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陆轻舟的心都叫她看软了,还莫名有些酥酥麻麻的痒,像羽毛一下一下的刮着心尖。
  润青
  嗯?
  陆轻舟话还没有说出口,可整张脸都在发烫了。
  郁润青终于察觉到她脸上如晚霞一般的红晕,笑了笑说:怎么了,陆师姐,为什么害羞啊。
  此时此刻,陆师姐三个字从郁润青嘴里蹦出来,简直和火上浇油没两样,陆轻舟刹那间涨红了脸,心跳也没了章法,甚至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的。
  郁润青见状,不禁微怔,两人如此对视了好一会,郁润青才开口打破僵局:那我呢,我要给你准备什么好?
  陆轻舟别开视线,环顾四周,倒是很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过些时日,我会搬过来与你同住,你是不是要收拾一下呢?
  嗯,好啊。郁润青不仅答应的痛快,还比她更直接的说出了她想要的:床、塌、案、桌、椅、柜、几还有什么,哦,屏风,我都换成新的怎么样?
  陆轻舟笑笑,没有拒绝,抬手抚了抚郁润青俊俏而明艳的眉眼:你不嫌麻烦就好。
  不嫌,本来就旧了嘛。你喜欢就好。
  陆轻舟心里莫名又生出那种难耐的酸痒,而这一次,没有再迟疑:抱抱我吧,润青。
  郁润青天性温驯,如今更是乖觉,她蜷起双腿,又复跪姿,一手撑着膝头,一手扶着陆轻舟的腰,仍然是由下至上吻着陆轻舟。
  静谧的深夜,风不吹,草亦不动,唯有细细虫吟与被无限放大的暧昧的水声。
  陆轻舟闭着眼,身体不自觉颤栗,呼吸也愈发急促。她能感觉到郁润青正渐渐的向她压过来,仿佛要把她推入潮湿黏稠的沼泽中,她将要被淹没,将要窒息,心中却依旧充斥着无与伦比的甜腻。
  像梦一样。
  可这不会是梦了。
  陆轻舟这样想着,却还是颤巍巍的睁开眼,企图看到真真切切在她面前的郁润青。
  而她看到的,是郁润青微红的眼角和有些涣散的目光,像醉意醺浓,也像心不在焉,偏偏又很快察觉到她的视线,停下来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陆轻舟笑道:我该回去了。
  郁润青像是很舍不得她,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声音有一点虚弱的柔软:很晚了,小舟。
  陆轻舟不由自主的抱住郁润青:就是因为很晚了,才要回去。
  这个姿势似乎令郁润青觉得很舒服,舒服到已然昏昏欲睡:唔一定要回去吗。
  你想我留下?
  嗯
  郁润青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便彻底闭上眼,沉沉睡去。
  过了好一会,陆轻舟才小心翼翼地挪开她的手臂,坐起身,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对面的屏风上。
  屏风是最寻常不过的屏风,唯一出彩的是上面裱着一副画技高超的山水图。房屋两三间,坐落在林中,细看之下正是小拂岭的景象。
  而画中屋旁的槐树与院里的槐树极为神似,关键是槐树底下也悬挂着一架秋千。
  面容模糊的蓝衣少女坐在秋千上,裙摆翻飞,黑发凌乱,分明瞧不见神情,却叫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肆意与快活。
  陆轻舟紧抿着唇,看向左下角的落款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那时的郁润青,究竟因何作画,又因何留词,陆轻舟不愿深思。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她漫不经心地念出这首诗的下一句: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
  咳咳,质量比数量重要,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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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晏殊/山亭柳·赠歌者
  第39章 喜良缘(三)
  淮山的山脚下有一座小镇,名为望仙镇。
  小镇是真小,比村子大不了多少,拢共就三条长街,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百户人家。而镇里的百姓大多是指望着问心宗谋生的。譬如后街那几个铺子,祖祖辈辈专干木匠活儿,平日里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锯木的、刨料的、雕花的、开榫的、打磨打蜡的,凭良心说,手艺并不比京州城的木匠差,只是铜件和雕花没京州城那么时兴,略显质拙古朴。
  可这份质拙古朴,不偏不倚正对仙门修士的胃口,既然如此,望仙镇的木匠们便也懒得琢磨新花样了,山里若缺什么,派人递信出来,他们就依照老一套的章法做好了送过去,这样是又快又省事,两相便宜。
  然而这一日晌午却有一单颇为琐碎的大生意登上门来。
  十八件木器?一下子要这么多?
  不止呢,这张单子上还只是大件的,瞧瞧,这张上头是小件的,妆匣,铜镜,花几,哎,多了去了,你慢慢看吧。问心宗外门管事的一边说着,一边又从竹筒里取出十来张画卷:还有,山里的仙长特意交代,不要八仙纹,太老气了,也不要梅兰竹菊,太俗气了,她自己画了花样,你就照着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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