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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他阖上双眼,平复心中的怒火。
  她不说,他便已经猜出来了。
  寰宇之内,敢掌掴皇后的,又能有谁?
  除了东昌公主,他委实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齐珩气怒,仰首望向帐顶。
  他平日连重话都舍不得跟她说半句,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如今便来告诉他,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就这般被人欺负,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哪怕是她的母亲,也不成。
  齐珩心头升起歉疚,他眼中含泪,将江锦书揽入怀中,吻着她的额心,轻声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没护住你。”
  江锦书鼻尖酸涩,伸手抚上齐珩的面容,心中骤然升起了委屈感,然她却道:“不关你事的,是我出言不逊,惹怒了阿娘,阿娘教训我是该的,不要责怪自己。”
  “你很好的,真的。”
  “你别对我说对不起啊。”江锦书捧着齐珩的脸。
  齐珩刚欲说什么,江锦书便吻上他的双唇,再不给他开口再言的机会,齐珩起初惊愕,随后沦陷在那温柔乡中,再脱离不得。
  齐珩带着怜爱与珍重,一点点地吻着她,吻得更加深入。
  江锦书一只手轻轻拽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处,轻声提醒道:“你的伤。”
  齐珩摇了摇头,道:“已经没事了。”
  江锦书松了口气,揽着他的脖颈,轻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该知我有多担心你的,但你却让伯瑾将我关了起来。”
  齐珩啄吻她的双唇,带着怜惜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江锦书揉搓着他的衣领,而后扶着肚子俯下身报复地咬了他的唇。
  “这是惩罚你的。”
  齐珩将她揽在怀中,捉住她的手腕。
  “我认罚,你怎么罚我都成的。”
  江锦书轻声喃喃道:“明之,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这是一场梦,我怕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齐珩的手覆上她的背脊,安慰道:“为了你,为了阿媞,我也会拼命让自己醒来。”
  紫宸殿的木窗外,有一人影,他望着殿内发生的一切,久久未回神。
  而后,他悄然离开。
  背影极为孤独。
  ——
  江锦书被送回了立政殿,知晓齐珩无事,江锦书总算是一颗心落了地,用膳也能进得香了,王含章看着江锦书这样子,便是已然猜出了什么,淡笑不语。
  便是江锦书有意装装样子,但还是能瞧得出的。
  前日整个人还如霜打的茄子般,眉眼梢头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愁苦与哀怨。
  今日那愁苦与怨怼便锦书消失不见,但凡了解江锦书的人必然能猜出其中的蹊跷。
  幸亏江锦书足不出户,又将立政殿里里外外管得如铁桶般,除了漱阳,无人能踏出立政殿半步。
  立政殿众人也不许与外人有接触,而东昌公主自那日掌掴江锦书后便觉有愧,再不踏入立政殿。
  是以江锦书也放心了,齐珩醒了的事不会被传出去。
  江锦书笑吟吟地吃着手上的玉露团,王含章坐在一旁没好气地冷瞥她一眼,眉眼间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瞧你这样子,六哥就算是醒了,你也好歹装装样子,否则这说出去,也无人能信啊。”
  江锦书笑笑道:“我在自己殿里,还用在乎什么,总归我们出不去,别人进不来,那便也不必再装了。”
  王含章白了她一眼,哀怨道:“六哥可把我害苦了,我竟也还要被关在这儿。”
  江锦书笑着安抚她:“你就忍忍罢。”
  殿门骤然被推开,余云雁捧着画轴进来,她面上赧然,歉疚道:“殿下,妾方才整理库房时,不小心碰落了这卷轴,妾不知原来是放在何处,是以来烦殿下了。”
  江锦书打开卷轴,看清上面的青碧色山水,笑笑道:“这个是我嫁妆里的,该放在库里架子第二层的。”
  然下一刻,鼻尖涌入略微的血腥气,江锦书不禁俯身干呕。
  王含章忙扶着她,无奈道:“怎看个画便还害喜了?”
  江锦书摆摆手,道:“我闻着一股血味,有些难受。”
  王含章轻嗅,若有所思道:“没有啊。”
  而后看向余云雁:“云雁,你闻着了么?”
  余云雁摇了摇头。
  江锦书掩面道:“就算作我娇气罢,云雁,快把这画放回去罢。”
  “是。”
  入了夜,江锦书再次入了紫宸殿,她缩在齐珩的怀中,试探地问道:“明之,文鸿为什么要刺杀你?是不是有人指使他?”
  齐珩身子一僵,他顿时怔住。
  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齐珩敛眸,安抚道:“嗯,我目前还不知晓那个人是谁,但我想不会是姑母的。”
  江锦书点了点头,而又不安地问道:“如果是,怎么办?”
  她虽对阿娘心存怨怼,可还是忍不住关心阿娘。
  齐珩吻了吻她的额心,轻声道:“晚晚,我不让你为难。”
  江锦书安心地点了点头。
  --
  几日的休养,齐珩渐渐地可起身下榻,他下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乔装去了丽景门推事院。
  齐珩淡笑,目光带着打量,极为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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