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母亲一脸不屑地跟他“呸”了一口说:“你看他那个逼样子,见到谁都要说一嘴,也不知道害臊,当初要不是他六神无主,舍不得花钱,骨科医院接一根最多也就两万,那里会花几十万!”
  “妈。”舒雁不想听抱怨。
  “我说的不是实话?你程什么能,不让你大哥给,要说养老,你跟你大哥一人养一个,你也是养你亲妈我。”
  舒雁也不想逞能,大概有了冷栖寒在身后,再说,当初他不应下,大哥也没有接着做手术的心思。
  “我慢慢还,会还完的。”舒雁说着把行李往屋里搬。
  他的房间在最后一间,门把锁转不动,他说:“妈,开下门,我放东西。”
  说到这个,母亲一脸沉痛,她说:“他妈的表脸,你大嫂说家里厨房要重新翻修,把他三弟请来做工,一天开一百块,那个磨洋工的今天说去买材料。”
  舒雁蹙眉,心里有股焦躁,他用力掐着手心问:“我大哥同意?”
  “舒鸿那小杂种有什么不同意的,这钱说等你爸回来给。”
  “这房间?”舒雁以前回来都住这间。
  以前家里房子是舒作纶建起来的,三间空荡荡的只有顶和土墙的房。
  后来舒鸿工作了重新修了平房,范敏提过房子应该两兄弟凑钱,奈何那时候舒雁还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
  “她弟弟住进去了,门还随时锁着。”舒母见到儿子有倾吐不完的苦水。
  舒作纶后脚跟着进来听了家里的事,大手一挥说:“儿子跟我睡,我们两爷子好唠嗑。”
  “一天一百,干十天一千,还供一天三顿饭。”舒母叫嚣。
  “我有,你吵吵什么,人家听到了不高兴。”舒作纶瞪舒母。
  “你有钱,你有钱怎么不自已给钱生你那几个烂指头?”
  舒雁默默把行李放他爹房里,一股汗渍发酵混着酒的味道扑鼻而来。
  舒雅刚想开的跟父母和解这事儿又拧巴上了。
  傍晚,范强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舒作纶背着手进厨房一看:“把鸡杀了吧,人家帮你干活儿呢。”
  舒母不搭理他。
  舒作纶大概觉得不招待客人不好,又背着手出了厨房。
  “表叔你手没事了吧,这趟在外面待了三个多月。”
  舒作纶张开手指:“你看,一样儿一样儿的。”
  “还得是有钱,小雁工资高吧,读了书是比在家里强。”
  “跟老板打的欠条,慢慢还吧。”舒雁沮丧。
  舒作纶又去了厨房,皱眉:“这么三个人的饭都做不出来?”
  舒母习惯了舒作纶的骚操作,把刀一扔说:“你快,你来,瞧把你能干的,见个人就说你那手,断的时候怎么不说,谁都不让说,你这会有面子了?”
  舒作纶眼睛深沉又阴鸷地盯着舒母一言不发,舒雁不想跟范强摆外面的工作,屋子本来也不大,小破厨房里说点啥都听到了。
  他爸妈一辈子当着别人面拒绝,又当着别人面把事儿干了。
  “我来帮忙整?”
  舒作纶说:“你去跟你强哥说说话,晾着人不好。”
  “爸,你去吧,我跟他不知道聊啥。”
  “就这点出息,外面工作的人就这点出息。”
  舒作纶一走,舒母又骂起来:“当爹一样供着,人家照样赚你的钱。”
  舒雁压低了声音说:“事儿都做了,在抱怨,两头不落好,何必。”
  如今舒雁大了,舒母也能听进去一两句,她叹气道:“我就是气不过,这个厨房怎么就不能用了,你看你哥跟你爹都是胳膊肘往外的。”
  舒雁沉默!
  晚饭是一盘腊肉,一盘腊肠,炒鸡蛋和大白菜。
  舒作纶提了酒要跟范强喝,舒雁制止。
  “怕什么,我这辈子命硬着呢,喝酒代谢快,没事儿没事儿,范强过来帮忙,喝肯定得喝。”
  “表叔,要不你还是算了吧,别接上喝两天再掉了。”
  “大医院的技术哪里能呢!”
  舒雁想去抢他的酒,他爹利索地让开了,舒母说:“等他喝,喝个够,喝到死。”
  舒作纶不搭理,给范强满上,也给自已倒了半碗。
  “他以前在外面喝醉了回不来,我去找,到了主人家没人,在路上的麦草堆里找到的……”
  “吃饭哪里有你们女人说话的份儿,来吃菜吃菜。”舒作纶自有他主人家的尊严。
  舒雁快速吃了两碗,实在听不下去他爹把s市吹上天的架势,起身走了。
  不想回他爹的房间,便去了房后蹲着。
  冷栖寒给他发的消息,电话都没回。
  “小没良心的,这会儿才想起来你还有个老公?”冷栖寒的声音很好听,音调又永远懒洋洋的。
  不急不躁。
  舒雁总算缓了口气,他带着不自觉的撒娇口吻:“刚吃了饭,家里来人了,没看手机。”
  冷栖寒就哼他:“真没看见?小骗子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啊……他们一直说话,我怕发现,总之不太好。”
  “感情我是个见不得光的?”冷栖寒逗他。
  “不是不是。”舒雁也急了,认真解释:“乡下人没见过这样的,而且家家户户大门一开,什么事都藏不住,而且大妈大爷些八卦能把两瓣儿嘴皮子说薄了。”
  冷栖寒很少听舒雁这么大段的讲话,他笑着说:“猫哪儿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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