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许氏费劲地睁开□□涸的血液糊起来的眼,“你大哥他们呢?”
闻朝没有回答许氏的话,只是不掩眼中阴郁,对着守在两侧的狱卒使了个眼色,两个狱卒立即走上前去,为许氏的双手安上了夹板,在许氏惊恐的求饶声中,两人用力地拉扯夹板的绳子,竹板收紧挤压许氏的十指。
惨叫声中,依稀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响。
闻朝走上前,用许氏听得见的声量,冷冷道:“依照我朝律法,你所出一脉当尽数斩首,一口不留!”
听此,许氏心底最后一点希冀也破灭了。
在闻朝的示意下,狱卒停止了施刑,许氏停止了惨叫,疼得浑身发颤,话语带着哀求。
“大郎与大姐儿是你的亲侄儿!你不能这么绝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闻朝厉喝,“当年你伙同闻昌给我母亲下药时,怎就没想过东窗事发之时,会祸及子嗣?”
牢房里只余下冗长粗沉的喘息,与血滴落在地的声响,许氏双目空洞地虚看着前方,二十余年前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中犹如走马灯一般闪过了一遍。
她失神地呢喃,“分明是她先抢我的位置……分明是她先动的杀心……我不过……我不过是想活着罢了……”
第099章 喜欢他
纵然有零零碎碎的线索拼凑出这件事情的大致过程, 但终有一些细节始终不为众人所知。
闻朝攥着皮鞭子的手缩了缩,牛皮包裹着的手柄被他掐出了一道甲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左右你也是死路一条, 若全盘倾出,我倒高看你几分。”
许夫人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汗水从她额头上滑落,想起往事, 她却又觉得脑子有些糊涂。
她好像在酝酿, 短短的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
接近当年的真相,舅甥二人心里着急,却没有催促。
不知过了多久,许夫人忽然笑出了声,那串笑声怪异尖锐, 带着唏嘘与讽刺, 扎得人耳朵疼。
“凭什么……凭什么闻昌要为了她,赶走我和我儿子!我们母子俩在庄子上过活, 像见不得光的老鼠,旁人见了都能来唾一口!那年冬日, 闻昌尚公主, 我儿却险些病死在庄子上!”
从前的事情闻朝并不清楚,但顺安帝却是旁观全程。
顺安帝冷笑, “闻昌为了做驸马,他承诺会将你们母子安置在别处,明安从头到尾不曾说过要让你们母子去庄子,甚至让闻昌善待你们母子, 怎么闻昌的错还要强安到明安的头上!”
“那凭什么她要在得知闻昌来看我与我儿后,对我们赶尽杀绝!”
许氏嘶声吼着, 尚不等顺安帝与闻朝说出什么,牢房铁门发出锐利的声响。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头清楚!”
老妇带着哭腔的质问声,宛若重锤,落在许夫人的心头。
牢房昏暗,许夫人费劲地眯眼,许久才瞧出那老妇是曾经伺候过明安长公主的一个老姑姑,这人还曾掌过她的嘴。
“陛下,是世子夫人同意老身过来的……有些事情,老身目睹全程,若是由老身在旁补充,定能不被这黑心肝的妇人掩盖去半点!”
林净池在顺安帝跟前跪下。
当年,林净池很受明安长公主重用,顺安帝与明安长公主见面时基本能见着林净池。
二十多年过去了,顺安帝还记得她。
顺安帝向来礼遇老弱,他虚扶林净池一下,道:“林姑姑快快请起,有事尽管与朕说!”
林净池谢过顺安帝体恤之后,缓缓转身,沧桑却不失凌厉的眼直直盯着被吊着刑架上的许夫人。
“当年,长公主怀着世子,得知威宁侯与许氏私会,心有不甘,便独自带人去庄子上走了一遭……”
“许氏嘴硬,不肯承认威宁侯去过,长公主便让人去搜了她的屋子!没曾想,搜出来的可不仅是威宁侯的衣物,竟还有绣着长公主名姓的小人!”
“那被扎满了绣花针的小人被送至长公主的面前,许氏诅咒长公主与世子的罪行被揭开,长公主气得腹痛,当即下令要了结许氏的命,并发卖许氏长子!”
“若不是威宁侯赶来,以孕妇不宜见血为由,哄得长公主同意生产后再解决许氏母子……”
这事儿,倒没有人查出来。
顺安帝气得浑身颤抖,双目通红,他冷声问道:“这种事情明安为何不与朕说!”
“当年陛下登基不久,太后又薨逝,长公主体恤陛下稳固朝政不易,便让手底下人将事情压下……怎知,尚未等到长公主与您告状,长公主便被那对狗男女害得神志不清、卧床不起!”
“分明是闻昌的错且你心术不正!凭什么要暗中对长公主下手!让长公主年纪轻轻地就香消玉殒!”
“砰——!”
气狠了的顺安帝一拳头砸在扶手上,那边的许氏见事情被林净池抖落个干净,她知道自己不仅得死,还会死得极为难看。
横竖都是死,横竖都要被众人知道她做的好事……
“她活该!都是她活该!当年若不是她紧紧看着闻昌!我儿也不会险些病死在庄子上!”
“她就是该死!你们母子都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