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他们眼里,南澈不过是一条被踩到地底都不知要反击的贱狗。
  生来便是奴才的命。
  南澈的手掌捂着怀安的口鼻,他微微收紧手,所以,即便他在这里杀了怀安,偌大的皇宫中人哪怕是怀疑宫中进了刺客,都不会怀疑是他杀了怀安。
  南澈这样想着,他的神色阴狠,如同看一件死物一般看着怀安。
  “啊!...放开!”怀安因为疼意而泅湿眼睫,薄红晕染开,“南澈,你是小狗吗?”
  怀安的眼尾可怜垂下,他的手被南澈以手心向上的姿势按在树上,南澈的手指强硬挤入指缝,紧接着南澈咬住了怀安的手腕。
  森白的牙齿刺破苍白皮肤。
  只一下,汩汩殷红的鲜血溢出,南澈微微抬头,他淡色的唇角有血迹沾染,蛊惑的红让人联想到只生长于地狱边缘的红色彼岸花。
  南澈撩起眼皮,沉沉的看着刚说他是小狗的怀安。
  而后。
  “唔!嘶...好疼,别...”
  南澈的唇齿再次覆盖,怀安的手指蜷缩又展开,他轻轻抽气,积雪的眉眼因为痛感而多出凌虐的意味。
  南澈咬的是他的右手,锋利的触感,即使怀安醉酒对危险的感知并不敏锐,他本能想要逃跑,离开南澈这个危险源。
  怀安只知道挣扎,但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南澈居然纹丝不动。
  牙齿模仿着怀安指腹的频率,细细磨蹭怀安手腕处那一层层薄薄的皮。
  像是落在虎口里,被野兽用牙齿玩了个遍,不知道哪一刻就会被这毫无人性的兽类咬断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南澈的牙齿从怀安的皮肤上移开,怀安紧绷的身体尚未来得及软下去,感官跌入另一道漩涡中,“嗯唔...别舔。”
  那是他包缠着纱布的左手,手指、掌心、到白色覆盖的狰狞伤口,怀安涣散的眼眸湿润,透明液体沾湿怀安的面颊。
  纱布自怀安的手腕滑落,脆弱的薄纱坠在地上,如若折断的蝴蝶翅膀。
  南澈单脚踏上去,湿热卷过粗糙。
  怀安的指尖发麻,他的皮肤蒸熟红透,分明只是这般简单的动作,他却犹如过电一般。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南澈捏住怀安的下颚,他与怀安虚散的眸对视,“包括你坐着的龙椅吗?”
  -
  醉春殿内,怀安坐在殿中,他今日着了一件红。
  分明是艳俗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多出了一层不可亵玩的柔和冷感。
  京都之中适龄女子的画像在怀安面前一字排开。
  敬事房的徐公公眼睛笑成一条缝,兴致勃勃介绍道:“皇上,这是京城第一才女柳巧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书五经烂熟于心。”
  “这位是户部尚书之女,生得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
  自新皇登基后,后宫不曾进过任何一位美娇娘,徐公公掌着敬事房和掌着冷宫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既然皇帝松了口说要纳妾,他必然要让后宫比民间的市集还要热闹。
  徐公公干劲满满,他讲到口干舌燥,观察着怀安的脸色小心翼翼问,“皇上以为如何?”
  怀安右手支着额头,宽大的袖袍滑落下来,他苍白的手臂上多出一截显眼的白,是新裹上的纱布。
  今早醒来,怀安便见着了,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南澈贴心解释说,昨晚怀安喝醉后,在宫道里遇见一只小狗,非要学狗叫,小狗以为自己被挑衅,便冲上来咬了他的手腕。
  徐公公絮絮叨叨,怀安竭力回想,自己昨天夜晚有学过狗叫吗?
  他记不得了。
  宿醉后,两边太阳穴急速跳动,怀安模模糊糊记起,他似乎确实叫了小狗。
  但...醉酒后学狗叫还被狗咬...未免太傻了...
  怀安幽幽叹气,这副傻透了的模样还被攻略对象给看到了,啊啊啊,他有必要宣一下章程,问一问古代有没有狂犬疫苗这种东西。
  等着怀安回答的徐公公听见这么一声叹息,心凉半截,面上的笑意愈发深,“皇上喜欢什么类型的,奴才再去给您寻。”
  闻言,怀安下意识看向从始至终立在一侧的南澈,他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朕喜欢柔弱一些,可怜的,让人有保护欲的。”
  徐公公眼眸一转,懂了,皇上喜欢柔弱小白花。
  徐公公比个手势,敬事房的下人们立刻领悟徐公公的意思,动作迅速麻利得将贵女画像换了一轮。
  徐公公笑眯眯继续介绍,“赵温婉,人美堪比西子,腰如窄柳,足若金莲。皇上见上一见,定会有所欢喜。”
  这徐公公摆明是接了朝臣的重任来的,大有怀安今日不挑出几幅画宣进宫中,他便要在这醉春殿为怀安挑上三天三夜。
  “可。”
  讲上一天才得了怀安勉强的一个“可”字,徐公公讨巧道:“那几位姑娘,皇上是否也要一并见上一见?人多凑在一起热闹。”
  不知是不是徐公公的错觉,他每多说一个字,殿中便冷上一分。
  第11章 病弱皇上假太监11
  幽幽冷香从白釉熏炉浮出,静默在醉春殿内。
  徐公公的额头上多了冷汗,他不敢抬头,眼珠盯着自己的脚尖。
  京都皆言怀安是暴君,他曾远远的看见过怀安在赏花池旁用鞭子生生得将人抽得血肉模糊。
  皇帝有副好皮囊,美人面挂着盈盈笑意,他吩咐伺候在一旁的太监取了玉盏,将那被抽打之人的血接于玉器之中,犹如地狱罗刹,用那人的血去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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