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我松了一大口气,这几天我给周进的号码偷偷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还以为他没挺过来。
  “问完了么?”秦嘉守不耐烦地问。
  我对着电话那头说:“谢谢你毛队,有空常联系。”
  对这样一句客套话,秦嘉守还有显著的不同意见:“没事别联系。”
  挂了电话,我心情很好。得知周进活了下来,我卸去了心头的一大重担,用没受伤的左手捏了一下秦嘉守气鼓鼓的脸颊:“干嘛,幼稚不你。”
  他偏了一下头躲开,审视地看着我:“我觉得你跟他之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心头一凛。
  不得不承认秦嘉守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譬如很久之前,只见了几面,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周进对他的敌意。
  丹姨的事是周进深埋在内心的秘密,没有他的允许,我当然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把他的身世跟别人说。哪怕这个“别人”是秦嘉守也不行。
  “醋缸子。”我只能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卖个乖,转移话题,“医生说我今天终于可以洗澡了,你帮我擦背,好不好?”
  结果擦个背,水淋得卫生间里到处都是,盥洗台前的镜子都爬满了水珠。
  我抚在他半湿的衬衫上,手底下肌肉紧实,触感灼灼,不知道是热水的关系,还是他皮肤的热力。
  秦嘉守握着花洒狼狈不已,满脸通红:“伍玖,别闹。”
  我充耳不闻,手指往下勾住他的皮带,“脱了吧。”意味深长地冲着他笑,“都湿了……”
  他忍不下去,关掉水,一把丢开花洒,喘着粗气掐住了我的腰:“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招我。”
  热气蒸腾上头,我馋他馋得声音都哑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相信你能控制好力道。”
  许久没有开荤,那天在盥洗台的镜子前面,他的动作尽量克制,很缓很慢,却足够尽兴。
  我抓着他的肩膀,突然鬼迷心窍地说了一句:“你已经很棒了。”
  他停住,得意之色浮现,却还要逼我说出来:“ ……哪方面?”
  我拨开他汗湿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各种方面。”
  第132章
  日子在这个与世隔绝一般的私立医院里过得很快,转眼10天过去。医生来检查时,恭喜我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回家好好养着就行。
  我心里宽慰,却听秦嘉守冷不丁地问:“伤好了,还可以继续住院疗养吗?”
  医生笑道:“当然可以,秦先生。我们不是公立医院,医疗资源不紧缺,只要您愿意,包年住着都没问题。”
  秦嘉守若有所思。
  这些天我们早上6点起,晚上9点睡,三餐清淡规律,偶尔做|爱,生活得很简单,仿佛置身桃花源。那些让人头疼的烦恼不跳到面前来,好像就真的不存在。
  但,真的不存在了吗?
  我们都心知肚明,总有一天要出去直面暴风雨,只是尽量地推迟着那一天的到来。
  车祸发生后的第11天,警方出了蓝底白底的通告。
  果然是秦嘉安在李韵的车上做了手脚。 1月31日凌晨,在周进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以后,秦嘉安拎着工具箱出现在监控镜头中,钻进车底一番操作后离开。走了没两分钟后他又犹犹豫豫地折返回来,用指纹打开了大f的车门,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尖嘴剪刀,剪断了后座的安全带。
  事关重大,警方调取了秦家的监控、走访了多位证人,经过多方对比、互相印证,宣告案件侦破。通告中图文并茂地附上了监控画面、作案工具,还有秦嘉安被捕后一张灰头土脸的审讯照片。
  舆论哗然,都在震惊他居然能这么蠢,堂而皇之地在监控底下作案,犯事后也不销毁作案工具,也不跑,傻傻地等着警察上门抓人。
  秦嘉守看见了通告,一点也没有意外。
  “他向来这样。长到这么大,被她惯得一点分寸都没有。多恶劣的事,他也只当一场恶作剧。”他铁青着脸,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普朗克就是这么死的,我也差点就没命了。只是当时有李韵给他兜着,这回终于玩脱了。”
  转天,更爆炸性的消息传来,秦嘉安死在了看守所里。当天是元宵节,看守所改善伙食,给所有嫌疑犯的晚餐多加了一小包柠檬红茶,就是点外卖常送的那种廉价纸盒包装的软饮料。据看守说,秦嘉安没有提前声明他对其中哪样东西过敏,神色如常地把这盒柠檬红茶全喝了下去。 5分钟后就不行了,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
  秦嘉守看到警方的声明后,一言不发,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看了半宿的月亮。
  我半夜醒来,看到窗前的人影仍在,走过去环住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我轻声问。
  “这一个多月,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梦呓一样地说道,“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到夜空中清冷的满月,想起了在滨海路1999号宿舍窗前那些仰望夜空的日子,也想到了那个抓着窗户差点就翻出来的少女。
  对她来说,这几个月,何尝又不是经历了人生的几个重要转折呢?
  “秦嘉安一死,程函就更不会放过舒悦了吧。”我说。
  “对。他手上可能还有亲子鉴定的报告,在他眼里,现在程舒悦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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