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躲在暗处的徐公公落荒而逃。
  豆大的汗珠砸在徐公公的鞋子上,这段时日他为皇帝选佳人,几乎要被高位上的人这副温和模样给欺骗了,忘了他暴君的本质。
  被扣上暴君的怀安还在纠结古代有没有狂犬疫苗这个问题,他没有听清楚徐公公说了些什么,心不在焉的回了一个嗯。
  话音刚落下,徐公公“扑通”一声跪下去,领旨后,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醉春殿。
  举着画像的宫人们也一并匆匆离开。
  怀安被膝盖跪地的声音惊回了神,他注视徐公公写着一万分害怕的背影,摸摸自己的脸,茫然询问,“我很吓人吗”
  醉春殿里的太监只剩下南澈,徐公公在时,他便站在怀安的身侧,他躬身,脸埋进阴影里,“您是天子。”
  坐高堂,掌生杀。
  -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昨晚醉酒后被他压在树干上,毫无反抗之力,苍白细嫩的手腕被他咬开,铁锈般的血腥气从黛青色血管流出,沾染白雪一般的皮肤。
  麻烦精很痛,眼里都是湿润的一片,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眼睫。
  他很想很想捏碎怀安。
  他在这深宫里讨生活,素来谨慎狠辣。
  他不该留下不计后果的咬痕舔舐,更不该...在留下这般荒谬的把柄后,没有杀掉怀安。
  他将怀安抱回来,找来章程处理完伤口后,仅仅留了寝殿里的一盏灯,灯火不足以驱散所有的安,南澈隐在昏暗与模糊里,他坐在怀安的床边,黑白的眼盯着怀安的睡颜,想了无数种杀死怀安的方法。
  一直到晨光熹微。
  南澈维持着僵坐的姿势,他的手指稍动,袖口里藏着章程给他的无色无味剧毒。
  龙床上人的眼睫轻颤,与此同时,南澈拧开了药瓶。
  必须在此刻杀了怀安,否则,怀安睁开眼,知晓他昨晚做的事情,他所有的伪装都会前功尽弃。
  处理一个知道他秘密的废物皇帝对南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皇帝在此刻死掉,对于他来说会很麻烦。
  是的,只是很麻烦。
  他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
  单秒的时间轴被无限切割,怀安即将睁眼的刹那,南澈飞速运转的大脑归于平静,唯有一个念头存活:这个废物知道后,要拿我怎么办呢?
  强烈的兴奋将南澈包裹,以至于他的眸底多了些许猩红。
  怀安清润的眼毫无防备与南澈对视。
  南澈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断了一根弦,躯体缺失了一块,他很想要将怀安一口吞掉,塞进他的身体里,填补强烈的饥饿感。
  他在等待怀安的质问。
  等待羔羊对猎人亮出刀柄,再顺利成章的咬断羔羊的咽喉。
  “唔,南澈,我的头好晕,嘶,手也有一些疼,”怀安低头,他的两只手都缠上了纱布。
  南澈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是奴才失职,皇上您昨日醉了,奴才带您回来,您遇见了狗,”
  怀安仰着脸,干净的眼眸看着他,不掺杂一丝杂质。
  南澈话语稍顿,他唇边笑意扩大,“您遇见了狗,一定要蹲在那里学小狗汪汪叫,结果,被恶狗咬了手腕。”
  “是奴才没有守好您,请您责罚。”
  麻烦精在听到后做了什么?
  麻烦精的耳朵红了,那红好似夏日里夺目的晚霞,从麻烦精的耳朵脖子烧到脸颊,麻烦精将自己捂在了被子里。
  -
  好可惜。
  此刻南澈弯着腰回答怀安的话语,脑海里浮现早上的场景。
  麻烦精全部忘了呢。
  真是、太可惜了。
  怀安听到南澈‘您是天子’的回答,他坐在龙椅上,红色的衣袍愈发衬得他肤色苍白如冷玉,他刚要开口说话,喉间先泛起痒意,怀安剧烈咳嗽几声,似有血腥要从中呛出,眼睫不自觉被透明的液体濡湿。
  二次复活后,这具身体的状况变得更差了。
  怀安气息单薄,濡湿的乌眸紧紧望着南澈,“那你呢,你怕我吗?”
  怀安好似风中残叶,南澈兀自否定了这样的想法,怀安更像是即将要消融的雪,这捧雪正望着他,眸里尽数渴求。
  “奴才是您的狗。”
  主人与狗,本就是驯养与被驯养的关系。
  怀安的神色黯淡下去,他笑得勉强,“罢了,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南澈前脚出殿门,怀安后脚就像一张咸鱼饼一般,瘫软在了地上,果然,还是地上舒服,硬邦邦的龙椅和柔软的地毯比不了一点。
  【宿主,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推开攻略对象?】
  “这叫欲情故纵!让他感觉到我心灰意冷,他会琢磨我到底还喜不喜欢他,感情这种事情嘛,不能琢磨,一琢磨就得陷进去。”
  怀 .恋爱小白. 安信誓旦旦,有理有据的分析。
  他盯着数板几乎没有波动的恨意值和已经近乎凝结的爱意值,提出疑问,“爱意值百分百后,再去刷恨意值,爱意值不会往下跌吗?”
  【不会,任意数值到达百分百后,将不会再有所波动。】
  怀安若有所思,
  系统补充道,【也就是说,您刷满攻略对象的爱意值后,即便用刀将攻略对象做成人彘,也不会影响您最终任务的完成。】
  怀安想了一下那副场景,实在是太残暴了,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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