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不仅仅是知道自己昏迷被带走，贝尔摩德甚至已经确定自己在这里。
而且她在调查了千叶的身份后产生了怀疑，否则不会直接上门试探。
贝尔摩德擅长伪装和易容，现在是装扮成了景光的模样，假借上门收料金前来探查吗。
降谷零猛地抬起头看向真树，她能够分辨得出吗，能在不暴露双方关系的情况下分辨出来吗？
更关键的是，能够把彼此跟官方的联系嫌疑洗脱吗？
因为刚刚的松绑，背在后面的手已经挣脱开一只。彻底解除绳索大约两分钟就够，在真树背对着自己的情况下袭击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小。
是先动手排除危险的概率，还是选择相信一次前辈？
猫叫声在无人在意处响起。
天空一般清透的眼睛注视着千叶真树。
真树一边琢磨一边随口应答：“不行。”
从脸蛋到身型没有丝毫破绽，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这个世界进化了超能力没带她吗？原本还觉得自己的薙刀道设定很时髦来着。
要不也去学个妙手空空什么的，刷新一下人气。
对方并不放弃，这一点学得还是挺像那些令人头痛的流氓的，“平板也是需要缴费的。”
那双凤眼还是很漂亮，跟诸伏前辈的好像。现在养了小胡子感觉更像了，而且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是什么呢？
“平板也没有。”
“请问是什么型号的手机呢？”
这次只是探查，看来不打算动手，而且是非武力派，要不直接一起抓了？
真树单手接住跳上来的两只猫，“我有视力障碍。”
果然，黑皮和诸伏前辈的弟弟真的去执行卧底任务了，甚至连警校的信息都被抹销了。
可惜，要不是眼神不对，肯定可以骗到自己的。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使用了屏幕不签约交钱，算是违法的，我们可以起诉您。”
真树开口回答前，身后突然靠上来热烘烘硬邦邦的人体，亲密地同自己贴在一起。
黑皮学弟的声线转变得更高，“真树，不用担心，这是自己人。她可能以为我被抓了，特地来营救的。”
瞬间领会了剧本，她收回滑出袖口的手枪，自然地往后躺，贴近肌肉发达的学弟。
结果还没压实，两个人之间就挤进来一只黑猫。
黑猫无辜地喵喵叫了两声。
这两只猫今天醒过来怎么变得更粘人了，像是烤化的太妃糖，每嚼一口都恨不得跟牙齿融为一体。
她夹着紧盯“诸伏景光”的白猫，回手捋了两把黑猫。
真树愈发熟练地翻出了晨间剧女角色的声线：“哎，是女孩子吗？你们什么关系，还要特地来保护你。”
对面的“诸伏景光”表情渐渐变得玩味，审视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尤其停留在波本衣服上的折痕。
“不，你想多了，去把东西拿出来吧。”
真树侧脸看向身后的学弟，“那之前约好的酬劳呢？”
降谷零状似宠溺地笑了一下，柔声哄慰：“答应你的我当然不会反悔的。”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真树回身想要把身后的黑猫一起抓回屋，结果它一下子跳到了降谷零的肩上。
此时再动作就太过多余，她给了降谷零一个示意的眼神，只能先给他们留出问话的空间。
见那个前任警官进屋，伪装的贝尔摩德脸上挑起了不符合人设的笑意，询问最近风头渐盛的波本，“情人还是线人？”
降谷零闭起一只眼睛，十成十的神秘主义者，“秘密。”
贝尔摩德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语气词，“怎么在自己情人家还穿着衣服睡觉，你们之间进展也太过缓慢了吧。”
挽起衣袖露出了一圈圈的勒痕，黑肤上紫红色的凹陷格外鲜艳。
像是想起了什么，波本声调中带着暧昧的笑意，“没有情趣怎么留得住情人帮自己做事呢？”
听外面你来我往的试探差不多得到了结果，真树放重了脚步声走向门边，“给。”
接过厚厚的纸袋，贝尔摩德看向观察了一夜的女人，“身手不错，要不要我推荐你加入组织？”
“感谢厚爱，但是办公室恋情拒绝。”
知道今天大概率无疾而终，看不出什么破绽。贝尔摩德转身挥挥手，却被突兀的女声叫住了。
“稍等。”
第23章
千叶真树指着门铃下几不可见的提示条，上面写了几行小字：
【玄关接待费用：此乃私人住所，除附近居民外，包括但不仅限于推销访问、宗教劝导等行为，将按照每分钟六千円计费。
按下门铃即视为同意条款。
感谢惠顾，热烈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她把手机屏幕在两人面前展示了一下，“截止目前为止是11分58秒。既然是贵客，还请由我来为您抹零，望您以后多多照顾我家老板。11分50秒，诚惠七万一千円。”
所以她刚刚看手机是为了计费吗？！
降谷零感觉头都要裂开了，甚至抹零都不愿意把秒全去掉。
摊上这样的前辈，自己真的不会因此被职场霸领吗？
金发帅哥刚要接过话题，就听到那个组织中的神秘成员轻轻笑了一声，用本来的声音开口道：“有趣的孩子，可惜我带的现金只有5万円。
“下次如果你能认出我来，就把剩余的钱付给你。”
成年女性的声音像是一杯香醇的美酒，柔顺丰厚。
眼见几张大钞要被塞进真树的领口，两只白色的猫爪将其夹住，接了过来。
猫叫声霸道的响起：“就算是女人也要注意距离吧。”
门再合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时间收起猫爪中的现金，真树非常开心，难道黑皮学弟就是她的惠比寿？
“私家侦探？共享？委托费？”她把枪扔回男人的手中，接住跳起的黑猫，一字一顿地嘲笑道。
降谷零揉了揉太阳穴，那一管麻醉剂的身体反应依旧没有消退，之前完全是强打精神。
“那个也是真的，只不过现在委托失败了而已。另外请不要拿我找乐子了，看在我刚刚也算是保护你的份上。”
白猫见黑猫跳过来拼命想把它挤下去，但是在真树的一视同仁下只能放弃。它干脆趴在真树的脸上，用毛发翘起的肚子挡住她所有的视线。
长长的一条猫从胸前挂到了后脑勺。
甜腻的猫叫声带着浓浓的不满，在真树的脑壳上吵啊吵，“明明以前都只看我一个的，真树的朋友只有我吧。”
女性习以为常的声音闷闷地从猫咪面罩中传出来，“记得打钱。”
五条悟听得最清楚了。他在真树脸上蹭来蹭去，猫咪的叫声更加细嫩动人，“我就知道你只是喜欢钱而已，这个东西我有很多。”
黑猫见缝插针，找到一块空隙钻了进去，揽在真树的脖子上，“只是金钱交易而已，小黑脸也没什么好看的。”
降谷零随意地应了一声，报复性观赏学姐难得狼狈的时刻，“什么时候认出来景是伪装的？”
“一开始。”
这个答案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记忆中跟自己经常去请教体术不同，这两个人好像没什么交集。
千叶真树除了训练他们就在锻炼自己，诸伏景光也并不是长袖善舞的类型，所以他们的沟通很少。
似乎看出自己保留的疑问，这位前辈像当初一样不吝解释，“当初我在长野县就职，为了感谢诸伏前辈的引导，特地在人后照顾过几次他的弟弟。”
可这句解释是即使是卧底也会震惊到失语的程度，“人后照顾？！”
千叶真树说话到底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为什么随便拎出来一句话都让人浮想联翩。
刚刚给松田打电话的时候也是一样，难道他多想了么？
“该轮到我问了吧。飞鸟医院，或者说渡边集团是不是跟你所在的地方有牵扯？”
刚刚还很随和的学弟却并没有回话，尽管如此，真树却已经明白了其间未尽之意。
愤怒像是落入火星的干草堆，在心中熊熊地燃烧着。
但在毛绒绒的猫咪覆盖下，真树用最冷静的脸，回答了之前调笑的问题：“私下带他去吃了几次饭而已。”
果然是恶趣味。
信息都收集完毕，眼见要被套话了。
降谷零不再跟她插科打诨，但是还有个问题莫名在意，“你不会放弃对吧？”
真树的回应暧昧不明，“怎么可能。”
降谷零清点好自己的物品，决定尽力劝阻一下：“我知道很难接受，但你最好不要掺和渡边医疗的问题，这背后不仅是一个资本集团。”
听出后辈的言下之意，真树一边思索对策，一边应付，“啊。”
“……”这不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吗？！降谷零抿了抿嘴唇，“有事可以找我。”