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几秒惊心,银迟半跪在地下听到的,是刀入一人的声音。
那个人在他的前面……
毫无缝隙的,胡猹人刚要刺入眼前这个瞎了眼的人腹部中,便被一人阻挡。
那人的力太小了,他反手一挥,洺无暗临近心脏处结结实实挨了一刀,口齿中血腥味蔓延开来,身体止不住的倒下。
又一声“砰!”声,洺无暗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远处渐渐显现出一个骑马身姿颇威风的人,那个身影他很熟悉,面前的胡猹人死了。
听到不同凡响的声音后,银迟银白色瞳孔都缩小了一圈,颤抖的双手向前摸索着人,咽了口唾沫,沙哑开口道,“洺洺无暗?”
好几秒,无人回应。
他的手放在止不住流血的伤口上,听着越来越多的马蹄声朝着这边前来。
可以感受到的是,倒下的人指尖正慢慢的变冰凉,银迟也不知道他这一刻什么心情,什么都有吧,他此刻的周身仿佛渗入了凉气般,他的手掌也是极其冰凉。
眼前黑暗也就够了,生活也要黑暗吗……
他此刻仿佛真耳鸣了,也不怕来人对他有什么攻击,默默的半蹲在那,仿佛静止了。
直到一声清淡悦耳的声音伴随着一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那人望了眼地下的人不满的“啧”了一声,洺之洲嘴角扯出一抹轻笑,但这笑也不是真的庆幸,他也说不出这笑包含什么。
“好像来晚了呢。”
银迟听声音那一瞬也判断出了来人,神情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死死捂着被血洞穿的伤口,就像他那时候捂着风清的伤口一样。
就这样不知几秒,洺之洲也敛了笑容,语气不改道:“行了,别捂了,再捂这样也没用。”
“来两个人,把洺二少抬过去吧。”
银迟声音紧随其后,沙哑的厉害。
“你干嘛?”
洺之洲被他这模样和语气反倒笑出了声,“治病。”
洺无暗,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天的时候。
你不是会算计吗?不是会算计任何人吗?
如果你不非要保护这个什么杀王,以你如此深的心思,藏起来应该不难。
第一次,终于第一次了。
你在我的脚下。
我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的杀你了!
可洺之洲也觉得他自已真的疯了,竟然会管这人的死活,明明谁死他都不容易死!
“好像高估你了。”
淡淡说完这一句后,洺之洲转了身。
第59章 等了很久的安稳
秋季是彻头彻尾的到了,吕山周围种的排排梧桐树都落了叶,片片黄叶洒于地,让人走着却带了种不一样的感觉,仿佛走入金黄地铺的世界里。
小山房的院子里,一人正专致勃勃的挥着刀练习刀法,眉眼锋利如刃,身子如行速,每一刀每一步都仿佛化开干燥的空气,带来极大的热流,有一股优美的柔韧劲和力量。
那人眼帘被白布焊上,艳红色长袍穿身有几份绝尘的清冷感,纤细的腰肢被系带很好的凸显出来。
面前的一切仿佛他都是清明的,因为这儿曾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一草一木似乎与原来都没太大变化,还有他那时买的种子种的月季花这时应该也要开了,仔细闻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弥漫,给这画面更添上了几分唯美凌尘。
漂亮的腕骨因瘦在练刀时极其突出,骨指随着出刀摆动着。容色有些过于平静苍白,将那脖间处的红印很好的显出来,掌心处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于地,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依旧发疯般的练着刀。
随风摆,随叶动,这一切显得都这么寂静又安宁,只能听到狂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明明是白天,天中仿佛笼了一场阴雾,但这空气中倒是比林里新鲜的多,还混着一股泥土味。
看这天色,应是要下秋雨了,感觉这次雨势还挺大的,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虫叫。
运动的幅度有些大,不过所幸这次伤的最重的不是自已,而是屋里的那个人。
如果换作当时银迟那毫无精力,已经生命垂危的情况下再被那一刀刺中,倒是会满足很多人的心愿。
毕竟杀王死了啊……
洺之洲不知从哪请来的神医般的医术,那晚他站在山屋木门外倚着墙,左胳膊肘夹着刀鞘垂头不知在想什么。
那两个时辰,他是很难熬的。
后那位神医老者出来长叹一口气告诉他,“幸运的是掐对了时间,胸部大出血很难止住,子弹的深入方位拿出来也有些困难。”
“这种情况下,可能一不注意,哪怕任何一个手抖就会直接导致他死亡。”
“但病人似乎有求生意志较盛,算是勉勉强强捡回一条命。”
老医者还告诫他,洺先生醒来后不要让他大幅度走动,戒腥戒辣戒咸和一些别的注意事项。
一滴汗从银迟额角滑落,他停下了动作,虽感受不到亮光但听到了几声轰轰的雷声,手心处粘稠的血液被他手指装作无视的揉了揉。
那位老者还看过他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下眼部周围和能否有治疗的可能,那位老者说可能是先天性所为,再加上后天太阳暴晒,不注意用眼过度导致。
最大的原因是没有早些重视,没有早些抑制。
但就算发现,现在这医术恐怕也没几人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