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本大人竟不知这亲王府上的公子,口中喊的竟然是本大人的名讳。”檀允珩和陆简昭人刚至南蔓生院外,人未进院,声先至。
院中下人闻声跪地叩拜,心中蓦地松了一口气。
院内血腥,甚至还有被砍下来的头颅未阖上的眼睛冲着院口处,檀允珩和陆简昭一进院一眼掠过,来到南蔓生眼前坐下。
陆简昭不慌不忙斟了盏茶水推给南蔓生,接刚珩儿的话,“妹夫还以为哥哥喊我妻,是看不上妹夫。”未过片刻,“哥哥可是看不上妹夫斟的茶。”
“是啊,那哥哥喊妹妹做何,总不得是别的什么原因吧。”檀允珩附声。
常幸和衙役在院内两侧站着,将笑未笑,从地上起身的下人更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南蔓生已不能说话,喉咙里卡着一个锋利的石子,甚至都不敢发一点声,眸色渐渐生了恐惧,连忙摇头。
檀允珩朝常幸示意,常幸把手中剑丢给身边衙役,上前几步,掰开南蔓生的嘴,将尚有余热的茶水灌了进去,阵阵血腥被他带到腹中,吓得他跪地求饶,陆简昭擅擅道:“妹夫就当哥哥把妹夫当做一家人了,正好妹夫有事,来问问哥哥。”
院中下人都松了一口气,弯身站着,依旧不敢动弹,甚至不敢抬头看两位司昭大人。
循风腥气,地上无头横尸触目惊心,檀允珩严词,“你最好路上好好想想,照实说,要么你喉中那颗石子若被硬生生压进腹中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是看不上南蔓生此人的,更看不上丰亲王府上,一并将院内丫鬟,屠夫还有南蔓生带走,至于死去的下人,也相之清理带走。
回司昭府的马车里,檀允珩手往前伸了伸,陆简昭用温水给她净手,双目盈下,男子眉眼清润,过纱幔的阳意沿在男子温然侧夹,她心忽而有了种悠远之感,像是早年她便于其这般,静和四目。
她嘴唇阖动,“陆简昭——”话意又止,不再多言。
陆简昭解其意,猛然抬眸追问,“珩儿想说什么,怎得不说完。”
就是他一直想听的那句“陆简昭,我喜欢你。”
怎么不说完,是在顾虑什么?
第091章 言明
司昭府马车偏窄, 檀允珩和陆简昭坐刚好,辘辘马蹄声在年后初春温阳下,并不违和。
檀允珩止语, 陆简昭不知她在想什么,用帕子给她将在丰亲王府沾了晦气的手擦干净后, 他手腕一转,指尖粗糙缓缓顺着她手心上滑, 溜进她指缝与之十指相扣。
眼前不说, 他还有的是时间等,总能等到的。
于是他撇了话, “如今丰亲王手中尚有保命手谕,你我抓了丰亲王儿子, 难保人不会狗急跳墙。” 即便丰亲王再不喜南蔓生,那也是其亲生血脉。
陆简昭大拇指不断在檀允珩手背摩挲着,粗糙浮痒, 似鸿毛轻拂, 却蚕食叶心, 她抬起自个大拇指将他的指头摁住, “保命手谕,保什么命, 保谁的命,丰亲王谨小慎微,这次侥幸不死也掉层皮。”
陆简昭稍偏过头,满目女子侧颜明净, 阳光照落于她脸颊微隙, 勾勒着五官清丽,又是恍惚一瞬, 很清楚又很模糊。
明明人近在迟只;明明他都看到了,再看一眼,还是旁的女子。
他心突而茫然四顾,稍纵即逝,想跟他的珩儿讲讲,又怕害人空欢喜一场,他知她是在乎他的,便够了。
“丰亲王与其夫人,聪明一时,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忘算计,连着两日一道跟着妻子回娘家,丰亲王府上只剩下一个‘半身不遂’的儿子,就连南蔓生前去灵芽茶楼,极有可能也是丰亲王给支的招儿,可惜爹爹给儿子的招数是拿来对付南祈硬骨头的。”陆简昭嘴角浅浅一浮,“不自量力,丰亲王以为灵芽茶楼是珩儿的产业,便借拖青小姐下马之由,试探一番。
想必丰亲王府的暗卫就在灵芽茶楼暗处躲藏,看看茶楼老板是否露面,结果扑了个空,你我在三楼厢房一直带着,是无人可看到的。”
须臾,檀允珩大拇指也开始在陆简昭手背上摩挲,这种感觉像是他由她而完全掌控手掌内,还不错。
她的指腹稍稍细腻,并未有酥酥痒痒,反倒力道渐渐加重,自顾自玩了一会儿,陆简昭拇指又翻上来拂上她手背,二人玩的乐此不疲。
檀允珩不忘道:“嫂嫂是茶楼老板娘。”她主动言明,“初遇你时,嫂嫂就在茶楼里看着,那日茶楼也不迎客。”
往往茶楼重地,是消息所传千里之堤,嫂嫂择门而合,心思也是巧的,毕竟那会儿她不知陆简昭去何处任职,最好别传之过快,损人不利己。
陆简昭进城那日没注意,一猜即透,他缓而一笑,“看来那时,我这个当嫂嫂妹夫的,该下马车走走,是妹夫我思虑不周,有所疏忽。”
珩儿愿跟他说的事,他乐意听;暂不愿跟他讲的事,除了那句他执意想早些听上的喜欢外,剩余的珩儿何时说,他何时听着即可。
他的珩儿向来是要做自己的,他遇之有幸乘船共渡。
至于谁想把珩儿从他身边抢去,拆散,不如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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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蔓生也被押进司昭府地牢,依偎在墙角打盹儿,还真做了个梦,梦中他以一袭红袍,娶了长公主之女,明仪郡主,为父亲揽来了权势,也赢得了父母的高眼相看,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