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嗯,”南白勾唇,“他们那么想要那个位置,我也很想知道,坐在那把椅子上究竟是何等滋味。”
  怀安认为南白在撒谎。
  南白对人间权利无半分兴趣。
  他没有拆穿,倚在船上,眼目含笑,“好啊,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跟着你。”
  猝然,南白左手戴着金镯子的手腕处见了鲜红的血迹。
  怀安眉尖颦起,他连忙靠过来,手试图摘取。
  皮肤相触的刹那,血流得愈发汹涌,而那金镯子半分撼动不得。
  怀安焦急,“怎会如此?”
  南白的手覆盖在怀安的手背上,他的声音暗哑,“别动,就这样站着。”
  住持的话语回荡在南白的耳边,“此镯名为善恶镯,戴上此镯,善恶不再由天道窥视,天雷无法再降罪于你,但你的善恶因果皆困于镯中,若你生出恶念,必遭善恶镯反噬。”
  他方才在想什么呢?
  在想怀安这样干干净净的人,就该被他从里到外一寸寸染黑。
  这双明亮的眼睛若是有朝一日不再看他,他也许会将这双眼睛戳瞎。
  可他这样烂的人,怀安凭何爱他?
  怀安真的爱他吗?
  阴毒的念头疯长,人间皇权独大,妖都困在皇权之中,甘愿吃下毒药,成为皇权手里的一把刀。
  如果,他坐上那个位置,天下皆王土,即便有一日怀安不再想留在他身边,怀安又能去哪里呢?
  整个世界都会是他盛大的囚笼,他亲手编织荆棘枷锁。
  怀安闻言,不敢再动,南白手腕的伤口没有止住的趋势,黏稠的鲜血滴落在船上,看得触目惊心。
  南白轻笑,“不过是躲避天雷要付出的代价而已,流这点血,我不会死。”
  他神色自若将善恶镯汇聚的因果藏匿,黑色的眸看着怀安,露出委屈的神色,“不过,很疼,怀安,我要疼死了。”
  万箭穿心都未喊过一声的人,说手腕上的伤疼得难以忍受。
  怀安颦着的眉尖儿没有展开过,他心里将国师与住持问候了上千遍,南白的伤口止不住,怀安轻轻帮南白吹了吹。
  那血流得更凶了。
  南白捏住怀安的下颚,“张嘴。”
  在千万次的命令里,怀安面对眼前人已经形成了反射条件性的服从,他的嘴巴张开,鲜红的血液自南白的手腕渗出,滴落在怀安的舌面上。
  南白的右手轻轻抚摸怀安的脖颈,拇指剐蹭怀安的喉结,言语晦涩,“吞下去。”
  怀安的喉结滚动。
  充斥着铁锈腥气的东西滑入他的食道,南白的眸光妖异,他掌下的这副躯体温热,一呼一吸都在他的掌控里。
  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膨胀在南白的心间,像是被浇了一盆烧得滚烫的铁水,心尖儿发烫,产生绵密的疼意,也在所不惜。
  南白的指腹擦过怀安沾血的唇瓣,血迹没有被擦拭干净,而是在怀安淡色的唇瓣上晕染开。
  像是天上的月,终于被发烂发腐的怪物给玷污。
  “你如今没有妖丹,修为全靠我供养,我的血很珍贵,多喝一些,对你的修为有益。”
  南白是个高明的骗子,他只讲喝他的血会增长修为,不讲怪物的血饮多了也会被怪物同化。
  怀安的身体逐渐开始燥热,他的眼睛迷离,不知何时人已经被南白压在船上。
  他喝了太多血,嘴巴口鼻之间都是血腥气,南白抱着怀安,身体重量尽数在怀安身上,“怀安,我头晕。”
  他面不改色撒谎。
  怀安意识模糊,他凭借本能,微凉的指腹搭上南白的额头,指尖棉软,没有什么力气乱摸。
  南白扣住怀安一对皓白的手腕,他居高临下俯视怀安,怀安的面颊苍白,脖颈纤细,锁骨凸显。
  南白生出了口腹之欲。
  他俯身,牙齿咬在怀安的锁骨上,怀安轻轻挣扎了一下,却又像是对这样的动作习以为常,顺从的展露更多。
  南白的眸光晦暗,无数的恶念侵蚀。
  他掐住怀安的脖子,“你对谁这样做过?!你究竟和谁这样做过?那个人是谁?!南明煦?南承?还是国师?”
  他魔怔的将每个人的名字念过一遍,疑心到想顷刻毁灭这个世界。
  怀安抱住南白的脖颈,唇瓣贴蹭南白,“我们拜过堂,立过誓,有神佛见证,我是你的。”
  嫉妒的疯意吞噬南白,金镯子铮铮作响,庞大的恶念金镯子已经要压制不住。
  “哈,拜过堂、立过誓、神佛见证?我毁了世间神庙,倒要看看神佛要如何见证!”
  第75章 清冷妖道vs黑化佛子12
  恶念之下, 源源不断的红自南白身体倾斜。
  他的手触及怀安的脖颈,像是想要将其生生拧断。
  金镯嗡鸣,南白的五感短暂被剥夺, 他突然失去意识, 直挺挺的栽下去。
  怀安身体所受魔血已至极限,他唇瓣微张, 字句未吐出, 随南白一同陷入昏迷。
  一叶扁舟随着江水晃动。
  三日后,他们抵达京都。
  来福公公一早候在了岸口处, 用镶金嵌玉的马车迎南白入宫。
  明面上是说迎佛子入宫除妖,但这几日京都之中已经传遍了, 大皇子南白幼年有佛缘,入迦南寺修行数年, 如今功德圆满, 皇帝有意令其还俗, 接任太子之位。
  马车的空间够大,怀安坐在马车里却感觉到了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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