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就像他每次做的那样。
  南浔柳看到眼前的人在默默流泪,先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轻轻地拂去岑语迟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没事了,醒过来就没事了,唉……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竟对你下这么重的手,不过还好有什么东西护住了你的心脉,这才保住一条命……”
  想到这里岑语迟心中五味陈杂。
  凌渊在院子里偷偷养了个“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说出去谁信?
  而岑语迟能够感觉到,那个“自己”不是傀儡,也不能算是人,但却是实打实存在的。而且岑语迟能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他知道那个人与自己一定有极强的关联。
  可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凌渊的后院中?而看凌渊的反应,似乎十分重视这个人,莫非……
  莫非凌渊打小便十分崇拜自己?视自己为人生目标?自己死后便造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偷偷供在后院,以激励自己勤学苦练奋发图强走上人生巅峰?
  这么解释,也不是说不通……
  不过凌渊这一掌下手真是太狠,岑语迟想起他就生气,简直是可恶至极!
  岑语迟现在就想告诉大家自己就是岑语迟,然后反了凌渊把他五花大绑从十丈府给扔出去。
  可是他打不过凌渊,如果真的这么做,被五花大绑从十丈府给扔出去的那位大概率是自己。
  而且之前岑语迟昏迷中感受到的那双“眼”并没有离开,反而在他醒来之后,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更加强烈。如果那双“眼”一旦看到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凌渊可能真的会杀了自己。
  岑语迟就这样又在床上躺了七八天。
  这段时间一直是南浔柳照顾自己,王简也是每天都往这里跑,所以岑语迟不会觉得无聊。
  不过他这下终于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那个一直在旁边唠叨不停的是谁了。
  只要王简一来,那张嘴便开始说个不停,而岑语迟重伤未愈,又不能说很多的话,只能干听着。有时候听得烦了,岑语迟便干脆两眼一翻,假装晕死过去。然后王简便会焦急地喊南浔柳过来查看,而南浔柳来了之后呢,为岑语迟把了脉,便会告诉王简他的陈兄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然后将还在唠叨不停的王简打发走,岑语迟便终于清净下来。
  近些日子岑语迟身体见好,可以坐起来吃些东西说几句话了,今日王简一大早便带了一些东西来这里探望岑语迟。
  岑语迟靠在床上,小脸煞白地张嘴一口一口吃着王简送到他嘴边的粥。
  “你可不知道,那天我一听说你受伤便赶紧赶了过来,你那副样子,可真是有出气没有进气,这手是越来越凉,可吓死我了!要不是柳公子医术高明妙手回春,陈兄你便一命呜呼了!这个凌渊简直是太过分了,怎么能下手这么狠?陈兄你到底是触他那块逆鳞了?”王简说道。
  岑语迟咽下一口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吃了,然后仰躺在床上道:“我……我不小心走进了一间密室,还什么都没看到呢,就被他一掌轰天上去了,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发酒疯?”
  岑语迟一边说着,一边感应着那双监视自己的“眼”。心中想道:自己这么说,凌渊应该放心了吧。
  王简道:“凌渊看着人模人样,酒品竟然这么差!不过话又说回来,常人房中有个密室也不算奇怪,可是他反应如此激烈,里面肯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陈兄,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岑语迟苦笑,说出去谁信,那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自己。
  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好像是在骂自己……
  岑语迟叹道:“无论那里面藏了什么,我现在都不想知道了……”还是活着比较重要。
  王简低头笑了笑,而后抬起头看向岑语迟,道:“没错,陈兄你现在只要安心把伤养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岑语迟点了点头。
  第57章 养伤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岑语迟的身体在南浔柳细心调理下渐渐康复起来。
  这一个月以来,岑语迟每天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南浔柳的院子里,从未出去过。
  其原因一开始是因为岑语迟感应到凌渊所布置的那双“眼”并未离开,所以他不敢做出任何让凌渊怀疑自己的举动。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凌渊可能是相信了岑语迟并不会说出什么,那双“眼”便离开了。
  但岑语迟依然没有离开这里,因为……
  岑语迟在南浔柳的院子里呆得实在是太舒服了!
  这段日子岑语迟作为病号,每天几乎什么都不用做,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比起之前在凌渊那里的凄惨生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想走谁是傻子。
  而南浔柳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照看岑语迟的病情,二人自是相处甚多,但每每南浔柳也只是询问岑语迟的病情,对于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在凌渊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南浔柳似乎并不在意,也从不过问。
  南浔柳不在意,有人却很在意。
  这段时间王简总是跑来探望岑语迟,言语间时常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在凌渊的密室中到底见到了什么。而岑语迟每次都是用之前那套说辞应付过去,并未对王简如实相告。但岑语迟也并未觉得异样,毕竟王简八卦的水平他早有见识,若不是他对上阳大陆上的各种八卦知知甚多,岑语迟也不会与之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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