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焚风好感度:84。」
  「星啸好感度:64。」
  「你赢了。」系统很配合,「纳努克的绝灭大君可以是你的了。」
  嘶,这句话有点东西啊。
  我说是自信,系统这么说那可就是事实。
  等我见到那五位绝灭大君后,我在里面找到的最低好感度只有33,隶属绝灭大君归寂。毁灭欢愉的绝灭大君对待安宁感这方面很有一手,这也足以让他看自己同僚们好大一场乐子。
  铁墓,这个不用说,正在诞生的绝灭大君,真身是帝皇权杖,单方面已经演绎完由爱生恨由恨生爱的全过程。此次的参与理由非常之正当,它有孕育绝灭大君的经验。
  铸王,前不久刚给我打完蚀日,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针对记忆,参与行动一是高好感度在哪里摆着,二是它对记忆的材料可以打造出什么武器非常感兴趣。
  幻胧,这位是我的老熟人了,知道我是前丰饶令使,知道丰饶迄今为止还没准备放过我,她过来的理由是让我看看她新得的丰饶肉*身,顺便巩固一下感情,方便下次取得更强的身体。
  而光逝,光逝它怎么想的,从它巨大的躯壳和难以名状的面貌上难以看清。作为纳努克从死亡中召回的古老存在,它的种族别名是「吞日之兽」,也许是觉得蚀日跟它有缘也说不定。
  归寂的乐子有一部分就是在光逝身上找的。
  庞然大物并不掩饰它对我的好感,也许跟贪饕一样的种族(古兽),都爱从食物上入手。贪饕是克制自己的食欲,保证自己不将我全部吃掉;光逝是分食,一个星球在它手上跟熔岩巧克力蛋糕一样,被递了过来。
  组团初期都没什么干大事的氛围,一股子家庭伦理剧的味道,那么,最后演变成家庭伦理剧也很合理,是吧。
  一开始我们还装了会样子,个个分开来看都是为纳努克争光的苗子,真准备培育出来一位绝灭大君,也像模像样的捣鼓了一下流光忆庭,让忆者们吃了些亏。
  宇宙里甚至有广播在说,绝灭大君来势汹汹。
  事情的转折点是我爬进去浮黎的善见天,准备给祂一个惊喜,让星神彻底记住黑天鹅,记住被张冠李戴的蚀日。
  我的想法是好的,善见天作为浮黎的老巢,里面待着的记忆显然相当重要,里面的人也是。我到时候挟记忆/忆者以令浮黎,不信祂没有反应。
  我的运气也是好的。
  刚进去就看到一位忆者,是她/他/祂看不分明,我的主观意识告诉我,面前的存在是一位忆者,一位色彩迷幻斑斓,比宇宙里绝大多数人的审美要好的忆者。
  再凑近一点,那些斑斓色彩附着的人体浮现出了女性的体征,是她。
  她正在看着我,眼睛里连情绪都是模糊不清的,被我拉着下了善见天都没有半点挣扎痕迹。
  甚至,为了方便我搬运她的举动,她贴到了我的身上,那些色彩也跟玻璃在阳光下反光一样,渡了一部分到我身上。
  好好的善见天大冒险,快变成雨林蘑菇观赏会。
  「………」系统给我发了九个点。
  我问它为什么,它说6翻了。
  「忆者的身份有问题,我不能搬,还是她威胁不了浮黎?」
  「不,你不仅可以搬,还可以威胁浮黎。这位不知名的忆者对你的好感度高达83。」
  只是苦了我的同事们,几位绝灭大君看着被我半背半拖下来的忆者,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直到归寂发出笑声:
  “你准备怎么办,蚀日?”
  那语气简直就是在问“你想好退路了吗”。我看了一眼我身边那好感度高达八十三的忆者,全然没有即将被浮黎报复的恐慌,只有对自己成果的欣赏:“什么怎么办,这是浮黎要考虑的事,我想祂会记黑天鹅一辈子。”
  归寂是一位热爱穿西装,头颅之上也随了欢愉星神阿哈的绝灭大君,帽子摘下能见到的只有一个从脖子上长出来的举着骰子的手。
  他摘下帽子,向我行礼,表示他最诚挚的敬佩之心:“记忆星神会对你的所作所为刻骨铭心!”
  掌心里的骰子动了动,对着我的那面成了一个6 。
  其他同事们则撇开目光,不与我对视。之后,光逝给我圈了一块很大的恒星蛋糕,几乎是它一天的口粮,我怀疑它给我的是悲伤的断头饭。
  吃得饱饱的,打人才有足够的力气,不至于死的太快是吧?
  但它是否还清楚,我不是古兽,不用吞日。
  有了光逝打样,我的同事们盯着我身边倚靠着我的忆者。递工具的递工具不说还顺带给蚀日再附一次魔;精神鼓励的马上鼓励,仿佛下一秒我就会断气;最后一位选手铁墓,内部程序流感觉都在报错,但仍旧顽强的给了我一份权杖分布图。
  连信息流都在error,字卡的非常有节奏感。
  “■■■别■死■■”
  它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自己还没诞生完成,真身跟我们隔着十万八千里,全靠智识科技交流,我不能因为它是智识的遗产就太苛刻。
  但是——
  “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她是谁吗,好智械不当谜语人。”
  “——”
  “告诉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加快你的诞生呢。我听说,你最近好像是卡了进度条吧。”
  铁墓努力了许久,真的是许久,非常迫切想要诞生的绝灭大君,一直在传递信息,不过最开始的文字总是模糊不清,跟被泼了油彩一样。
  我感觉到我身边的忆者看向了那些信息,一直没有移开目光。
  于是我伸手,将她的脸掰了过来,连同目光一起,朝向了我,“看我。”觉得这程度不够,干脆换成了命令的口吻,“一直看我,不要移开。”
  她照做了。
  铁墓才有机会冲洗自己的信息流,将那两个字送到我眼前:
  “迷思。”
  迷思。
  忆者吗?
  我跟忆者的目光对上,那是在忆者里很统一的面貌,没有五官,还有流光忆庭批发的服装,整个人是像是一块色彩迷幻的冰晶。
  没有五官的人形冰晶贴近了我,我在同事们的眼睛里看到我的脸上多了一些滴落的颜料,形状像是某种海底生物伸出了触须沾染上的。
  「你要不介绍一下,我整个人是一直被迷思笼罩在祂的水母触须下吗?」
  「是的。」系统还特意形容了一下,「从善见天你拉祂开始,这位形态捉摸不定的星神就将你包裹在思维的迷雾里,水母触手只是其中一个可以形容的存在。」
  「只有我认为祂是忆者?」
  「是的。你没想到善见天里除了浮黎,还有诞生在善见天的神秘星神迷思,你只想到除了浮黎外还有忆者。而迷思,祂只是巩固你的主观认知。」
  怪不得归寂会那样说,我的同事们会有那样的表现,我拉着或者被一个星神拉着出了善见天,他们没有立刻就走汇报纳努克,已经是对我莫大的信任了。
  后来的态度,则更接近于麻木。
  大家都相安无事,迷思看起来将我当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善见天、诞生之地,根本没有往外扩大影响的意思。最重要的是,纳努克没有来。
  毁灭星神没有来。
  那证明我们是安全的,没有危险的。
  诚如幻胧所说:“纳努克大人会欣然见证任何一个绝灭大君的毁灭,但若是你的毁灭,祂一定会出现,让你的毁灭只导向祂。”
  毁灭记忆的绝灭大君在我身上有一个迷思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继续下去,祂没有干扰实验进程,但祂的存在就注定我们的思考无法刺穿思维的迷雾。
  那是注定失败的实验。
  也是很奇妙的一段旅程。
  星际广播里,将这片刻的沉寂视作浮黎的杰作,认为绝灭大君可能被浮黎做了什么,才能保持如此长时间的静默——我们一开始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忆者和善见天。
  我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将我同事们的静默播撒到了宇宙,现在,只有宇宙里地位较高的人才会知道,不是浮黎离神了我们,是我离神了浮黎了。
  “绝灭大君蚀日从善见天背出迷思”,这则消息被默契的锁死在了中上层,没有继续向下流通一点。
  绝灭大君们原本想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是浮黎出现在蚀日面前,蚀日对记忆星神咬牙切齿说:“那位名叫黑天鹅的忆者,你帮我问问她,她怎么传消息的?”
  ——都说了我不叫蚀日,蚀日是我的武器。
  唯一能称作安慰的是,浮黎记住了蚀日和黑天鹅。
  祂将黑天鹅擢升为记忆令使。
  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的同事们结束了不太高兴连毁灭美学都不能正常发挥的旅途,带着被震撼到麻木的三观各自归位。并且,他们统一意见,说以后这种团建他们就不来了,除非一对一邀请。
  “一对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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