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系统承担了虚构史学家的职责,在给我找不痛快的事上,跟虚构史学家们相当齐心协力。
  我想起了迷思83的好感度,想起了祂被我背下善见天时的体贴,想起出副本后会被命运修改的历史。
  我还很不合时宜的想起那段虚构史学家跟我互掐的阶段,他们不知道怎么想的,给自己的顶头上司造了个谣,说迷思跟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星神无人性的认知下,这确实是造谣。)
  「我突然想看看那群虚构史学家们的表情了。」
  「我觉得机会不大,因为流光忆庭都不知道浮黎的婚姻状况,虚构史学家,够呛知道你们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那他们这是说中了,还是没说中?」
  「这真是一个精妙绝伦的构史。」系统字正腔圆。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确实是精妙绝伦。说假又有真,说真又似是假。
  「那另外一部分呢?祂去了哪里?」
  「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星穹列车上的三月七。」
  「……」
  我还没出副本,但行到此处,已然看见了命运后面的轨迹,知道它可能会怎么弥合,好让银河里的人得到一条合理的线。
  我不了解那位名叫三月七的无名客,星穹列车跟我的缘分不深。我是知道它里面有丹枫的转世身,但是丹枫都朦朦胧胧,死之前才明悟自己的心境,我在那位转世身眼中,也不过是过往记忆里一个纠缠着他的影,是他想要摆脱的过去之一。
  幽囚狱那段不能动的日子里,我倒是动心起念等以后去找一找列车,搭便车去银河看一看。
  不过自由了,就从未这么想过。三月七这个名字,还是罗浮幻胧准备带我离开的间隙听到的。
  听说是一位很活泼的无名客,来到罗浮拍了一堆照片。听说她的武器里会砸出来六相冰。
  我在未来没见过她,却在过去见证了她跟我的因果。
  「三月七好感度:53。」
  记忆之子分出来的一部分,神秘星神迷思的妹妹。要是再深究一下我们三个人的因果,那缠绕着的因果线则会直白的告诉我:
  三月七正在不自觉地追随「母亲」的脚步。
  她的每一次苏醒都预示着我即将开始活动,迷思注视着她,在她苏醒之时移开目光,回到善见天,守株待兔一次与我的重逢。
  她被冰封在六相冰里,最终成为无名客,亦不是偶然,而是她的倾向,毫无记忆的粉发少女什么都不知道,本能却视成为无名客为「母亲」的新生。
  所以,她在列车上迎来新生。
  她映照着我的记忆。
  记忆之子如此,其他二位自然不会无事发生。祂分裂,欢愉之子则成为阿哈身上最特殊的一副面具,是联结我同欢愉命运的关键一环。
  倘若没有祂,阿哈不能窥见我拨动命运时的涟漪,不会因为挑衅被命运送出固锁好感度。
  开拓之子呢?
  没有。
  因为阿基维利死了。
  三位星神里唯一的死者阿基维利因为死亡,失去了印刻我命运的能力,于是开拓之子跟着一起死去。
  时也命也。
  开拓之子的新生本就预兆着阿基维利的死亡。祂作为印刻之生命,扩大了阿基维利对我命运的感知力度,成为我在亚德丽芬对星神致命一面明面上的合理性。
  他人不能说阿基维利看到我身上成为星神的命运,但可以说祂因为过分感知到了我命运上遍布的死与绝望,陨落于自身的无能为力。
  「连这点也要藏起来?」
  「因为祂死了,死了就不能给你辩解,不能说自己心甘情愿。命运可能认为,死人不能成为有人想要杀死你的借口。」
  未来注定死路一条的阿基维利此刻还是活蹦乱跳的当一个观念正常的父亲。浮黎的孩子出生就要打工、阿哈的孩子出生就是个面具,阿基维利的孩子出生就是个婴儿。
  仅凭这一点,我相信阿基维利的人性或者说人类常识要更多一些,至少祂知道人类刚出生是婴儿。
  阿哈不听,阿哈想玩我跟阿基维利的孩子。祂是有点数的,但阿基维利宁愿祂没点数,毕竟阿哈的有点数是差点将一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孩子玩到险些回炉重造。
  祂没有被阿基维利打死,是因为阿哈对自己的孩子也这样,双标是有意,一视同仁那就是“阿哈禁止养孩子”。
  阿哈又哭又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吗?”
  我没什么话要讲的,我只做一个沉默的妻子,默默看着阿哈单方面的哭闹。因为这件事,从头至尾只有我这位最大受害者。
  谁让祂们生孩子的?
  谁让祂们的孩子都是用来勾连我命运映照我记忆的?
  我身上本来星神的目光就够多了,现在还来了三位,我没有当场给祂们塞回去都是我那七点的道德在起作用。
  从小,开拓之子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离线的母亲,小半时间靠谱的父亲,和一点都不靠谱的叔叔,以及非常靠谱的叔叔。
  叔叔不是精神分裂,是有两位。虽然前一位叔叔精神状态确实对旁边的人极其不友好,但后一位叔叔在养孩子上确实可以称作星神之最。
  祂可能见得少。
  但祂绝不是没见识。
  婴孩时期,祂偶尔靠谱的父亲抱着祂,小心翼翼的喂祂羊奶,手抖得不行。离线的母亲脚下踩着撒波打滚的阿哈叔叔的衣角,固定祂的活动范围,在父亲一杯羊奶因为手抖快洒半碗的时候,冷不丁出声:“阿基维利,你现在给祂塞帕姆派,祂都不会有半点问题,你是星神,祂是星神之子。”
  父亲用“得救了”的表情放下牛奶,取了一块帕姆派,在列车长的疾步中就这么塞进了祂的嘴里。
  然后赶到的列车长帕姆差点用盘子去敲了父亲的头。
  祂能健康成长,父亲出了一部分力,帕姆出了大部分力,非常靠谱的叔叔浮黎出了一部分力。当然,出最大力的应该是祂的母亲,她按住了阿哈叔叔,数次在阿哈叔叔手中捞出祂的性命。
  阿哈叔叔一个人,可以让父亲、浮黎叔叔、帕姆全部的努力付诸东流。
  祂度过婴儿期后是在列车里度过童年的,窗外飞驰的星系,正如母亲的怀抱,隔着玻璃,隔着孩童的幻想。
  但是美丽。
  但是祂想要触碰。
  祂记得祂问过父亲:“母亲爱你吗?”
  父亲弯起了眼睛说爱,可祂没说是母亲爱祂,祂只是说了一个爱,祂没看那些祂平日里很喜欢的外星水母。
  父亲当时介绍它时,说水母的色彩很像母亲的眼睛,永远闪烁着星光。祂见它第一眼就想要带走它让母亲看。
  祂问阿哈叔叔:“母亲爱你吗?”
  得到一长串的笑声,笑的喘不过气来,欢愉的孩子在一堆面具里跌跌撞撞。
  阿哈叔叔在笑声里说:“感谢一下她是自灭者好了,感谢虚无哈哈哈,你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那么,母亲会爱浮黎叔叔吗?
  最初的忆者,看着祂,不言不语,祂的记忆里没有相关讯息。
  最后,祂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在虚无里,独自一人。
  最后一个问题:“母亲,你会……喜欢我吗?”
  自灭者状态的母亲只是看了祂一眼,说了一句:“你不是还活着吗?”
  意料之中的答案。
  祂想自己能活到现在,被当做生命体,而非工具,那就说明母亲是爱祂的,至少她不会恨祂,她只是沉默不会表达。
  开拓之子快快乐乐的回到列车,对着那只外星水母说了一句“晚安,希望明天有个好天气,能够看见父亲和母亲,最好不要看见阿哈叔叔。”
  晚安,母亲。
  「开拓之子好感度:89。」
  「阿基维利好感度:84。」
  我翻了个身,一头撞向阿基维利的怀里,体会了每晚的保留节目。
  希望这次不要再有阿哈。
  「那可能来的是浮黎。」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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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离谱的走向,骰点看着就想笑。
  第64章
  有一天,我虔诚问命运,我要怎么才能逃脱星神的注视,给自己挣来一点喘息的空间。
  命运告诉我,遇事不决跳虚无。
  “我就跳了,然后碰到了你。”
  面前的人没说信还是不信,他只当我在说什么故事,好为自己的占卜制造一些可以取信他人的巧合,无知者见证巧合,视其为我所窥见的命运。
  很科学的思维。
  从开拓的车上跳车进虚无,又从虚无跳到世界存在的那一面的我对他的看法表示了赞同:“你说的很对,所以你这里有什么材料吗,我好制造更多的巧合让自己多安静一段时间。”
  所谓开拓的占卜家,其实是讲究科学的,比如制造增幅自己运气的小玩意儿,让自己误打误撞说中占卜对象的心思。如果不幸全对,那我会诚恳建议他人这段时间不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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