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桓昱偏过头,视线透光镜片,追随着他走动的身影,周迟经过他身边,余光瞥过去,随口问,“看什么?”
“哥,你身上好香。”桓昱看着他,“新买的沐浴露吗?”
周迟抬起胳膊,仔细嗅了嗅,没当回事儿,“上次咱俩去超市,我随手拿的。”
桓昱点点头,没明确表态,表情有明显变化,“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
“没看。”
“橙花。”桓昱笑得眉眼弯弯,“是不是很好闻?”
“好闻是好闻,就是有点甜。”周迟拔下充电器,看见他压在手腕下的草稿纸,和他进去洗澡前没什么变化,合着半天就画了个他看不懂的图。
周迟气不打一处来,侧头啧了声,眉上那道浅疤,凝着淡淡不悦,他一手撑在桌面上,修长手指敲击出声音,发出危险的信号。
“桓昱。”周迟喊他的名字,手指重重点了点他那张空白的草稿纸,“你他妈磨洋工是吧?”
“......”
“这、这是竞赛题,有点难。”
“看你考试的时候还怎么糊弄。”周迟白眼,咬牙切齿模样,没搭理他,摆弄好枕头躺下。
“......”
周遭陷入安静,只有空调运作和笔尖轻触纸张的声音,周迟当一下午陪练,此刻累极,但灯晃得他睡不着。
“哥,要我帮你关灯吗?”
周迟闭着眼睛,“关灯你怎么写?”
“我开你的床头灯也能看见。”桓昱在他面前,多数忍气吞声,善解人意,“你睡吧。”
他说完就要倾身拧夜灯,被周迟先一步摁住手,带茧的指腹粗糙温热,“光太暗伤眼睛,你赶紧写,写完回去睡觉。”
周迟拉开床头柜,拿出一个眼罩,他戴上重新躺下,翻身朝里抱着被子,没一会儿响起轻微鼾声。
拳馆运动量大,周迟回家基本倒头就睡,一夜好眠,鲜有做梦的情况。
但周迟今晚睡得不踏实,他半梦半醒,意识混沌不清,却知道床边有人,也能听清桓昱的声音。
只是一会儿稚嫩,一会儿成熟,叫他哥,那是桓昱初来阳城的场景。
周迟迷迷糊糊地附和安抚,随后猛地惊醒一瞬,抬手去摘眼罩,四下漆黑,下一秒就被掌心覆住,“哥,我关灯吵醒你了吗?没事,睡吧。”
本就是下意识的一秒,周迟没多想,又陷入困倦,他翻了个身,含糊道,“早点睡。”
“嗯。”
转天。
外面天光大亮,周迟睁眼,他醒神片刻,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
周迟刷牙的空挡,桓昱买早饭回来,他听到卫生间有水声,顾不及放东西就走过去。
“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一会儿去趟灯具市场。”周迟擦了擦脸,把毛巾随手搁在台子上,他起床先套了件短袖,底下还是就一条内裤,“给你卧室换个灯。”
“我这几天在学校写完再回来。”桓昱放下早餐,“不用这么着急,周末我陪你一起去市场买。”
“我没时间,我周末要出去一趟,周日回来。”周迟出门极少瞒他,“去趟巾山。”
“周日几点能回来?”
“说不好。”周迟没注意他眼底纠结,打了个哈欠,嗓音透着刚起的低磁,“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嗯。”
桓昱点头,转身去房间拿书包,七点半的早自习,他再不出门,就要迟到。
周迟喊住他,嘴里嚼着牛肉包,说话含糊不清,“你不吃早饭?”
“吃过了。”
“拿钥匙。”
“知道。”桓昱换好鞋,指了指鞋柜,“你的钥匙我放这儿了,你出门别忘记拿。”
周迟吃饭快,他几口喝完粥,去阳台拿出门穿的裤子。
小区这个点没什么人,阳光渗过枝叶,桓昱背着书包,穿梭在绿荫中,斑驳光点投射在他背上,经过一颗银杏树,他单手扶着车把,张开一侧手臂,去抓树干的树叶。
地上正好一条减速带,颠得他差点栽倒,周迟低声笑骂了句“狗崽子”。
拳馆临近暑假,歇业前冷清,没什么人,周迟给桓昱换灯,晚到了一会儿,还没进门,就闻到休息室呛人的烟味儿。
“迟哥,来一根。”
磊子把烟和打火机丢过去,周迟在半空抓住,叼了根点燃,又丢给他,“你不是戒烟了吗?”
磊子嘿嘿笑,怪不好意思似的,清了清嗓子,“和大伙儿说个事,我媳妇怀孕了,我当爹了。”
一伙人当即傻眼,磊子嘴要咧到后耳根,“前段时间备孕,没敢抽。”
“卧槽。”大运玩笑道,“我说你什么事都非得走我们前面是吧?结婚比我们早,当爹也比我们早。”
“没事儿大运,这不还有个老光棍嘛。”
这话说谁,大伙儿心知肚明,话音落罢就一阵哄笑,周迟气得耸肩直笑,他把烟戳灭,用手指挨个点了点,“等着啊,都给我等着,看我弯道超车。”
第9章 怄气
下午放学休息时间短,桓昱在学校食堂吃,他不回家,周迟一般就凑合,下班路上找个地摊儿小店,随便吃点。
周迟没什么业余消遣,以前空暇时间还出去玩几把游戏,大运磊子结婚以后,出去的频率也就少了。
周迟吃完饭回家,越躺越无聊,开了几把手游,玩得不过瘾,他抓起沙发上的短袖,换鞋出门找了个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