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凌向前走了两步想看的更细些,没好气的说:“这伊润坤为何刚与自己的妻子见面就这般暴躁,中邪了?”
  倾婳一字一句道:“嗯,中邪了。”
  阿凌一愣,本以为是自己的一句抱怨话,结果谁成想,是真的中邪了!
  他眯了眯眼,离得那伊涟夫妇更近了些。
  不久,他便转过身来看着倾婳,眼中满是疑问:“为何我看不出这伊润坤中邪了?”
  倾婳闭上眼,口中念了个咒,在阿凌眼前一挥:“再看。”
  阿凌听言,再次扭回头看去。
  这次他呆了,自己方才明明仔仔细细地观察过了面前这人,并无一丝邪气,可现在邪气冲天,印堂发黑。
  但这股邪气并不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而是从外沾染的。
  换句话说,伊润坤并不是邪魔,而是有邪魔缠上了伊润坤。
  倾婳的声音从阿凌身后传来:“这邪气不易被察觉,可见这事有些棘手。”
  此时,亭阁内的涟悯也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可依旧强忍镇定,但捏着针线的手已经不稳了。
  伊润坤一把把针线篮扫下桌,篮中针线滚落一地,他一手勾起涟悯的下颚,边打气嗝边说:“我的宝贝儿,你怎么不说话?”
  涟悯放下针线和手中的刺绣,低头向地上散落的东西看去,心中叹了口气,又抬起头看着伊润坤,心若死灰的开口道:“今天又喝酒了?”
  伊润坤摸了摸自己红热的发胀的脸,扯了个畸形的笑:“是啊,那酒楼的小。妮。子长的真心不赖!活也不错!哈哈哈哈!”
  涟悯缓慢地站起身来,审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两年前,她面前的这男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且不说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也是个温润如玉、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好青年。
  可如今,这喜怒无常,浑身散发着酒气,衣装上还沾染着些胭脂水粉的男子,活脱脱一颓废废柴样。
  简直判若两人……
  涟悯心中感慨万千,眼眶渐渐红润,泛起了泪花。
  她抬起头望向亭外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还记得后院那棵红杏树吗?”
  第5章 祸乱之沐阳3
  涟悯擦了擦从眼眶中溢出的泪珠,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眼睛红红的,她强装平静:“你还记得后院那棵红杏树吗?”
  听到这,倾婳脑海中忽然闪过伊涟夫妇当日新婚之景:伊府的围墙沿上,有几支娇艳欲滴的红杏俏皮的伸出了墙头……
  尽管知道涟悯问的不是自己,倾婳也下意识的点点头:“我记得。”
  阿凌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姐姐记得什么?”
  “红杏。”
  伊润坤满不在意,悠哉悠哉地坐在那石凳上倒着茶水,小小的嘬了一口:“好茶。”说着,他砸吧了下嘴,又开口道:“大致有印象,怎么了?”
  “它今年开花了,开得极好。”涟悯低下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余光看着桌上的鸳鸯刺绣。
  那刺绣像针一样扎在涟悯的心上。
  真是讽刺。
  伊润坤继续不以为然,端起茶杯又嘬了一口:“好事,怎么了?”
  涟悯抬起头,一手撑着石桌,稳稳的坐下,昔日那双明眸如今变得有些浑,再也不神采奕奕,反而是隐隐怨气。
  她直勾勾地盯着伊润坤的双眼,极其认真地说着:“正是因为开得极好,有好几支已经探出了墙。”
  阿凌听出了涟悯话中的意思,挑了挑眉,一边嘴角微微翘起:“红杏出墙?”
  倾婳不答。
  “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要拿来跟我讲?我看你真是闲得很。”伊润坤往地上乱吐了几口茶叶,根本没听出来涟悯话中意。
  涟悯冷笑一声,这笑容很是阴森,有些戏谑的说:“你说这红杏,分明有如此安逸的生长环境,可它为甚还要出墙?”
  伊润坤一怔,他也不是傻的,伸到嘴边端着茶杯的手也不动了,不紧不慢的斜过眼盯着正笑容灿烂涟悯,他脸上也挂着个虚伪的笑容,眼中带着怒色:“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以后就叫你伊红杏,如何?”涟悯收了笑容,别过脸,拿起女工继续绣。
  话毕,四周并无其他动静,涟悯表面平静,实际紧张的心脏狂跳,震的她也有些疼。
  阿凌重新抱起了臂,话中带着笑意:“这涟悯羞辱人果真有一套,学到了。”
  倾婳依旧立着,眉头迟迟不得舒展。
  伊润坤四肢发颤,突然勃然大怒,清脆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涟悯的脸上,嘴里咒骂到:“你这个小贱人,满嘴胡诌!要不是看你生了个小崽子,我早把你踢出这伊府了,还容得现在你跟我这般的嚣张!”
  这一瞬间,仿佛花园里的蝴蝶都停止了飞舞,一只只半停在空中。艳丽的花朵也纷纷收起花瓣,不愿看到这令人心痛的一幕。
  那一巴掌实在是狠了,生生把涟悯打倒在地。
  她恍惚了一阵,手中的女工被震落,掉在了地上,耳边“嗡嗡”作响,被打出了耳鸣,头也在那一瞬麻。痹了,久久不得回神。
  阿凌刚挂上脸的笑容,见这一幕,全垮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抡起一拳就往伊润坤的胸口挥去。
  可谁知这拳头却从伊润坤的身体穿了过去,阿凌掺了个踉跄,险些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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