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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几乎是端详了好一会儿,拿着那本《医册》从里面寻呀寻,找呀找,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给他开一些缓解疼痛的几味药。
  那位老者说,他很少见到眼睛这般银白的人,这病他没治过,也没法治。
  说实话来,他的医术可能也没有这么高超,他说他的后代已经绝了。
  如今人们学医都是奔着钱去,谁还为了喜欢苦学三年游历世间免费与人疗治。
  不过跟着日渐复查,老者也发现银迟视力止步于此了,看不见东西后,不会再有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银迟收了刀后,凭着对一些方向的感触,他摸着梧桐树的花纹步伐不紧不缓的往里屋走去,神情依旧淡然。
  只是没进屋,沿着墙摸到了一个勺拿起。
  左手撩了下袖子蹲下来,指尖触了下壶炉外面的温度,眉头微皱了下,又开始熟悉的拿起旁边的柴木放进灶里去,右手执扇扇着一边感受着烧开的样子。
  银迟很少做饭,也很少熬粥。
  这一小炉粥,他熬了十九次。
  杀王垂着头又微不可察的侧了下,仿佛在看里面。
  洺无暗,你再不醒来,这粥就又要凉了……
  大约又不到半个时辰,炉子咕噜噜的开了,杀王和昨日一样熟练的把粥凉一会倒进碗里,拿个木盘将热粥放在上面向里面走去。
  而脚跨进门那一瞬间,他的步子顿了下。
  “咳咳……”
  最里侧右侧的房间里传来两声很轻很闷的声响。
  门槛的人步子顿了两秒后,神情看不到什么波动,唇角却绷紧了些。
  端着木盘的手又紧了下,屋里又响起了几声闷咳。
  步子顿了几秒,他没什么神情的走进去,掌心的血还在流着。
  窗外又是几声惊雷,震人心魄。
  木门“吱呀-—”一声响开后,银迟浅抬下巴默默的将木盘放在正桌,将粥端下,热气还腾腾地扑冒着。
  左手触摸着墙沿没几步来到床澹前,洺无暗其实还未醒,只是睫毛动了动,胸口处的血水又浸透了衣襟,他那俊眉紧蹙着,面色如纸无血,衣襟微微被汗湿。
  银迟的脚步声很轻,似乎猜到他没醒。
  坐在床边后,感受着床里那人虚弱的生命力,他只是淡色嘴抿更紧了些。
  如果自已当时提早注意到异常。……
  虽如此,可洺画师,你为何要救我呢?
  你差点死了,我没死,银迟想他应该开心的,必竟人生之路漫长,这下总算有命去尝尝世间美食了。
  可美食仿佛对他来说不重要了,这是他小时候就立下的豪言,说是一定要尝尽天下美食!
  想着如昨日一样摸索着床上那人伤口之处,不知是抽痛还是什么,银迟感觉洺无暗身体颤了下。
  此刻,一声惊雷“轰砰—一”一声,一下子带来了久违未下的倾盆大雨,雨势洪猛,可以清晰的听见雨水拍打各处的脆响,伴随着的还有天昏忽明忽暗。
  洺之洲本坚持带洺无暗去城内医馆治伤,因为城内现在洺之洲已经将权从那些小家族长老重新夺回来了,并重新制定一些秩序城规。
  现如今如有议前事,斩。
  如若私藏枪械兵器,斩。
  如有乱杀人者,以命相抵等等,极其严格。
  洺之洲也看出来了银迟不想回城去的忧楚,当即立断就同意他把那个病人带到这。
  不知从哪找来位老医者,洺之洲从始至终的眼眸都是飘呼不定没落在洺无暗脸上,淡然不移的,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只看了眼洺无暗,便直白的问银迟,用暗色瞳孔扫着他:“他对你有意?”
  银迟以为他会问一些关于他师父和如今的事,却没想到这样问,听到后全身都不自觉僵了下,后又恢复正常。
  捏了下拇指斟酌两秒才缓淡道:“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
  洺之洲瞳孔转了下,明白了,只嘴角勾点可笑道:“倒是稀奇。”
  银迟听着眉头扬了瞬。
  他将医者带到这后,洺之洲便走了,未再来看过一次。
  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是没有缓和。
  那洺之洲救他是为了什么?为了再一次告诉洺无暗其实是他赢了?
  银迟缓了缓神,骨指分明的手缓缓伸入那块被血液浸湿的衣服。
  他触着眉头轻皱了下,手掌在热温上顿了顿,站起身翻找一旁木柜的药箱。
  第五次大出血了,包扎的根本有些止不住。
  屋内被外面风雷暴雨衬得有些暗,银迟在门边摸到柜台,将烛台用木柴点燃,又伸长手靠近那火心的地方,感受了下它散发的热温。
  掌心仿佛被红光照得暖暖的,银迟搓了下血液干涸的手,屋内寂静的响起微小的脚步声。
  这几日的宁静,倒是除了儿时和桐桐姐过的那段日子,好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又听到一声床上人的轻嗽,银迟才收回思绪,惆然摇头浅笑了下。
  想那些什么,桐桐姐的离开可是当时自已批准的。
  毕竟,谁愿意一辈子做仆人,跟着他这个随时丢命的人。
  她有拥有自由的权。
  谁不想有自由呢?
  虽然银迟曾自私的想过让她一辈子在自已身边帮衬着,必竟小时候有桐桐姐照料的日子,倒是挺自乐轻松的。
  但长大,让他学会了不能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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