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看着大开的房门,纪长宁又将张开的唇合上。
没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还夹杂着一道男声,不慌不忙,语气非常柔和,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她当真醒了?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先前那少女略显尖锐的声音紧随响起,“我进去送药她就瞪个大眼瞧着我,可把我吓了一跳,她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我听赵阿娘说,很多人死前都会回光返照的。”
“莫要瞎说,”男子低声责怪,语气却并不让人觉得不悦,“把药给我,待会注意措辞。”
“好了,”少女吐了吐舌头,“我知晓了。”
随着脚步声渐近,两道人影倒映进屋内,人影晃动,一双布鞋跨过门框走了进来,他挡住了屋外的日光,逆光站着,以至于整个人看的不太清,随着视线向上才能瞧见他穿了件青色的长衫,衣摆有墨色的竹叶暗纹,再往上,挺拔的身躯,分明的下颌以及含着上薄下厚的唇,最终停在那双似潺潺春水的眼眸中。
他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鼻若悬胆,嘴角微弯,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配着微弯的眉眼,如三月阳光,让人无端感到亲近。
“你醒了啊,”他走近将药碗放到桌上,温声关切道:“可有何处不适?”
“你......”纪长宁一张口,却发现喉咙似干涸的沙漠,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没说一个字都声音嘶哑,难受至极。
“别急,”男子轻声而言,“你昏睡许久未说话,故而喉咙有些干哑,用温水润润嗓。”
说罢拎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少女,后者指着自己满是难以置信,嘴型开合无声说了一个“我?”
“她是女子,你总不能让我去吧。”男子又将茶杯递过去些。
少女嘟着嘴一脸不愿,却还是不得不接过茶杯坐在床沿边,她虽面带不耐,仍是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喂完一杯水。
这姑娘瞧着不好相与,实则面冷心善,纪长宁在心中默默想到。
一杯水入了喉,似被清泉滋润,火烧火燎的感觉顿时消散不少,纪长宁沙哑着道谢,“有劳。”
“救了你一命,一句道谢就没了啊。”少女在一旁小声嘟囔。
“师妹!”男人板着脸,少女立刻噤声。
“是你救了我?”纪长宁看着面前羸弱书生,这人并无灵力,也无珍宝护身,就是一寻常之人,是如何进到封魔渊深处将自己救出?不怪她不有所怀疑。
“你那什么眼神,”少女瞧见纪长宁的神情,又怒骂道:“师兄,依我看你就不应该辛辛苦苦把她从阳淮山背回来,这分明是个白眼狼,她来历不明又伤的快死了,说不准是被仇家追杀,亦或是邪魔妖道。”
闻言纪长宁更是困惑,阳淮山同封魔渊南辕北辙,她又怎会出现在此?
“师妹,”男子有些无奈,只能将人支开,“火上熬着粥你去瞧瞧。”
少女瞪着眼还欲再说什么,男子冷下脸提高了声音,“快去。”
“哼!”
待人离开,男子方才开口,“我外出采药,于山下遇见你浑身是伤躺在路边,眼见快要断气便将你带了回来,你伤势过重,血流不止,若不是还有一口气,我都便将你当死人埋了。”
“你的衣衫是我师妹换的,药是在下上的,”男子说完又想起什么,耳尖变红,眼神漂浮不定,忙摆着手着急补充,“不过姑娘放心,在下蒙了眼并未瞧见什么,姑娘若是不悦,在下也可……也可……”
“有劳。”纪长宁并未在意这点,而且颔首道谢,随后又询问了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浅浅一笑,眉眼在日光下璀璨亮眼,“在下姓赵,名是安。”
阳光正好,夏风微凉,处处皆是希望。
可这世间总有阳光到不了的角落,那处黑雾弥漫,树枝繁茂,妖兽遍布,危机四伏。
一人影捂住腰腹的伤口跌跌撞撞的穿进林中,其浓厚的灵气引得林中妖兽忌惮又垂涎欲滴。
突然间人影被石块扳倒,一个黑影猛然扑了过来,他戒备心极中,立刻起身幻剑挥去,瞧见来人脸色骤变,“是你?”
朱厌负手而立,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你早已不是万象宗首席弟子,不过是弑师潜逃的叛徒罢了,仙门百家恨不得对你除之而后快,你处处对他们手下留情,不惜自己深受重伤,如丧家之犬般逃进万妖林疗伤,又有何人在意?”
“同你何干?”晏南舟低沉冷漠的声音回应,眼中满是戒备警惕。
“我只是替你不平。”
“我竟不知魔修也是心善无私。”
听见这种嘲讽的话,朱厌只是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虽未心善,却是坦荡,我们魔修敢作敢为,可比仙门那些虚伪狡诈之人好上百倍,你只是对我们成见颇深,你看如今除了我还有谁站在你这边。”
“我有今日皆是拜你们所赐,”晏南舟冷笑两声,“血海深仇,我与魔修势不两立,你就莫要白费功夫了。”
“唉,”朱厌叹了口气,“我是诚心希望与你为友,而非为敌,毕竟,我们本质上是一类人。”
晏南舟沉眸握剑劈去,一股剑气将朱厌拦腰砍断,碎成缕缕烟雾,竟是一个分身,晏南舟并不讶异,毕竟朱厌这种人戒心极重若非十足的把握,又岂会已真身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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