堂,跪下说:“小人毛阿生叩见刺史。”
  “你是第一个发现井里有尸体的人?”韩子高问。
  “是的。”毛阿生回道。
  “说说怎么发现井里有尸体的。”韩子高问。
  “小人去井边打水,把水桶扔进井里,感觉勾到什么东西,就探头往井里看,我的娘呀,好像水里有个人,我就喊了几声,见没有动静,小人害怕就去喊人,路过菜地时碰到封氏,她和我一道回到井边,封氏看了后,说是他丈夫,然后她就去县衙报了案。”毛阿生说。
  “尸体当时在水里是什么样子?”韩子高问。
  第67章 溺死?
  “只露个后脑勺,其他都在水下,所以小人没认出是王寅。”毛阿生道。
  封氏困惑说:“你记的不对吧,不是露个后背吗?”
  “我记的是后脑勺,我跟查案的捕快也说是后脑勺,没错,是后脑勺。”毛阿生道。
  韩子高问:“水里除了尸体,可还有别的东西?”
  毛阿生道:“没有。”
  “比方说水桶、绳子什么的?”韩子高问。
  毛阿生忙说:“哦,水桶绳子当然有,那是小人扔下去的。”
  “也就是说,在你扔下水桶绳子之前,水里除了尸体没有别的东西。”韩子高道。
  “是的。”毛阿生点头。
  韩子高对书吏道:“记录在案。”又说:“带死者王寅的父母上堂。”
  捕快带着一对中年夫妇来到堂上,两人跪下泣道:“刺史为我儿作主,封氏与我儿经常争吵,我们怀疑儿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封氏所害。”
  封氏哭泣:“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害得了你儿子,难不成是我把他推到井里的吗?我有那个力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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