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也不知道最后到底喊没喊,也不知道是喊的什么,总之折腾了许久,屋外的雨都渐停了,只有瓦檐、树枝还连串的淌着水。
床上的二人亲亲密密地搂在一起,陆云川望着那画,低声问道:“你也是妖怪吗?小妖怪?”
林潮生累极了,手指都不愿意动弹,耷拉着微微发红发肿的眼皮哑声嘟囔:“……什么妖怪?老子高低也得是个神仙啊。”
随后就是拥着他的陆云川自胸腔里发出一股闷闷的笑声,他忽抬起头,一吻轻柔如羽落在林潮生的额头上。
他说道:“小仙。”
林潮生并没有听见,他一歪脑袋,已经睡过去了。
……
一朝尝荤,那真是老房子着火。
之后四五天,林潮生就没怎么出过主屋的门槛,一日三顿爬起来在床上吃饭,养足了些精神就又被陆云川压在床上再来两回。
这狗男人还说:“这画本到第四话了。等我得闲把前头三话也买了,咱都试一遍。”
林潮生只想大喊。
这不科学!
这世上没有男人真的有“状如儿臂”,也没有男人真的可以“一夜七次”!
但林潮生喊不出声,林潮生的嗓子还哑着。
如此放纵了几日,还是想着快到了和陈步洲约定的去府城的日子,陆云川才放他好好休息三天,养足了精气神。
七月十五,一架并不太招摇的乌蓬马车驶进了村子。
这马车的装饰并不富气,还是陈步洲不想在村里太露眼,这才换了一个稍次些的马车。但哪怕如此,一路进村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此后好几天村里都在传,说村里进了贵人,是朝着岑家和陆猎户家去的。
没法,已经尽量低调了,可村里人连马都很少看到,更别说马车了,朴朴素素的乌蓬马车在他们看来那也是顶好的。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那马车朝着山脚去,停在那儿没再往上走。
到林潮生和陆云川家里还需一段山路,临山脚的路还算宽敞,虽然陡了些,但若是牛车骡车勉强还能通行,可如此一架宽敞的马车是半点上不去的。
陈步洲被元宝扶着下了车,先朝岑家的大门看了过去。
他回了家后自然早换掉了在村里住时借的陆云川的衣裳,这时穿了一身蟹壳青的袍子,系带则是亮眼的红色,头束玉冠,腰上缓带翩翩,又插一管白玉般玲珑剔透的洞箫,垂下的玉坠子也在腰间飘飘曳曳。
真是个如琢如玉的君子模样。
岑叶子早听到动静就开了门朝外望,随后就瞪圆眼睛看着陈步洲被元宝扶着走下马车,都惊呆了。
初次见面时,陈步洲虽然也是一身富贵,但到底摔得狼狈,不像如今这样。
和自己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似隔了一条大河。
岑叶子瞪圆一双眼,磕磕巴巴喊了一声:“……陈二少爷?”
陈步洲先是拍了拍元宝,朝他吩咐了两句,随后元宝就带着两个下人朝上山去了。
这时,他才理了理衣裳,挺直脊背抬起脚朝岑叶子走了过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努力摆出最完美的笑容。
也是这时,一只花背大公鸡也挺起胸脯,雄赳赳在陈步洲身前溜过。
陈步洲:“……”
优雅到一半的陈二少爷一把捞起过长的袍子抱在怀里,逃命似的往岑叶子跟前奔,还急匆匆喊:“岑哥儿!救我!又是这扁毛畜牲!它盯上我了!”
刚刚还觉得此刻的陈步洲莫名生出一股疏离感,叫人不敢靠近的岑叶子:“呃……”
他把鸡挥开些,才拍了拍缩在自己身后发抖的大高个少爷,小声道:“没事了!他走了!陈二少爷……一只鸡而已,不可怕的……您还吃过不少呢。”
陈步洲手舞足蹈比划:“很吓人啊!它长那样!五颜六色的羽毛,像妖怪!它的嘴是那样的!那么长!那么尖!还有钩!太可怕了!”
岑叶子瞧一眼陈步洲比划的动作,弱弱开了口,“陈二少爷,老鹰也没有那么长的喙子。”
陈步洲一脸“不听不听不听”,嘴里还是念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岑叶子瞅他两眼,然后扭头冲着院里的小爹大声喊了两句,让他把家里的鸡全都关进鸡圈里。
见最后一只鸡也被小爹赶进圈,岑叶子才用哄小孩儿般的语气温柔说道:“好啦好啦,都没有了,都被关起来了!”
陈步洲朝鸡圈瞅一眼,立刻觉得全身发麻,他冲岑叶子竖起大拇指,真诚地夸奖道:“岑哥儿,你太勇敢了!”
勇敢养鸡的岑叶子:“……”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发了会儿呆,好半天岑叶子才小声开了口,问道:“陈二少爷怎么又来村子里了?是来找小哥谈生意?”
他刚刚问完就顿住了。蓦然想起陈步洲应该是来接林潮生夫夫的,他们要去府城谈生意了。
岑叶子不清楚其中的细节,只知道林潮生几人要去府城,还把家里的两只狗子托给他照顾。
陈步洲先把今天出发去江州的事情说了,顿了顿又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递了过去。
他轻声开了口:“是送给你的。”
岑叶子一愣,只瞧那锦盒最上面覆了一层暗纹绸布,又是雕了花的精致木盒,瞧着就不便宜。
他连打开都不敢打开,只急急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收!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